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下午还是去别墅小区看孙灶荣教郭仁全几人刮抗裂砂浆。
郭仁全说：“这个材料我们几个还是第一次刮，比腻子难刮。”
孙灶荣说：“我刮给你们看，跟刮腻子一样，开始可能有些生疏，刮上几桶浆就顺手了？”
郭仁全几人打好浆料，上了钢管架。
跟孙灶荣一起刮了起来，熟练以后，就不再提出异议。
殷元看李小军几人浇灌窗套，操作比较规范，跟江明做工的那帮越南师傅不差上下。
其实他一开始是打算叫那帮越南师傅来这里做这些窗套和喷石漆的，因为他们非常熟练。
他打电话跟霍不强说这件事。
霍不强解释说：“可能他们不会去京城做工，在两广和云省这里他们都会来，但是京城是在北方，太远了，他们顾虑比较多，所以不会去。
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桂省，家里有事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去。”
殷元后来才考虑叫孙灶荣他们过来。
开始还担心他们手艺没有那么熟练，达不到他要求的工艺标准，现在看来完全可以放心。
窗套内绑扎了钢筋，而且是把钢筋绑好，再把模具套在外面，再将搅拌好的沙浆从顶部灌入。
灌浆的过程中同时不停把敲打，让水泥沙浆灌入所有空间。
殷元观察了他们几个人的操作，基本上看不出什么毛病。
他让司机开车到翡翠加工厂。
程万林悄悄把殷元叫到仓管室。
“我放一段监控给你看，你帮我分析一下，看这个工人是不是有偷窃的嫌疑？”
镜头上看见一个中年女工，有意识避开摄像头，快速把手上一样东西塞进了嘴里，然后若无其事去工作。
程万林说：“这个女人每天都会有几次这样的动作，下班时我还特意安排女保安搜了她的身，发现她身上并没有赃物。”
殷元仔细观察录像中女人的动作，只见她干的是串珠子的工作，把打磨好的翡翠珠子串到一起。
品质好的珠串批发价有的几万元，每一颗就值几百甚至上千元。
她若是每一天偷一颗，日积月累就是一笔巨大损失。
殷元经过仔细辨别后认定这女人有偷窃珠串的嫌疑。
“她把珠串吞到肚子里，然后回到宿舍，把东西排泄出来。”
问门卫老陆，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白天出去的情况。
老陆想了想说：“十天前这女人说肚子疼，白天出去过一次。晚上下班以后，她们几个女的会去外面逛街买东西。”
程澜说：“这个女的是苏世民师傅带来的，平时做事还是比较勤快的，好像还是一个寡妇，家里有两个小孩，上次发了工资说去邮局汇款，肚子疼不舒服，所以请了半天假。”
殷元让程澜带一个女保安去搜查一下她的住处。
不久程澜和女保安回来了，手里多了十颗珠串。
“在她睡觉的枕头里搜到的，她果然是个惯偷。”
殷元让人把苏世民和那个中年妇女叫到办公室来。
中年女一眼看见桌面上半挂珠串，顿时脸色苍白，瘫倒在地上。
苏世民还一脸懵逼。
程万林跟他说：“苏师傅，你带的人利用工作时间，把珠子塞到嘴里，吞到肚里，回去后排泄出来，然后拿到外面去售卖……”
苏世民瞪着女人问道：“黎嫂，你干嘛要这样做？
难道你不知道翡翠加工厂的人做这种事是大忌吗？
以后谁还敢请你做工，把我的名声都搞臭了。”
中年女低声哭泣了起来。
“上次请假出去，是不是去销赃了一个珠串，销到哪里去了？”殷元问道。
中年女哭泣着点头说：“都是我鬼迷心窍。
上次我偷了18粒珠子，用绳子串好，拿去玉器市场以五千元的价格卖了。
钱我寄回给我家婆了，她让人写信来说我大女儿生病了，叫我寄钱回去。
我以后再不敢了，钱从我工资中扣回去都行。”
殷元冷哼一声：“我批发价一万八千元的珠串，你五千元偷出去卖了。
我打个电话给派出所，把你抓去，肯定会以偷窃罪判你刑，近二万块钱的额度，足够判你几年了……”
中年女扑通跪在殷元的面前，哀求着说：“殷总，你千万不要报警，我要是被抓进去就完了。
