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黄秋燕从家具厂走了过来，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现在又听他在把责任怪罪到别人身上，她忍不住说：“海生，不是我说你，你这种做法真的不对。
合伙的时候，为了笼络住人，什么话都会说。
赚钱后就过河拆桥，赚的钱都是你的。
当时你跟你姐夫合伙也是这种做法，以前的事就不说了。
跟自己兄弟也是这种做法，白纸黑字还写了字据的。
说了三七分成，就应该按这个比例算给秋生才行。”
黄海生梗着脖子说：“我又没有说不给他钱……”
黄秋燕指责他：“你把赚的一百多万全部拿去买车，里面有秋生三十多万，你用这笔钱的时候，问过他没有？”
黄秋生气愤地说：“去年过年的时候让他分利润，忽悠我要利用这些钱做周转资金，尽量把生意做大。
多做几年，生意做大了，以后大家日子都好过。
转眼就把钱全部拿去买车。
原先有一辆十几万的车，认为配不上他的身份了。
我还一直在开一辆摩托车呢。
钱包里没有几个铜板，把自己炫耀成大富豪一样。
人家殷总会没有你那么多钱？
人家开的什么车？”
黄秋燕也是一肚子气：“你买了新车，秋生还在骑摩托车，你把那辆旧的车给他开，也算说得过去。
可是你把旧车八万块钱卖给别人，这种做法就过分了。”
黄海生辩解说：“送给秋生，肯定是不可能的，算钱的话，我说八万，他可能认为我叫得贵，卖给别人我才好说价钱。”
黄秋生忍住气问他：“你就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吧？我的三十多万什么时候给我，我现在对你已经失去耐心了。”
黄海生撇了撇嘴说：“不管怎样，先帮我把这件事摆平再说吧。
大不了我答应你，接下来到年底这段时间，家具厂赚的利润，我每个月拿一万块钱做伙食费，其余的全部归你。
我们厂按照一般的情况，一个月赚十几万应该有。
到年底还有四个月，算起来还有四十几万，你也不亏。”
黄秋生冷哼道：“你算盘打得很精，那样既保住了家具厂的生存，也解决了我的欠款。
假如我不跟殷总求情，他一个电话，明天开始你家具厂就开不下去。”
黄秋燕也觉得这个处理方法最妥当，她对二弟说：“你就给殷总打个电话，让他手下留情饶他这一回。
跟黄总说好，每次货款都转到你账上，那样他就没办法搞鬼。
以后要多留一手，不要完全相信他。
这个人会见钱忘义……”
黄秋生无奈地说：“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若是再做这种鬼事，我告诉你，以后兄弟都不用做了。”
他想了想说：“你去写个字据给我，省得你到时候又不认账。
去年春节前我说要支十万跟李慈英把婚结了，你想方设法骗我。
现在你说的话我已经不怎么相信了。”
黄海生为了保证家具厂可以正常运行，什么条件他都可以接受。
他认为现在这个方案最完美，自己也并没有损失什么。
黄秋燕提醒二弟：“等下你跟殷总打电话，一定要把你的账号告诉殷总，让他跟黄总说，下次货款就转到你账上，一直到春节。”
她认为这一件最重要。
大弟平时间就是一个不怎么讲信用的人，只要抓住了货款的入账，他就没办法翻天。
写了字据以后，黄秋生打通了殷元的电话。
殷元两人此时到了香山市，找了一个饭店，炒了几个菜正在吃饭。
“殷总好，我那个混账大哥刚才那种做法，是应该受到严厉惩罚。”
殷元说：“他在我面前掀不起风浪，下次再这样，我一样揍他。”
黄秋生说：“殷总，我现在跟他谈了一笔交易，从现在开始到年底，家具厂赚的利润都归我。
过完年我就不跟他合伙了。
能不能这段时间，跟冠源家具厂的合作可以继续，我知道只要你打个电话，黄总就会取消跟我们的合作。”
