凌晨四点许,天还未亮,整个部落都还在寂静当中,那平时常对着往来车辆疯狂吠叫的狗狗们,此时都还大落落的躺在马路中间睡觉,仿佛此时此刻马路就是我家一般,几个屋簷下的燕子夫妇们,也都互相依偎着还未睁眼,一夜醉酒还未归的男人,正摇摇晃晃的漫游在大马路上,前一晚上山狩猎的人们,带着满载而归的猎物,经过一整晚的翻山越岭,带着疲惫的身躯脸上却是挂着满足的笑容。
此时了无灯火的部落,却有一间竹屋,房里透着灯光,在这宁静的清晨,却是格外的显眼,一如往常的,小九睁开了眼,学生时期一人独自在外地求学,自律的生活习惯,也渐渐的成了自然,小九坐了起来,双脚触地坐在床沿上,默默的祷告,感谢主赐下这平安的夜晚。
起身前双手轻拍着双颊,打起精神按下手机的播放键,一曲曲赞美主的诗歌轻轻的放,在悠扬的诗歌中小九起床、梳洗、收拾床铺、换装,做完了这些,走到教会讲台前,顶着娇小的身躯,蹲在教会铁门前,奋力的摇晃着身子,这才将铁门由下往上开启。
然后随意找个座位,坐了下来展开了晨祷,每天睡前的最后一件事跟醒来后的第一件事,除去梳洗及着装,灵修祷告便是小九每天必做的事情,日以继夜却乐此不疲。
不多时,教会门前也来了几位熟悉的脸孔,几名信徒也来到教会一同参与晨祷,短短半小时许,众信徒来的时候睡眼惺忪,离开时却带着满足的表情各自回家。
轰隆隆~轰隆隆~
小九骑着摩托车,照着寇严给的地址,带着相关证明文档,正准备只身前往母亲的遗产湖中月,出发前将一切事情跟长老们交代后,拨了通电话给侦探乙,向侦探乙说明自己要前往湖中月,对方则是回应,随时都在附近便挂了电话,小九虽然感到错愕,怎么好似很慌乱的就挂了自己的电话,不过从侦探乙所处的背景声,听的出来人很多有男也有女,好似为着什么事而讨论着,便不疑有它,敢情是侦探乙的职业特殊,或许正讨论什么大案情之类的,不方便说话罢了。
不多时小九便已经来到父亲所报的地址附近,举目观看,可怎么看都没有看到所谓的湖中月的招牌,越骑越迷糊,从爷亨一路骑下山,由三民转往三峡的方向,沿路景象数度更换,小九却无暇欣赏,只觉得身旁房子越来越少,直至骑近清幽小道,挨着小溪骑行,河谷、瀑布、激流在眼皮底下掠过,直到骑至再也不见一屋之境。
疑惑的小九微微松开了油门一拜的右手,将速度放慢了下来,毕竟一个女人只身骑进人烟罕至的深山,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弄不准还可能会登上几天后甚至几年后的社会新闻版面,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的小九,看了看仪表上的油量,只剩下一半,已经到了临界点,再骑下去恐怕会骑不回去,摇摇头准备正回转之际,眼角不经意的撇见前方有一间不是很明显的小屋子。
于是小九便保持着最后的希望,将车子骑了过去,心里想着,若是不对立马掉头,敢情是继续骑下去也没有意义,毕竟自己油量不足,持续坚持是一件蠢事,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加油站,万一没有油,自己不就得推摩托车走出这地方。
小九骑到那屋门前,原来是一间杂货店,门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几个大字四号杂货店,油漆虽然斑驳却不影响辨识,见其店门敞开着,里头还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老婆婆坐在竹子结构所做的摇摇椅上,手拿着竹扇子,脚触着地前后轻晃着椅子,手靠在胸前上下轻摇着扇子,悠闲的看着电视。
小九疑惑的将车子停在小杂货店的门口旁,脱下了安全帽,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手机上头消息似有若无的,想要开个地图却只见屏幕上不断的转圈,小九轻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见杂货店旁有一只公车站牌,见上头标示着搭车时刻表,及写着四号站的站名,不禁放心了不少,毕竟有站牌的地方就有公车,有公车去的地方就会有人。