我家里还有两个女儿要等我寄钱回去，家公家婆也已经六十多岁了。
我老公因为犯法被判了刑，我要是也被判刑，一家人都会活活饿死……”
程澜说她：“你老公因为犯罪被判了刑，你还敢做这种事，我看你这种人是咎由自取，不可救药。”
苏世民愧疚地说：“殷总，一万八的损失我来赔给你，以后我保证我的人再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
程万林说：“我认为这个女的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工作了，收拾行李回老家去吧。”
苏世民对女人说：“黎嫂，你明天回老家去，当时带你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跟你说过千万不能犯这种错误，你就是不听。
知道你这样，我肯定不会带你出来。
你这样做把我们的名声都搞臭了。”
中年女只是在低声哭泣。
这时程其淞和黄虹去银行汇完款回到加工厂，听见这件事后也是异常气愤。
苏世民在旁边说好话求情，才同意不报警处理。
殷元让加工厂所有工人都停下手里的工，来听他说几句。
殷元告诉大家，这个女的在工作的时候，将翡翠珠子吞到肚子里，回到宿舍排泄出来。
采取每天偷盗一粒的方法，十天前成功偷得一挂珠串，拿到外面珠宝市场以五千元的价格抛售。
他说我批价一万八，她只卖五千元。
加工厂要是多几个这样的蛀虫，我加工厂就不用开了。
她是苏师傅带来的人，苏师傅负责赔偿损失。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们答应不报警。
若是报警的话，偷盗数额差不多二万，足够判她几年了。
殷元严肃地说：“下次再发现有这样的人，我们肯定第一时间报警，不管是谁。
谁带出来的人，这方面都要教育好。
不要以家里贫穷，经济困难做借口。
再穷再苦都不是偷盗的理由，我这里有工作，工价不会比别的地方低，大家干一个月拿的工资都会准时发到大家手上。”
他说：“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他心里想：你真的家里经济困难，说出来我或许还会帮助你，但是你采取偷盗的手段，就不值得同情了。
他对大家说：“因为加工厂的特殊性，以后大家进出厂门的话，门卫有可能会进行搜身，希望大家配合。”
康福建说：“我们在曼德勒工厂进出厂门也会经过严格的搜查，大一点的加工厂都会这样做。”
阿泰说：“大家要引以为戒，在曼德勒加工厂要是发现工人偷窃，抓到了当场把手都砍断，外地的把你弄死都有可能……”
莫小军也表态不应该发生这种事。
殷元让他们去开工，让几个玉雕师管好自己的人。
他把几个保安叫进办公室，对他们说：“以后进出加工厂的人，你们都有权力抽查他们。
不一定个个进出都要搜身，但是只要对方有所怀疑，都可以搜查。
当然对于女员工，只有女保安才能搜身。
搜查时最好至少有两名保安在场。”
加工这种贵重翡翠，管理不严的话肯定不行。
殷元夸赞程万林：“还是程叔火眼金睛，给你发现了异样，不然的话缺口会越来越大。”
殷元跟程其淞又来到皇城大道翡翠饰品店。
黄素英为店主，店里请了两名保安，请了三个女销售员。
饰品实行严格的销售登记，每天关店前对饰品进行清点，早上摆饰品上柜也进行对数。
虽然监控没有人专门盯着看，但是作为凭证随时都可以调阅的。
今天是星期天，饰品店顾客不少，全部人都在忙着售货。
连黄素英都在给一对老夫妇介绍手镯。
看见殷元两人，她也只是微微点头。
这时一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女，急匆匆地走进店，问道：“老板，你们可以帮助鉴别翡翠真假么？”
恰好殷元坐在前面柜台，程其淞在帮助财务收货款。
中年女戴着金丝眼镜，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扫视了饰品店一眼，跟她同时进来的还有两个男子，一老一少。
