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白在一家炊饼铺子前正买着饼,忽然耳边响起声音:“你想知道刘一生的事吗?”
他无奈的回答:“不想知道。”
南柯跟了自己一路,每次出现都是一句“你想知道刘一生的事吗?”
从夏天跟到秋天,沈长白的回答从一开始的斩钉截铁变得有气无力。杜晞与欧阳明慨也从一开始的慌张,变得司空见惯。
“这晓城,可是我的大本营。走吧,我请你们喝茶。”南柯无所谓的耸肩,没关系,他修为高,这点时间他耗得起。
“那走吧。不过,魔道修士不会把我们扒了皮吧?”沈长白答应下来,但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你太小看我了。”南柯在前面领路,带着沈长白三人进入一所偏僻的院子。
院子环境优美,甚至里面还有一池湖水。
四人在池水中央的亭子中落座。
“环境不错嘛。”沈长白看着岸边繁盛的花草,时节已经入秋,但是那些花草却依旧郁郁葱葱。
“嗯,为你准备的。毕竟你就喜欢这些东西。”南柯微笑的拍拍掌。
几位俏丽佳人鱼贯而入,在桌子上摆放茶具,最后只留下最美的女子为四人泡茶。
“你们此行目的地是哪里?”南柯取了一杯茶水,随意问道。
“北戚国都。”沈长白也取了一杯茶水,品尝起来。
“我以为你不会告诉我。”南柯微笑道,他岔开话题,“你看池子。”
沈长白探头看去,不由得赞叹:“皆若空游无所依。”
池水非常清澈,水中的红鲤轻轻游动,确实担得起“皆若空游无所依。”
四个人就坐在亭子里品茶,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仿佛城中的喧嚣离去,微风拂过,只留下树叶摩挲的声音。
过了片刻,一位女子快步走进亭子,在南柯耳边低语几句,然后离去。
南柯的脸色从怡然自得变为阴沉。
“怎么了?”沈长白随口一问。
“有个鬼修来晓城了,我得看看去。”南柯回答,“你要看看吗?”
沈长白沉吟片刻:“走吧,看看去。师姐师兄,你们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我看了就回来。”
“也好。”杜晞点点头,她在山路走了数月,虽然修为高深,但终究是女子。乏了也是正常。
欧阳明慨点点头:“我在这坐会。”
“好。”南柯点点头,交代旁边泡茶女子招待好两人后,就带着沈长白离开。
“那鬼修什么来头?贵为右使大人的你还得亲自出面?”沈长白揶揄道。
“来头可不小。她开始修行时,你我二人还未出生呢。”南柯面色难看,带着沈长白登上城楼。
“参见右使大人!”驻守的魔道修士纷纷行礼。
南柯看出沈长白对自己把握晓城程度之高的诧异,笑道:“终究是我大本营,总得打造好。这些百姓也是,不管正道魔道,对自己好的就是仙长。也算是小小完成了你的理想吧。”
沈长白纠正道:“是刘一生。”
沈长白目光远眺,此时的夕阳已然下垂。在道路尽头,有一席红衣缓步行来。
那席红衣,看似走的慢,实则快。不多是就将它与城楼的距离拉进。
“来了。”南柯轻声道。
此时,城楼上的修士已经可以看清它的面孔,是一位极其妍丽的女子,哦不,女鬼。
看清女鬼样貌,沈长白表面淡定,但内心却掀起狂澜。他见过!
在谷城故人楼,他饮下故人酒,脑海里回忆的记忆,第一个就是她!
“怎么,你见过她?”南柯敏锐的察觉到沈长白内心的波动。
沈长白点点头:“在故人楼,我喝下酒后,第一个翻起记忆的就是她。”
“哦?你去过故人楼?那你上了登高塔没有,看见什么没有?”南柯好奇询问。
沈长白摇摇头,不愿意多说。
此时,那女鬼已经来到了紧闭的城门前。这边南柯还在介绍:“她身上的红衣,是她那年代的嫁衣。”
“小女子路过贵宝地,大人能否行个方便,为小女子打开城门,容小女子过去?”那嫁衣女鬼柔声道。
沈长白听着她的声音,脑海中浮现此人着素衣簪花的情形。
“无须着急,陈前辈修为高深,但传言前辈性情反复,晚辈壮着胆子,斗胆问一下,前辈此行目的为何?”南柯沉声回答。
“后辈竟有人知晓我?”嫁衣女鬼诧异道,身子浮起,与南柯等人平视。
她目光在南柯与沈长白二人间扫视一圈,没有看其他人,毕竟他们都是连带面具,没什么好看的。
“原来是你这个小娃娃。”嫁衣女鬼显然认识南柯,“放心好了,我只是路过,无意滋事。”
沈长白故作镇定的接受了嫁衣女鬼的扫视,听着南柯询问了嫁衣女鬼几句后,便令开门。
那嫁衣女鬼将要离去,忽又折返回来,看着沈长白,询问南柯:“你一直在找刘守春,这位就是他了?”
“嗯,是的。”南柯回答道。
沈长白则道:“我不是。”
“什么?”南柯没想到,面对这不知存在了多久的女鬼,沈长白居然敢说话。
沈长白接着柔声道:“宝儿。”
一句宝儿,那嫁衣女鬼眼中绽放灵光,天空也迅速汇集乌云。女鬼面色严肃:“你是何人?”
沈长白摇头不语,心中却开始骂起娘来,这老家伙,要说话好歹也全部说完啊!一句“宝儿”就没后续了?昂?懂不懂礼义廉耻。
沈长白装傻道:“前辈怎么了?在下沈长白,师从杜愚。”
“沈长白?”嫁衣女鬼上下打量沈长白,“我倒是认识一个叫沈秋白的人。”
南柯心中默念一声要糟!刚想开口就被嫁衣女鬼一掌击飞,其余魔道修士也被一掌镇压得伏倒在地。
沈长白看着他们的遭遇,硬着头皮的开口:“我祖籍谷城沈家,按家族字辈,叫我沈秋白也是可以的。”
那嫁衣女鬼听了,展颜一笑,看的沈长白吞咽起口水。
“你可知道,我说的沈秋白是谁?”嫁衣女鬼微笑道。
沈长白舔了舔嘴唇,心一横,用出了把姑娘的那一套:“呀,居然和姑娘的心上人,同名同姓。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
刚爬起来的南柯听见这句话,嘴角溢出鲜血,心中默念:“一生你要死啊?”
“右使大人,借你这小兄弟一用。”嫁衣女鬼袖袍舒展,裹起沈长白离去。
“刘一生,你他……”南柯面色难看,起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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