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戈铭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孙玉江听后眉目间连个轻微的波动都没有,就仿若长辈教育晚辈般冲郭戈铭和蔼的笑了笑:“是该好好歇歇,可你父亲现在身陷囹圄,通达遭遇危机,舅舅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把你扶上马再送一程。”
郭戈铭听后了然的笑笑:都是凡夫俗子,权利地位、钞票收益,若非逼不得已,哪一个是能说放就放,说让就让的。
“开饭开饭,吃完饭你们爷俩再聊。”孙玉湖的声音从饭厅传过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着吃过饭,孙玉湖换上瑜伽服去健身室做瑜伽,孙玉江便和郭戈铭坐在客厅正儿八经的谈事情。
孙玉江刚一说出那家国有控股企业的名字,郭戈铭就直接表明态度:“我谢谢他对通达感兴趣,不过我对他们不感兴趣。”
孙玉江当年是从干部岗位上走下海的,心里始终对国字头有情节,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既能快速解决通达资金问题,又能被国家收编的机遇是天赐给通达的:“戈铭,现在一切都得以企业利益为主,不能以你的喜好为主,你一句不感兴趣就把企业的大好机遇扔到一边。”
郭戈铭笑问:“大舅,你的意思是,你把企业卖了,企业就得利了?”
“我没要卖企业。戈铭,我知道你跟傅善成关系匪浅,你要把善成资本给引进来。既然都是入股,我这好懒引入的是个国企,有国字背景。你那引的是什么,那就是一头来自华尔街的狼。戈铭啊,按照你刚才的逻辑,你跟大舅说说,你那怎么就不是卖了?”师范毕业的孙玉江身上始终有种学者气质,说话办事慢条斯理环环相扣。
可能是遗传基因好,孙家人的脑袋确实各个都很厉害,要不是当初有他们的加入,通达在起步阶段也不会处处先人一步发展的那么快。正因如此,要过来掌权的郭戈铭确实挺头疼跟他们这些老江湖周旋的。
在这种应该与家人抱团取暖的时刻,为了避免这种因互相猜忌而形成的内耗,郭戈铭此刻干脆把话全都挑明了说,至于对方如何接招如何做,就全看对方权衡利弊后的个人选择了。
“没错,都是卖,但我对傅善成这个买主感兴趣。大舅,我上次就跟你们表达过,我其实不适合接通达这个班,当这个董事长。我对通达,谈了解,没你们了解;谈感情,更没啥感情。我自己的儿子是四季集团,通达对我来说,也就是个讲求回报的投资人。我在四季集团天天呼风唤雨,我在通达集团就得日日如履薄冰。我在你们眼里,从小就是个混不吝的苕孩子,这两种活法我想选哪个,根本就是都不用过脑的事。
大舅,现在你们既然是要赶鸭子上架,那你们总得让鸭子有点自主决断的权利吧。我既然能坐在四季集团第三把交椅上,能把四洲科技成功带上市,就证明我不是个酒囊饭袋,我是有点能耐的。我既然敢接通达当前这个负债50亿的烂摊子,也说明我不是脑袋一热被你们一架就架上去了,这是我在通盘考虑之后,相信我有能力能把他做起来的慎重决定。所以大舅,这个时候了,我需要你的支持,需要你义无反顾的支持我的决定。”郭戈铭说完给了孙玉江一个充满依赖感的期待眼神。
孙玉江哈哈笑了几声:“戈铭,大舅也就是多给你一个选择,不让善成资本把你拿死。你既然一切都有打算,那就全按你的意思来办,大舅快60的人了,最多再扶持你个一年半载就退休了。”
“嗯,戈铭刚刚接班,确切的说,现在还没开始接班,有不少东西要向大舅请教。另外戈铭还有一个建议,我大哥在海外也三四年了,现在国内正是缺人的时候,大舅是否考虑让他回来?”
郭戈铭说的大哥是孙玉江的儿子孙天浩。孙天浩比郭戈铭大六岁,两人的关系不错,同属青年才俊,小哥俩很是有些彼此欣赏。孙天浩还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妹妹孙天真9岁时跟着母亲去了新加坡。后来孙玉江又找的小老婆生了孙天航,今年刚满10岁。
“咱们是一家人,不说客气话,至于你大哥要不要回来,还是你自己问问他的意愿,当年去海外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我对他的是从来就干涉不多,你们都是有想法的孩子,怎样我都支持。”
郭戈铭突然道:“大舅,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就不避讳了。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而且这件事,我想来想去,能问的人只有你。”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