进店后就去观看另外几个柜台的饰品，同时眼光不时扫向这一边。
殷元说：“你是怀疑你买的这个手镯是假货？”
“假货肯定不是，我想让你们鉴定一下，它是属于什么档次，可以值多少钱？”
旁边的黄素英见状，对中年女说：“我们不帮别人鉴定翡翠真假，再说我们也没有空，只要是我们店售出的产品，有问题我们才负责解释，你的手镯在哪个店买的，你就去找哪个店吧？”
中年女冷哼一声：“这只手镯就是上个星期三在你们店买的，今天我才发现有点问题，所以特意过来问问。”
黄素英说：“那你等几分钟，等我有空再帮你看。”
中年女说：“老板不是在这里么，还用你工仔操心。”
她手里攥着一只翡翠手镯，递到殷元面前说：“老板，你来帮我看看就行。”
殷元从柜台上拿过一个塑料托盆，让她把手镯放到上面。
“这么麻烦干嘛，你顺手拿一下就行了。”
殷元并不伸手接他的手镯。
女人手一抖，手镯掉在柜台上摔成两截。
“你怎么回事，把我一只卖价三万块钱的手镯摔断了，你要陪我才行。”
一老一小两个男的也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女人大声地说：“我的手镯好好的，让他给我看看，谁知他没拿稳掉到柜台上，所以断成了两截。”
中年男说：“还有什么说的，赔钱呗，上星期我们在这里买的，花了三万块钱，赔钱。”
青年男说：“不赔钱就报警，要么就天天来这店里闹，看他们要不要做生意。”
两个保安走了过来。
黄素英也一脸紧张的样子。
殷元对他们说：“你们忙自己的事，这事我来处理。”
他决定给几个员工一个示范作用，以后再碰到这种碰瓷敲诈的人，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这女人一进来他就观察到了许多不对调的地方，两男一女前后脚进来，两男的装模作样去其他柜台看饰件，同时眼光随时在注意这边。
中年女开始说帮她鉴定真假，见黄素英拒绝，又改口说手镯是上个星期在这里买的。
开店的时候，殷元就跟黄素英和几个售货员说过注意事项。
行内有：玉不过手，金不离目的说法，让大家在售卖饰件时，都要使用托盘或者垫布，不要直接交到顾客手里。
金银饰件不要眼光离开，以免刁钻的顾客钻了空子。
现在这三人想从我手上敲诈，还要看你们道行怎样。
对于这种人，只有把他们送进去，才不会到处害人，不然的话，从这里出去，说不定又跑去害其他人了。
他说：“我到现在为止，手指都没有碰到你的手镯，断成多少截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中年女说：“刚才就是你伸手拿的时候，手镯才断的，到现在又不承认了。”
青年男气势汹汹地说：“信不信，我把你翡翠店砸得稀巴烂？”
殷元冷笑道：“你可以试试。”
中年男用手指着殷元说：“你把人家手镯摔烂了，不应该陪吗？”
殷元警告他说：“再用手指指我，信不信我把你手指掰断？”
中年人感到他的目光如刀子，让他脊背上涌起一股寒意。
他对青年男说：“报警，举报他这家黑店，让他们开不下去。”
店里几位顾客自始至终看着这一幕发生，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此时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殷元见他们故意说报警，但是又迟迟不打电话。
他示意程其淞打电话报警。
中年女见状说：“你把手镯钱赔给我，就不必要惊动警察。”
殷元说：“你大概经常用这一招去骗人家钱吧？”
“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人。你自己看看这手镯是不是你们店的？”
“等警察来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