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唐 (.)”!
李二在朝堂上直接宣了旨,也就意味着李祐留在长安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刚来那会儿,一心想着要远离长安,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但自从元日那天和李二“摊牌”之后,这半个月的时间竟又对长安有了些眷恋之情。李二那玻璃一般的老爹心思、阴妃饱含深情的慈母之情、长孙皇后雍容可亲的人格魅力、李治天真烂漫的垂髫言行……甚至于把他烦得不行的房遗爱,都让李祐觉得以后多了对长安的念想。
不过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自不能总是留在长安混吃等死,自己的皇子身份注定了在长安没办法随心所欲。所以走就走吧,这长安,总归是要回来的。
朝会结束,李祐惯常去阴妃寝殿陪阴妃聊了会儿天。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即将远行,虽然阴妃脸上笑容依旧,但眼神中依然藏不住浓浓的担忧,不过依然强作欢笑,生怕自己的儿子担了心事。李祐也故作不知,如常地哄着阴妃好歹高兴了一些,才从阴妃寝殿离开。wutu.org 螃蟹小说网
出了皇宫,李祐又去了一趟升道坊。原本以为自己会在三月份才能离开长安,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之前计划的让武媚娘母女三人提前前往齐州的打算自然落空,这次便要带着母女三人一起离开。前两天倒是让人通知了武媚娘一声,今天李祐还是亲自过来看看。李祐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武媚娘拐到齐州去,既避开李二的视线,又要让压榨一下武媚娘的才能,自然不能让这母女三人离了他的视线。
武媚娘母女三人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了。武元庆兄弟二人到现在依然还赖在长安,不过已经不再居住在李泰的王府中了。母女三人如今连门都不敢出,要不是李祐的亲卫时刻都守在升道坊的杨家老宅这边,估计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武家兄弟早就迁怒于这母女三人了。如今得到李祐确切的离开时间,自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和李祐一起离开。
原本的燕王府虽然不大,但仆从下人也有几十人。之前李祐让人统计了愿意跟着去齐州的,原本想着,按照之前自己的名声和做派,愿意跟着去的也就寥寥几个,没想到整个王府的仆从下人居然九成九都要跟着去齐州,留下的几个还是亲卫苏郃强迫留下看家的。原本李祐还不太理解,到这会儿才明白,虽然唐朝风气开放,但主仆之间的关系却依旧能称得上血淋淋。李祐这个主子对下人不好是一回事儿,但要是抛弃主子,这些仆人才真的是没有活路。况且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这位主子的做派,明显这是改邪归正了啊!不仅以前动辄骂人的事情没了,甚至稍微犯点儿小错、打碎个花瓶什么的,殿下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从凶神恶煞转变为绝世好雇主了。这样的主人,不跟着还等什么?更何况殿下都说了,自家的家人愿意跟着同样也能一起去齐州,到时候还给安排住所和营生。天地良心,要是家里能过得下去,谁舍得自家儿女卖身为奴?如果能有一个好营生,千里迢迢的奔波算什么?穷乡僻壤又能算什么?总归是能填饱肚子不是?
不过家眷这会儿就跟着走的毕竟也是少数,还得看看到时候这位殿下给安排什么营生才好决定。这些仆从到了齐州捎个信儿回来,天也正好暖和了,家里的老人孩子才好上路。否则天寒地冻的千里奔波,难免照顾不周。
还有将作监的工匠。王府的仆从李祐还是给了选择的,但是这些工匠是一点儿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以前是将作监的匠籍,这会儿划给李祐使唤,他们根本没有反对的机会。李祐之前还和冯宝说,这些工匠的家人愿意跟着也一起上路。但是实际上,如果这些工匠去了齐州,他们的家人留在长安几无活路。所以哪怕不愿意,也必须得跟着,而且必须现在就跟着!
唐代亲王府的架构其实就像一个小朝廷,不过有些是面子活,有些则真的能干事儿。亲王府设王傅一人,从三品,算是亲王的老师;长史一人,从四品上,司马一人,从四品下,这两个位置算是亲王的秘书助理;谘议参军一人,正五品上,友一人,从五品下,文学二人,从六品上,东阁、西阁祭酒各一人,从七品上,这些则都是亲王的幕僚,平时出个主意、接待宾客,甚至陪着亲王聊天打屁都是他们的工作。除此之外,还有掾一人、属一人、主簿一人、史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录事参军事一人、录事一人、功仓户兵骑法士等七曹参军事各一人、参军事二人、行参军四人、典签二人。
而除了亲王府的配置,还有亲王国的架构,这就是藩王管理封地的主要人员了。还有亲王亲事府和亲王帐内府,这是算亲王的卫队,前者负责保护藩王的人身安全,后者则负责封地的武装守卫。这些所有人员加起来,能超过一千两百人。
不过不同的亲王从属配置构成也是不一样的。留在长安混吃等死的亲王有封地也有属官,但属官许多都是兼职,平时和亲王府的联系其实很少;但是像李祐这样就藩的亲王,就完全不一样了,李二不仅给配了全套的班子,还按照之前许诺的,将亲事府和帐内府的武装力量全部翻了一番,这么一来,李祐的搬家大军仅仅他自己的属官和卫队人员,就已经超过了两千三百人。若是再加上工匠以及他们的家属、王府的仆从杂役,人数妥妥超过三千人……
这些人一起行走千里,势必是一个大工程。毕竟里面只有两千人的军队能令行禁止,剩下的一千多人还都是普通人。但李祐只不过大致问了问,具体的事情还是新上任的王府长史薛大鼎在负责。李祐发现薛大鼎是一个真干事情的人,府里这么多人要搬家到千里之外的地方,所有的事物都被他安排地井井有条,原本是想着把这位“铛脚刺史”弄到齐州去修水利的,现在看来却有些舍不得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能省自己不少事情。
薛大鼎确实是个人才。原本的历史上,薛大鼎本来就是齐王李佑的王府长史。但是这哥们儿看李祐不像是安分守己的,自己犯了个错,借机跑了。后来做了沧州刺史,在沧州修渠治水,重修了贯穿沧州的无棣渠,又疏通了长芦河、漳河和衡水。从此之后沧州地区“水不为害”。也正是因为如此,河北一带的百姓才将薛大鼎并瀛州刺史贾敦颐、冀州刺史郑穗本并称为“铛脚刺史”,意为此三人如同铁铛三足,托住了河北地的百姓。
搬家的事情不用李祐操心,不过元夕晚上由李二和长孙皇后主办的宴会李祐却必须亲自参加。来传达李二意思的刘寅暗示李祐,准备些应景的诗词歌赋,历年元夕之宴都少不了诗歌应和这些东西。到时候一鸣惊人,也能让李祐不学无术的名声得到些改观。
李祐自然一口答应下来,要说射箭投壶可能比不了大唐土著,但要说诗词歌赋,呵呵,李祐敢说,你们都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