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0章 辛卓、赵宜主两个孩子苦命狗血的人生

这是一条似乎不在五行中的特殊通道,光线暗淡,恍恍惚惚,浑浑噩噩,朦朦胧胧,通道外是水流一般的黑红色魔气。

八九万奇形怪状的异族,行色匆匆,快速奔掠,其中十六名元石一族的女子抬着一顶腰舆,上面辛卓斜躺着,脸色发白,双眼紧闭,额头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腰舆旁,羲古者师徒眼神怪异的盯着看,此时太灵子压低声音:“师尊,这辛卓……情况不对啊?”

羲古者眯着眼道:“他的天魔法相是用的自身血气施展,同境一对十九位神征全身而退,这种逆天战绩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做到。但他也因此损耗巨大,体内血气消耗过半,陷入入定状态,需要一段时间修复。”

太灵子眼神游弋,声音更低:“杀之?取了他的魔相和三足金乌?”

羲古者犹豫了一下,看向一旁的元石大青。

那元石大青凌乱的长发下,一张布满血迹的脸棱角分明,沉默不语。

羲古者问道:“你如何看?他给我们下了奇怪的毒,不出意外我们可能要受他奴役,世上岂有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的道理?”

元石大青的双眼忽然一片血红:“谁敢动他一根毛发,且问我元石大青手中长枪!”

羲古者愣了一下:“为何?”

元石大青冷笑道:“我元石大青生于天地之间,为人光明坦荡,输也输得,败也败得,恩情自然也要报,他辛小子救我性命,我欠他一条命,他将来的路如果是对的,我未尝不可以受他驱使!

何况,他死了,这毒发了,你我皆死,有什么意义,蠢货!”

羲古者师徒砸吧砸吧嘴,也是。

“路子走宽了……”

辛卓忽然呓语般呢喃。

元石大青立即上前:“如何了?”

说完才发现,辛卓仍旧在昏迷状态,只是眼帘颤抖,身子微颤。

羲古者跟了过来,扫视一眼,说道:“他似乎在某种幻境、回忆或者做梦,奇了怪了,堂堂神征高手,还会这样?”

……

“路子走宽了!”

幸福小区,筒子楼小院内,辛卓捧着房租合同,笑着说道。

他以中考总分815,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县重点一中,校长得知他家条件有限,离学校又远,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学区房赠予。

这路可不就走宽了?

他冲着远处洗衣服的辛妈说道:“妈,快开学了,咱们搬家吧,那个学区房和赵宜主家的一处房子在一个小区!”

辛妈似乎并不是特别开心,停下洗衣服,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宜主那丫头是不是……早恋了?”

辛卓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哪有,我们幼儿园就在一块读书了,我们是好朋友,她经常抄我作业。”

辛妈冷着脸说道:“前几天你们在酒吧玩,你是不是抱了她。”

“啊?”

辛卓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辛妈叹了口气,没说话,继续洗衣服。

辛卓扭捏了一下,靠近,蹲在水井边:“我当时喝了点酒,迷糊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妈,我知道错了。”

辛妈瞪了他一眼:“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她父母的公司上市了,听说家里资产上百亿,哪里是我们小门小户单亲家庭可以比的?

何况赵宜主那丫头生的跟小仙女似的,听说很多人找她拍电影,他父母都以学业为重,搪塞过去了。

你以为她天天跟你一样走路上学,你知不知道,她家里三辆车、七八个保镳在暗地里跟着。”

辛卓干笑道:“阿西巴,撒拉嘿呦,这也太狗血了吧?跟棒子剧似的。”

辛妈恶狠狠道:“别阿西巴了,你们那天在酒吧抱在一起,被人家保镖看见了!”

辛卓挠挠头:“我以后离她远点好了,但这事儿也不耽误我上学吧,我们什么时候搬家?”

辛妈执拗:“不搬,中午你在学校吃,早晚我骑电瓶车去接你!”

说着剧烈的咳嗽,拿出卫生纸堵着嘴,然后看了眼纸巾,脸色一变,连忙收好。

辛卓无奈:“好、好吧!”

……

画面一转,开学了。

辛卓满怀喜悦进了高一栋梁班12班,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和四周的新同学笑着打招呼,只是看了一圈,没有看见赵宜主。

没错,赵宜主又和他分到了一个班,他有理由怀疑,赵宜主是故意的,她家有这个能力。

真是个跟屁虫。

他笑了笑。

然而一直等到快要上课了,赵宜主的座位依旧空着。

“你在看什么?”

同桌是个男生,留着微分碎发,小鼻子小眼,嘴唇上长了一层小胡子。

这人辛卓认识,当年作文《我的教育局长父亲》压了他一头的蒋干同学。

他对这人没什么好感,感觉太盛气凌人。

蒋干却不依不饶,而且脸色凝重:“你是不是在等赵宜主,她不会来了。”

辛卓愣了一下:“为什么?”