殷元说：“让你们厂干不下去，我其实根本不用借亲戚的手，江明城防队员就可以。
这电话不用我打，城防队张队长跟我老婆表哥都是熟人。
他两父子知道了这事，肯定会取消跟你们的合作。
不过，你既然跟他已经谈好了条件，我就跟我亲戚打声招呼，让他们跟你们合作到年底吧。”
黄秋生说：“我把我账号发给你，让黄总从下次开始，把货款转到我这新账号上。
今年我把欠我的款收回来，明年我也不跟合伙了。”
他跟殷元说了：“本来去年底想跟李慈英登记结婚的，跟他要十万筹备婚礼，这混蛋忽悠我要扩大生产，要把资金用到刀刅上。
说结婚的事可以拖拖，多赚一点钱，以后生活可以过得更好。
现在我才知道，去年底他就已经去4S店交了定金。
当时4S店没有现车，等了几个月才把新车运过来，因为那车是进口的。”
殷元说他：“你哥是这样的人，确实不能再跟他合作下去。李慈英在电子厂当厂长混得好，你可以去她电子厂做事也行。”
黄秋生说：“她也是打工的前年老板出事后，老板娘没能力管理电子厂，就把几个分厂承包给厂长。
去年干了一年，见李慈英几个赚钱了，老板娘和她儿子就有想法了。
今年已经说了几次，明年开始要改变管理方式了。
还是要跟以前一样。
那样的话，李慈英和另外一个分厂厂长就有想法了。
李慈英说明年老板娘真的这样做，她就跳槽，自己去找门生意做。
或者开厂，或者开公司，最低程度去开个店也行。”
殷元认为现在社会，稍微有点能耐的人都自己去做生意。
替别人打工，除非实在是没有本钱，或者找不到适合自己去干的项目。
殷元边吃饭，边跟黄秋生闲扯。
刚吃完饭准备离开，接到城防队长张一鸣的电话。
“殷总，他们几个回来说，今天你在五邕大学对面工业园，跟个家具厂老板干了一架？”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家伙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张一鸣气愤地说：“那家伙在你面前耍威风，他真的是瞎了眼。
今天晚上我安排几个人去他厂里查暂住证，让他家具厂明天都开不下去。
什么玩意嘛，竟然敢跟你动手。
那个叫黄海生的，明天就送他去樟木头。
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
殷元说：“那个黄海生可以让他尝尝苦头，不过那个家具厂其他人暂时不用动他们。
因为他弟黄秋生跟我关系不错，年前这几个月赚的利润都是他弟的。
年后他弟跟他拆伙，刚才他弟打电话给我，我已经答应他了。”
张一鸣说：“既然这样，索性就帮他弟弟一把，找个借口把他逮进去。
他不是炫耀自己是大老板么，就让他去尝尝挖土砸石踩缝纫机的味道。
见过不少有钱人嚣张的，但第一次见这种口袋没有多少钱，也是这般嚣张的小人。”
殷元想了想：“你今晚叫人去逮他，他肯定会认为是我指使你们干的。到时候他弟又会来求我，还是算了吧。”
张一鸣说：“我们肯定会以其他理由去逮他，这小子是个色鬼，外面包养了二个小三还不满足，还经常去钻小巷子。
小宋说晚上只要出动去小巷子扫黄，几乎每一次都会有他。
以前他们接收他一些钱财后就把他放了。
这事可大可小，以这件事抓他，合理合法，让他无处申诉去。”
殷元说这法子可行。
张一鸣对他说：“我还想打个电话跟黄少祺说这件事呢，我跟他曾经是中专同学。
上次他来江明找我喝酒，说了黄海生家具厂代加工的单，还是你帮助介绍的。
有不少家具厂都想接他们厂的代加工订单。
这家伙倒好，你给饭吃，他不仅不感谢，还试图咬人。
他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狗……”
