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一听出了这事情,连忙组织人去救,喊了村里另两个赶大车的,一起去帮忙把受伤的人运回来。
夏樾比村民更着急,但着急的事情不一样。
他带着众人快马加鞭往回赶,果然,没走多远便看见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
马车下面站着两个人不停的往前看,地上,还躺着一个。
车厢的门半敞着,里面估计还有受伤的。
那两人看见夏樾在马车前停了下来,面上一喜,连忙迎了上来。
夏樾道:“你们是南山的吧,这是不是邹超的马车?”
“是是是。”村民忙道:“公子,您是……”
虽然是村民,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夏樾看着也不像是他们村子的村民。大约是官府派来处理事故的。
“我是六扇门的。”夏樾道:“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严重的?”
“我们都还好,伤的不重,就是马车甩甩出去的时候,撞了一下。”村民叹气道:“但是邹车夫……”
叶彩唐已经走了过去。
一个捕快点了火把,在一旁替她照亮。
人已经是死的透透的了,叶彩唐之前听说是脖子扭断了,先检查了一下,果然,邹超的脖子断了。
夏樾安抚了村民,让他们在车上安心等,大步走向叶彩唐。
“怎么样?”
叶彩唐摇头道:“不是意外,是被人扭断的。”
“怎么说?”
“角度不对。”叶彩唐道:“他们靠右行驶,马车不知遇到了什么,但从路上的痕迹看,整个也是往右倒的。”
“凶手肯定也特意设置了方向,因为右边是树丛,方便她离开,左侧是大路,万一有人路过,会看见她。”
此时,一个捕快从地上捡起一个金属做的小玩意,递给夏樾。
“就是这个。”夏樾道:“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的绊马的机关,这种机关多用在军中。凶手会这种伎俩,真的不简单。”
“那不是对上了。”叶彩唐道:“惠妃会武功,是将门之后,军中的东西,她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吧。”
夏樾点点头。
确实是如此。
叶彩唐道:“按照马车甩出去的痕迹看,我觉得对车夫的冲撞应该不至于要命,如果他真的那么倒霉,身上应该有更多的伤痕。”
夏樾用火把扫过邹超,他衣服上被划破了一块,腿上也划破了一块,沾了一些草叶。
“你的意思是,他飞出去后,并没有落在坚硬的东西上?”
“对。”叶彩唐道:“虽然衣服挂破了一些,可是死者的脸上只有很浅的刮伤,是草筋不是石头造成的。头部也没有碰撞伤痕,我觉得他落地的地方应该没有坚硬的石头,只有草和树枝。
这个好办,只要马上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夏樾吩咐捕快下去查看一下,人摔在路边的痕迹是非常明显的,哪怕是夏樾身边普通的捕快,也看的出来。
夏樾道:“刚才我问了马车里的人,马车没有翻,只是马匹受了惊。车夫跌了出去,但是跌进了路边的杂草灌木里,他们当时都撞傻撞晕了,半晌才搀扶着从马车里出来。”
“当时天色已经黑了,路上没有别的人,从事故发生到他们从马车里出来,中间是有一些时间的。如果有人早已经在路边埋伏,绝对来得及拧断邹超的脖子。”
谁也忘不了,凶手可不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是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杀死王希一家三口的人,这样的人,拧断一个车夫的脖子,是一眨眼的事情。
这个凶手,从里集镇开始,就是一个杀手了。
看着邹超的尸体,大家都有点不甘心,找了好几天,凶手的名字几乎呼之欲出了,却又被凶手抢先一步,毁尸灭迹。
夏樾现在有些后悔,明知道车夫是接触凶手的人,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追踪控制,而是选择在南山等。
“如果我谨慎一点,邹超就不会死。”夏樾得脸色在夜色里,也显得有点黑。
很快,去路边查看的捕快就找到了邹超摔下去的地方。
果然是一个草丛,没有石头,只有杂草和灌木,灌木是一些藤蔓,并不坚硬。
如果说邹超运气不好,摔进去的角度不对,正好被树枝戳中,戳到了眼睛,那有可能。
但在这样厚实的草木上扭断脖子,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又不是从高空掉落,马匹受惊,摔落的幅度是非常有限的,更别提邹超是一个赶了几十年马车的行家。
说话间,南山来接人的车也到了,还顺便带了一个大夫,一时间鸡飞狗跳。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人为的,只以为是倒霉。可是邹超都已经死了,也只好认倒霉,不好再说什么要赔偿的话。
看着村民处理伤口,叶彩唐道:“大人,虽然邹超死了,但既然每次马车上都不可能是一个人,那他们可以互为证人。我们只要找到同坐一辆马车的人,就能问出同行的人了。”
好就好在,都是左邻右舍认识的人,路上肯定还要闲聊,一个回忆一个的,也能想出来。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邹超的死是最好的理由,夏樾便打着调查马车事故原因的幌子,让大家回忆,这几日有谁坐了邹超的马车,去了京城。
果然,很快就找到了昨天坐马车去京城的人,但是很奇怪,再往前一天,却一个人都没有。
叶彩唐奇道:“这是为什么?”
总不能是所有的人一起说谎吧,这不可能。
许向余见叶彩唐百思不得其解,解释道:“是这样的,那一日早上,可能是有人包了邹超的车。”
叶彩唐恍然,怎么忘了还有包车这一茬子事。
不是她的错,一定是因为她在这个年代实在是太穷了,所以才根本想不到包车,包车等于要钱,钱是什么呢?
不知道,因为她没有。
叶彩唐很遗憾,她大约是已经穿越了五年的人里,混的最惨的一个,到现在还在还债。
夏樾看着叶彩唐的表情奇奇怪怪,不知她那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叶彩唐的脑袋里经常想些奇奇怪怪的内容,夏樾觉得自己因为不够奇怪,所以总和她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