小九稍微整理一下服仪,风尘仆仆长裙飘飘的就走进了杂货店,见白发婆婆没有反应,便小心翼翼的凑进老婆婆身后,小声的问道
“请问一下……”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老婆婆有任何反应,便又不好意思的再轻轻的叫了一声
“那个不好意思,阿婆请问一下……”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其有反应,心里想着“这老婆婆看电视也看的太入迷了吧”
便伸手轻推了一下摇摇椅,试着提醒她一下,有顾客上们了
“……嗯……”感觉到椅子的晃动,老婆婆突然起身,回头一见一短发女的,带着超大眼镜,穿着米白色倒大袖轻衫黑色长裙,站在身后、也是吓了一跳
只见老婆婆操着台语的口音,大声惊恐的喊道“哎哟~夭寿喔~妳是要吓死偶喔~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得偶都快去见佛祖了”婆婆吓得扇子都掉了,一脸惊恐的看着小九。
“婆婆不好意思,原来妳在睡觉,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小九蹲下将扇子捡起来,交还在老婆婆手里,扇子交在她手中时,还不时的握住婆婆的手,不断的道歉,深怕婆婆被自己唐突的举动给吓坏了,直到婆婆说没关系为止,才松开了手
小九松开了手便向婆婆轻声的问道“婆婆,请问一下……那个……湖中月怎么走”
“湖中月……没这个地方啊”婆婆想了一会儿回答道
小九闻言心里也是纳了闷,爸爸报的地方没有错,自己走的方向也没有错,难道会是自己走叉了路,可这站牌明明写着四号,于是呼,自己便在仔细的询问,不过婆婆给的答案却是一样,婆婆还说在着生活数十年,压根儿就没听过这里有个叫做湖中月的上市上柜公司。
小九疑惑之际,走出杂货店见站牌上四号两个字,突然灵机一动,反身又向老婆婆问道
“那……四号仓库……”
“喔~原来妳是来应征的啊,不过我看这样,妳面试恐怕不会过的,四号的主管眼睛都很挑剔……妳……不如这样我吹风机借妳,妳头发吹一吹在去比较有把握”
听到婆婆的回答,小九才发现,不是湖中月没有名气,倒是因为四号仓库的名头,比之湖中月还要有名许多,毕竟连地名、站牌名、杂货店名都写着四号,不过老婆婆说的应征,自己却是压根都不知道。
“应征”小九疑惑的问道
“妳不是来应征的吗~那妳可进不去了,四号那群人可低调了,没有识别证或是没预约,门口就不让妳进去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坐车来了就都在我这,又坐下一班车回去了呢”婆婆回答道
“那……”小九闻言便陷入一阵犹豫
于是便拨了通电话给侦探乙,却发现手机还是没信号,这下小九可真的急了,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回去,而且也不想自己的事情耽误了教会的事工,爸爸此时又在美国,自己信号又不好,陷入无人可依无人可靠之境,正懊恼着准备要回去的时候。
杂货店的婆婆见小九一脸无奈便要离去的样子,便将小九叫了下来,然后拿着一张纸拿放在小九的面前。
小九看着手中那张上头写着履历表的表格,疑惑的看着老婆婆,正想解释自己不是来应征的时候,婆婆却是一把抓着小九的手往店里走,将小九按在椅子上,亲自拿着吹风机,直接就对着一脸萌逼的小九,熟练的帮小九吹起了头发,期间小九想要解释,奈何吹风机太大声,婆婆耳朵又不是很好,也不敢太过于激烈的拒绝,毕竟婆婆年纪老迈,万一小九动作过大,不小心伤了婆婆,自己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