殷元想：确实是这样，当时是自己撮合他们合作的，但是后来黄家两兄弟一样没有说过一句感谢的话。
懂得感恩的人，肯定会主动找上门拜访，但是他们没有。
当然自己也并没有跟他们计较，若不是今天遇到这事，他都几乎把这件事忘记了。
包括黄秋生在处理人情世故方面也是稍欠火候。
殷元对张一鸣说：“我现在来香山了，可能会去一下姨夫家，这事我跟他说吧。”
他问张一鸣：“现在谁是你的直接领导？”
程彬以前是主任，直接领导大队长，上面是殷再道和区长林森。
但是前年因为陈英的事，程彬和殷再道都受到了牵连。
拔出箩卜带出泥。
程彬调去下面一个县当副局，殷再道调去羊城刑警任队长。
殷元几次路过长堤路，看见薛卫华开的照相馆也没有开了。
忙着绘画和做生意，当初这两个曾经给自己很大帮助的人，也很久没联系了。
殷元此时觉得自己也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张一鸣说：“林区长还是直接领导，现在我们城防队和城管都归城市治安大队管。
对了，郑泗洋那家伙终于当正所长了，有空你让他请你喝酒。”
殷元说：“大家都是老朋友，谁请都不是问题。哪天我们去江明大酒店聚聚？”
“你殷大老板请喝酒，必须参加呀。想叫谁，我来帮你约好……”
殷元说：“让几个小队长一起来，多叫几人也无所谓。
我打电话问问林区长、殷大哥和程主任，看他们中秋节会不会回江明？
到时确定时间我再告诉你。”
张一鸣连声答应。
殷元和林婉婷先到文化街小区售楼部。
看见黄冠源和红兵，还有李明博三人在办公室讨论事情。
黄冠源说：“听红兵说你们从京城回来了，你不过来，我想明天过去拜访你了。”
殷元歉意说：“姨夫这样说，是有点怪我的意思了。
我回来了肯定会过来看望你的，对了，新酒厂酿的酒品质比以前老厂的酒高了几个档次。
红兵，拿点酒送一些姨夫和李叔喝，他们平时间也喜欢喝二杯的。”
殷红兵点头说：“已经送过了。”
黄冠源问殷元京城接的两个项目的情况。
“周转资金够不够，需不需要我这边挪一点资金给你？
不一定有很多，一千万左右还是可以想办法的。”
殷元感慨地说：“还是姨夫慷慨，筹集一千万都轻轻松松。
我怕你抽走一千万资金，表哥家具厂会出现资金紧张。
现在到下半年了，订单肯定会多起来的，我怎么可以因自己的生意而影响你这边。”
他对黄冠源说：“到了明年，贷款政策会有大的变化。”
黄冠源不解地问：“明年政策都还没出来，你都知道？”
“虽然没出来，但是舆论已经有了，各种会议上开始讨论这件事了。
房地产市场以后会像脱缰的野马，奔命狂奔。”
黄冠源想想这几年殷元说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错的。
文化街这个项目，现在商铺和套房短时间内销售一空，显示了市民旺盛的购买需求。
假如明年正如他所说的贷款政策有巨大松动，可以想象有购买房子欲望的人会成倍地上涨。
“以后房产开发商的准入条件简单多了，只要有购买地皮的启动资金，办证后可以跟银行贷款。
房子没有建可以预售，自己不用掏一分钱就可以完成小区建设。”
他说：“所以老酒厂小区，先把售楼部装修出来，明年贷款新政策一出来，不管房子建得怎样，都可以开始卖房。”
李明博跟他说：“公路边那几栋楼下个月可以封顶，想在一楼，拿几百平铺面做售楼部。”
殷元想：现在单独去建一栋售楼部也来不及了，只有等那几栋楼主体完工，再及时装修一个售楼部出来。
黄冠源想到一件事情。
他说：“酒厂小区套房和铺面定价多少合适？
现在房价比我们文化街开盘时，涨价了不少。
另外一个小区，他们套房已经涨到1580元／平，铺面3000元／平，跟我们的定价涨了差不多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