蒋干沉声道:“你真不知道吗?金融危机啊,她爸爸突然破产了,她妈妈又貌似和公司高管暧昧,昨晚她爸爸妈妈争吵起来,一起到了二十六层楼顶,又一起跳了下去,当场摔死。

我听说赵宜主家里连个亲戚都没有,现在一下子成了孤儿,连父母的后事都不知道怎么解决,你说……”

话没说完,辛卓已经冲了出去。

……

辛卓到了正在被乱糟糟工作人员清点的阔绰别墅。

往日里赵宜主家的保姆、保镖都不见了,院子中全是凌乱的家具。

他冲进别墅,一间间房门推开,终于在推开二楼的一间房时,看见了那道身影,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坐在窗边的地板上,身子显的格外单薄,往日里乌黑柔顺的长发也有些凌乱,正看着天空的云彩,举起纤细的小手,遮蔽阳光。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侧颜美得惊心动魄。

“宜主……”辛卓呼吸急促,满肚子安慰的话,也不知从哪里说起。

赵宜主转头看向他,像是所有的绝望、无助在此刻爆发,泪流满面。

……

画面一转。

辛妈更加辛苦了,因为她要供两个孩子的吃喝与读书。

没错,赵宜主父母离世,资产全被清算,无家可归,辛妈收留了她。

辛卓依旧是老样子,混不吝的性格。

赵宜主自从来了辛家,没了有钱人家的生活,人也沉默寡言,但格外勤快,放学了就帮辛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几乎包揽了洗衣、做饭所有家务。

辛妈格外欣慰,只是她的咳嗽这些日子越来越严重了。

……

画面一转,医院重症监护室。

“妈准备……陪你们考上大学,可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对不起……来世别做我家孩子了,太苦了……”

辛卓一脸木讷和泪流满面的赵宜主跪在病床边,听着病如枯槁的辛妈最后的唠叨。

直到一旁监护仪上报警声响起,变成了一条直线。

赵宜主终于趴在病床上放声大哭。

四周的医生护士轻叹一声,出于对逝者的尊重,行礼一礼。

辛卓口中喃喃着:“太狗血了,不该这样的,妈……”

……

画面再一转。

辛卓办了退学手续,走出校门,看着天空上炽烈的太阳发呆,好似一切梦想都离他远去。

“你为什么要退学?”赵宜主追了出来,愤怒的说着,“学校和社会上的好心人说好了供我们读书!”

辛卓摇头道:“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这种施舍没什么意思,何况,读书的钱有了,我们吃饭呢?穿衣服呢?水电费呢?买零食呢?总不能一直找别人要,我工作都找好了,送外卖,以我的聪明劲,一个月搞不好能赚七八千,我们可以生活的不错,以后等你大学毕业了,谈恋爱结婚,我还能给你准备一份不错的嫁妆,不会让人看不起的!”

赵宜主更加愤怒:“谁要你的嫁妆,你回去上学,我工作养你!”

辛卓摇头:“我学习退步了很多,你一直是全年级第一,你比较有前途,听我的,我是男人!”

说着大步跑开了。

赵宜主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没有移动脚步。

……

画面又一转。

天空下着小雨,辛卓黄马甲、安全帽骑着电瓶车,一边在车水马龙的大街穿梭,一边吃着李大爷少了根肠的卷饼。

送外卖其实很苦,风里来雨里去,若是被投诉,还要被扣钱,而且因为年龄小,是个非正式的童工,赚的钱并不多,只勉强够赵宜主读书和两人的吃喝用度。

只是,一想到赵宜主的成绩越来越好,经常受到老师的夸奖,心里就美滋滋的。

人生就是这个鬼样子,不是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他下意识看过去,透过雨幕就见一辆失控的轿车,快速驶来。

“砰……”

一阵天旋地转,他与电瓶车一起飞了起来,朦朦胧胧间,后备箱里的盖浇饭、烧烤甩了一地。

他隐约想着,完犊子,要赔钱了。

随即,重重摔在地上,巨痛、麻木、晕眩感一起袭来,口鼻中冒出温热的血。

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完了,自己要挂了!

赵宜主以后怎么办?世上就她一个人了?

这糟糕的人生,真是任何烂片导演也拍不出来的。

恍惚间,四周车辆都停了下来,人群很快都围了上来,一片嘈杂声,紧接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

画面又一转。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少女,风一般冲进人群,看着正在被护士查看的少年血淋淋的身体,僵在了原地,浑身剧烈颤抖,双腿打颤,脸色煞白一片。

“心脉没了!死了!不用送医院了,联系家属!”

医生的声音响起。

赵宜主终于冲过去,抱住辛卓血淋淋的尸体嚎啕大哭,绝望无助的看向四周人群:“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又扑过去抱住护士的腿:“姐姐,救救阿卓,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们,一个老爷子叹气道:“真是造孽啊,是辛酒蒙子家的孩子和赵老板两口子的闺女!”

一个妇女泪流满面:“你们说说看,麻绳专挑细处断,这俩孩子的命得有多苦……”

……

画面再一转。

一处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赵宜主衣衫偻烂,艰难的拖着一辆平板车,车上躺着尽管被冰块冰着,依旧泛起了尸僵的辛卓。

她回过头嫣然一笑:“阿卓,我爸生前认识一个老先生,听说是山里修仙的,可以聚人的魂魄,就快到了,你走慢点……”

说着笑容消失,哽咽着哀求,“走慢点阿卓,我怕找不到你了,别丢下我,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旁边有人经过,唬了一跳:“这是死人吗?小姑娘,你这得报警啊,你这……”

“走开,走开……”赵宜主嘶心裂肺的大叫。

……

辛卓猛的惊醒,立即拍打身体,然后环顾四周,只见这里是一处充满血红色魔气的荒芜沙漠,远近朦胧一片。

四周横七竖八躺满了舟车劳顿的异族高手。

前面元石大青叼着根茅草,正和羲古者师徒指点远方。

他擦了擦额头汗水,蹙起眉头,这种从前世大都市忽然进入异世界的画面切换感,让他不太自在。

可是……这是梦境、幻想还是……

和自己的记忆偏差太大了!

记得认识赵宜主时,真的就只是个巧合,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她是个耳聋眼瞎的女子,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上一次发生这种幻想时,是在乱星宫突破时,这次是累的虚脱,关键两次剧情还接上了!

那记忆中该死的命运,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不对!不会这么巧合。

难道确有其事……

他仰头看向天空,眼中隐隐露出一丝悲哀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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