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碑文灰雾潮汐不断风化。
在相府上空形成旋涡。
而张启的虚幻意识身影也缓缓在空中凝聚,好似回头最后看了眼相府。
三魂七魄。
缓缓合一。
入了历史碑文。
这历史碑文,无名碑,连成为无极之境的安靖举都看不透。
它好似代表生灵之气。
但又不足以形容。
百家之路,好似都会汇聚在其中,如果真要形容,它更像是生命道路气息汇聚,并非大道。
李白面色有些难看,缓缓推开房门,但周围的侍卫好似也看不到他。
“这东西,来自哪?”安靖举曾经被历史碑文洗过身,原本以为它来自上古,但现在改变了想法,这应当不是上古之物。
李白笑了笑,看着缓缓消失的潮汐;“若你都无法知晓,没人能探究。”
“但它是人族的,收纳人间气,传说,入了碑的人,意志永存,在世间的痕迹永存。”
安靖举点点头,身影消散;“前辈,不必善后,直接离开,此地被无极之力遮掩,他们看不到你。”
李白恼怒;“抓我过来,也不送一程,我还得腿回上官家。”
在李白离开后。
无极之力消散。
门口相府门客形意天境高手发现异样,感受不到书房内有呼吸。
当下毫不犹豫推开书房房门。
黑暗中,丞相死状凄惨,四周没有丝毫痕迹。
当下一挥手;“通知张氏族人,快马加鞭,入皇宫,丞相遇刺,毒杀。”
“飞鸽六扇门,查帝都所有官员,若有抵抗者可以动刀。”
几位相府宗师护卫迅速抱拳离开。
一位钟馗院天下行走在相府楼顶抽出了刀,赦令天下的刀身反射寒芒,看向走出的门客。
“我解释没用,但我不能死在这,丞相不是我杀的,我是来保护他的,钟馗院的人不会被轻易收买。”
门客抬眼,眼目浑浊苍老;“你的解释的确没用,附近方圆五里,你的实力最高,不管有没有动机,你得死,怪就怪你运气不好。”
说着门客反手拔出了长剑。
两人先天气瞬间爆发。
璀璨的刀芒剑芒交替而过。
“扑通…”
斗笠身影坠落青石…被一剑钉穿了心脏。
一瞬间的交手,剑锋或刀锋,谁染血,谁便活着。
门客用袖口擦了擦剑身;“我入了势,只展露形意,不过是藏锋,给张氏当了五十年门客,这丞相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他再了解不过,杀他的,不是任何人,是他自己。”
“但他必须是被别人毒杀的,他的死,不能有丝毫破绽,你还活着,就会是破绽。”
“在钟馗院眼皮子底下毫无痕迹下毒,不大可能,你死了,便有可能了,此事需有个完结,寒门官员才不会继续针对张氏。”
天境锁脉的天下行走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三十许几,躺在青石上,目光空洞望着天空深夜;“我死的价值还算可以…”
说着血牙透着不甘,最后的一口气用来大笑。
讥讽大笑,好似在讥讽这毫无道理的世界。
门客眉头舒展开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片漆黑,安宁,对一些人来说,从来没有过,天下安宁,并不存在。”
“走好。”
只见门客大步走出后院。
无数家丁开始打扫血迹,同时拿白布盖住这天下行走的尸体。
一具官员的门客尸体被丢了出来,躺在天下行走尸体旁边,瞪大着双目。
显然一切早就被张相安排好了。
他的死,不会成为悬案,而是死案,被他指名的官员,也别想翻案。
这毒杀丞相的罪名,足够满门抄斩。
但能被张相指名之人,死前拖下水的人,显然也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六扇门不过半个时辰便将帝都豪门光顾了个遍,以查凶手之名,行敲打之事。
一个个官员的把柄被送入皇宫。
这是张相给皇室做的最后一事。
至于最贪的,自然不是什么小鱼,而是李家朝廷用的帝都重臣。
户部尚书。
吕家。
那具与天下行走一齐躺在相府的门客尸体,就是他家的。
直接咬死。
下毒者。
同样也算给李宏达铺了路,直接把青雨楼余媚东家的身份漏洞彻底抹去。
余媚威胁户部尚书取了个大家闺秀的身份,成了太子妃。
这件事,李宏达在掩盖。
但户部尚书这贪官活着,这身份总有暴露的一天。
皇室也默许余媚嫁给李宏达,身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自然为忠,替李家朝廷解决隐患。
一并以自己的死亡为动刀的机会,清理了。
从此他这法者,能做的事已经做完。
皇宫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
武媚儿在清晨点燃三支香火,插在一幅画像前。
这画像是张相的。
身后侍女端来铜镜。
“圣后,该梳洗了。”
“武田樱,你参与过山海关战争,现在对这天下,可看明白?”
“我是圣后的家人,我的思想一切以武氏为先。”
“扬州虎喷军赵毅将军殉国前,依旧要保旗帜,保气节。”
“豫州象营长卢将军为我继子李文昌旧部,但李文昌造反死后那么久从来没有显露,在他儿子李宏达去山海关后,却毫不犹豫暴露自己身份,没有皇室虎符传令,依旧出兵山海关,全军葬下,替我抗蛮救我威望。”
“记住,人活一口气,这口气没了,也就真的死了。”
“我的内殿,这么多画,没有一个是我武氏的人,氏族传承不一定要靠最高的那个位置,而是依附于天下时势。”
“圣后,您权谋天下,不就是为了武氏荣光,是人就逃不过为先。”
“那是以前,看明白并不容易,李家气数再旺也有终结的一天,天下改朝换代皆是,现在的我,更希望,有人能姓武,这姓氏不再是普通人高不可攀的姓氏。”
“能在这天下太平盛世生活,这样我武家才算真的保住了。”
“他们可以是工匠。“
“可以是农民。”
“可以是商贩。”
“也可以是仕林。”
“仕农工商,天下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