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恨仇

谭玄策落地,手中书简随意撇在地上,咧嘴道;“项城,钟馗院…这么多高手,只因凌云彻有魔主契约,你便不愿插手,我不杀他是因要把他留给靖举…人族傲骨都没有,谈何楚人傲骨,看你八十岁高龄的份上,一会给你个机会,上无名碑。”

项城手臂撑住地面,缓缓站起,看向远处,宇文氏宇文护,武士浔,武孤言。

随后看向几位项家人,心中释然。

转身向谭玄策拱手;“我死后还望谭兄指点楚狼沪一二,上无名碑,是人族最高荣耀。”

谭玄策点头,身躯飞起,站在安靖举身旁,淡淡道;“祂们来了…外孙可愿为这刀尖。”

安靖举平静点头,目灵之火燃烧。

看到了数百里外高空,云雾翻腾。

三道身影…

一道身影脚踏神龙,虽是人身,但掩盖不住天人气息。

“仙…”

另外两道,一个光头,端坐在金箔之上,一个身披神甲,光芒耀眼,凌空飞来。

“神,佛。”

这都是人间遗留的天人,塑壳没有被封印,因此肉身圆满。

谭玄策笑了笑;“想交流一番否?”

安靖举平静道;“没空,直接杀了!这些遗留的天人魔主,敢来演这场戏的,就让祂们演的像一点…想两面八刀做给主子看,做梦。”

说罢身躯一瞬间掀起狂风,在空中护着刀柄奔走。

天启城外。

此刻剑拔弩张。

十万白马银甲出现在地平线上。

“傅”字旗飘荡。

白条掺杂其中随风而动。

傅心伯身穿丧衣,头戴白绫,身跨白马,从军阵中策马而出,看着远处李宏达大营,高喊道;“李宏达!出来受死!”

李宏达看向赵毅,眼神询问。

赵毅自是知晓其意,拱手道;“白马营虽十万,可当我二十万虎喷…虎喷乃扬州第一军,白马营乃徐州第一军,拼杀过后,公子实力折损一半。”

“我出去一见便是,你是不是觉得帝王相,并不会把自己置之险境,是个无情的人,你错了…我跟我娘,流落民间时做了十年的青雨楼杀手,若今日我死在傅心伯手中,那这帝王相,也只是笑谈,传令将士们,若今日我战死,虎喷大营回到扬州,象营回到豫州,遣散扬州军,裁至守军,至于驱魔司和青雨楼,不必理会,我死了他们自会退出帝都,化作猢狲散…”

“公子!”赵毅单膝下跪,红甲拳头砸入石土;“恕难从命,州牧死前传令,皇权之刃,无论是折,或是直,要你活着。”

李宏达笑了笑;“今年,我十七…傅心伯是天盛天骄榜第一,我也是少年人,流落街头为了活命入了宗师,如今亦是靠着帝王相入了未知人境,这等锦衣玉食之人,怎配天骄之名,娘死前告诉我要心胸豁达,达字,是老皇帝钦点,东宫第一落字,这会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赵毅依旧担忧,看向身旁一动不动的长卢将军。

长卢平静道;“我象营只认虎符,公子若要与白马营决战,可为先锋,换掉便是,没必要涉险。”

“我意已决!还请两位将军为我擂鼓!”说罢身躯跋空而起。

飞出连绵不绝的大营。

来到了白马营军阵之前三里处。

傅心伯飞出。

李宏达面色一变,对方亦入了人境。

两人在双方军阵前停下。

“你还真敢出来!”傅心伯寒声道。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没想到你这天骄之名不是白叫的,这个年纪亦入人境。”李宏达显得很平静,目光冷意不减。

两人的仇,没法化解。

傅家满门都是李宏达派青雨楼余家人暗杀的。

傅心伯抽出长剑,斜指李宏达;“不想死太多无辜的人,就拔刀。”

“如你所愿!”李宏达戴上百练拳套;“我不使用刀剑,我练的拳法,放心,一拳,能打死人。”

傅心伯冷笑。

“咚咚咚…”

天空响彻起擂鼓声…

只见赵毅与长卢在阵前开始擂鼓。

白马营将军岳龙也不甘示弱,架起擂鼓开始助威。

就在两人要动手之际,“轰隆隆”的重骑马蹄声响彻。

黑色狼甲出现在远处。

“安”字旗摇晃。

两人同时凝神静气。

“青州狼行大营…”

“十万狼骑。”

两阵将军亦是停下擂鼓,面庞震动。

易子锋眼神如刀,看向两处对峙的军阵。

狼骑拉开魔界摄魂图。

“吁…”

“吸律律…”黑色俊马儿打了个响鼻,雾气吞吐,显然经过长途跋涉,马儿眼中竟亦有杀气。

“人族止战!”

一位狼骑先锋官策马来到白马营与李宏达大军阵前,高声喝止道;“只传一次,若不止戈,全部踏平。”

李宏达面色沉了下去,傅心伯虽是狠意没有收敛,但此刻竟也沉默。

这支军队…只有十万人。

但在外野…纵使百万大军,也只有被踏平的份。

“决斗也要管?”

“我家将军说…你们谁死了,都有可能引起大战,两位公子可以回去问问你们各自的主将,我狼行大营传的令,是活令,还是死令!如何抉择,自己选,机会只有一次…若执迷不悟,此时开战人马,均当妖魔处理。”说罢不管两人表情,策马离去,狼甲一骑,即使在万人军阵中也毫不怯懦。

“看来今日你报不了仇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欠安靖举一条命,不然今日就算白马营全折在这,我也要杀了你。”说罢傅心伯一挥手,白马营开始退兵。

身躯跋空离去。

李宏达仰头看向天空。

神色复杂;“世仇…我好象明白了,娘跟我说的话,我爹娘,都死在你们安家人手里,晚秋亭那夜如果不去刺杀你,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我其实并不那么在乎皇权,我爹李文昌,死了便死了…我都不记得了,但是我娘,也死了,曾经想一起仗剑江湖,永不踏入朝堂的梦也碎了。”

“知道我恨的是什么吗?”

李宏达喃喃自语,似是此刻的他,不是帝王相者,而是一位少年人。

“我恨…与你有仇!我们都是命运摆布之人,若不是有仇,我真不想招惹你…也许,还能成为江湖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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