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稀薄,星辰黯淡。
就在杨玄真正在杨家祖祠祭告先祖之际,玄黄大世界东部,大离王朝境内的龙渊省中,亦在发生着一件,在不久后与他有关的事情。
嗨!嗨!嗨!
少年结束了一日的活计,又悄悄来到了城外龙渊河边的芦苇丛中,按照着自己偷学来的练力法门,不停的做着各种动作,锻炼着自己的力量。
如若杨玄真在此,再结合眼前的场景与地点,便能猜测出,这少年赫然是永生世界的主角,方寒。
自从那日喂养千里雪失职,被方家二小姐方清薇鞭打,又赏赐五两银子之后,方寒便锻炼得越发的刻苦起来,
因为,他已经彻底明白,只有练武,才能真正出人头地,才能摆脱自己的奴仆身份。
宁做乞丐,不为人奴!
在方寒小时候,他的父亲曾这般暗暗教导他,而他自己,亦早已经厌倦了这种与人为奴的生活。
他曾在心中发誓,定要变得如方家二小姐那般,穿着华丽的靴子,高高在上,抽人鞭子。
甚至他还畅想,一旦自己能练成一身强横的武功,也要报复回去,让方清薇这个女人跪在自己面前,尝尝滋味。
“快了,快了,这般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便能将四肢腰腹的力量锻炼得结实,有足够的柔韧性,开始锻炼招式,修炼松鹤万寿拳。”
此时方寒的四肢上下,捆绑着四个沙袋,在芦苇丛中奔跑着,跳跃着,上下翻滚着,力图把四肢,腰腹,锻炼得饱满有力。
他身上的汗水不停四溅,在芦苇丛的月光中,闪烁着璀璨的晶光。
时间流逝…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方寒感觉自己眼前金星四射,脑袋嗡嗡作响,体力已经快要透支到极限。
可即使如此,他仍旧没有停歇的意思,继续咬牙坚持,一遍又一遍的训练着。
终于,他筋疲力尽,砰的一下,整个人瘫软在了芦苇丛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若能每日服用燕窝,鹿茸,人参,乌鸡…这些东西,我的修行速度定然可以快上数倍。”
“可惜,二小姐赏赐给我那五两银子,根本买不起这些珍贵宝药,就连肉都吃不起几顿了…”
方寒坐在沙滩上仰首望月,想起自己如今的窘状,忍不住叹息着。
哗啦,哗啦!
就在这时,河边芦苇丛中,忽然传来了水响,好像有一条大鱼搁浅。
“怎么回事?”
方寒强忍着全身酸痛爬了起来,走出去定眼一瞧,只见不远处的芦苇丛中,漩涡水流里,居然漂浮着一个人。
“咦,有人溺水了,是谁?”
他连忙跳进水中,把那人救了上来,“没气了,这竟然是一具浮尸。”
方寒心脏猛的缩紧,眼前的场景,的确是有些令人惊骇。
这具尸体全身被水泡得浮肿,身体之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深可见骨,翻转过来一看,伤口居然焦糊漆黑。
“莫非此人被雷劈过?”
方寒见状,想起了乡下一些遭到过雷击之人,也是这般焦糊发臭。
这一具死尸,穿着倒是十分的华丽,一身紫金色长袍,水滴在上面,竟好像荷叶皮子一般滴溜溜滚落下去,不沾染半点。
而且摸在手里十分柔软,顺滑。
方寒在方家做家奴,自然见过不少世面,但是像这般布料,却还从来没有见识过。
不仅如此,这紫金长袍之上,还绣有一個巨大的八卦图案,看上去颇有仙韵。
这赫然是一件八卦紫金道袍!
如若杨玄真在此,定然可以认出,这八卦紫金道袍,正是仙道第一大派,太一门的标志。
而这具尸体,乃是整个永生世界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造化仙王的分身——白海禅。
他竟然穿上了太一门的衣服!
究竟意欲何为?
………………
大玄王朝,燕北城。
杨家府邸东南方百里处,同样有一座巨大的府邸屹立在黑夜中。
这座府邸的规模,比起杨家更为庞大,更为豪华,更为气派。
府邸内无数亭台楼阁、假山池沼、庭院花园应有尽有,寻常人进入其中,绝对会迷失方向,一整天都走不出来。
这便是整个燕北城中,最为顶级的势力之一,王家。
王家议事大厅中,灯火辉煌。
家主王元庆端坐主位之上,在他左侧是四名老者,右侧则是十三名中年男子。
在场共计十八人,竟个个气血澎湃如龙,就连修为最弱者,都有着肉身第九重,通灵的境界。
而且,其中肉身第十重,神变境界的高手,竟然足足有八位。
尤其以一位紫袍长衫老者最为醒目,这老者须眉皆白,面容红润,一双眸子犹如鹰隼,锐利如刀锋。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此老左袖空荡荡的,迎风轻动,显然是缺失了一只胳膊。
若有见多识广之辈在此,定然能一眼认出这老者的身份,赫然是王家老祖宗“独臂鹰王”王长河。
王长河,乃燕北城中最为恐怖的存在之一,虽缺失一臂,但其威势依旧滔天,无人不闻风丧胆。
“父亲,各位族老叔伯,不知今夜找孩儿所谓何事?”
这时候,王家少主王恒阳走进了议事大厅中,朝在场诸位躬身行礼。
他的神色间带着疑惑,不知父亲为何突然召集出所有家族高层,连老祖宗都被请了过来。
如此大的排场,他还是第一次见。
“恒阳,为父且问你,今夜魏老前去杨家,是否是你的授意?”
王元庆看着这个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闻言,王恒阳一愣,此事竟连父亲都有所耳闻?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坦然道:
“不错,是孩儿让魏老去探查一名杨家子弟的虚实,这有何不妥?”
他的语气十分随意,像是在说刚刚吃了饭喝过水一般,并没有半点担忧。
毕竟,魏老亲自出马,区区杨家杨玄真翻不起任何浪花,就算遭遇杨家族老,亦能全身而退。
“胡闹。”
王元庆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似要发作,却又忍耐了下去。
“父亲,孩儿不解。”王恒阳疑惑道。
“魏老已经死了。”
王元庆自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