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平自然不会理会茅老道的这个问题。
他依照灵月仙子的吩咐,继续向玉简之中注入真元。
“轰!……”
随着许太平更多的真元注入那玉简,原本已经平稳下来的那惊神阵,陡然之间爆发出了一股极为狂暴的灵力波动。
霎时间,那八面石碑上再次电光闪烁,那窸窸窣窣的呓语之声响彻这片天地。
“不要开阵!小道友不要开阵!”
在感受到惊神阵正在慢慢开启后,那一叶书茅老道用一种近乎恳求的声音朝许太平大喊道,身上的威严荡然无存。
“是,是老夫错了、是老夫错!”
“还请,还请小道长原谅!”
“不、不、不,也请小道长身后那位前辈原谅,念在小道万载修行不易的份上,收了这惊神阵吧!”
见许太平不为所动,那一叶书茅老道的神色变得更加慌乱。
苏青檀跟东方月茧在听到茅老道如此失态的大喊后,也都是一脸愕然。
她们想不通,为何区区一道阵法,就能将幽云天这位至强吓破胆。
“娘亲,您,真的没听说过这……惊神阵?”
东方月茧看了眼正集中心神开启惊神阵的许太平,然后眼神满是骇然之色地向苏青檀问道。
“没有……从未听说过……”
额头布满冷汗的苏青檀喉头耸动了一下,然后才摇头喃喃道。
……
“老夫活这么大岁数,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惊神阵。”
都城的九楼内,朱槐捋须,脸上同样充满了困惑。
“我也没有,不过……”
张天择揉了揉眉心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朱槐抬头问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句话,我父亲临死之际也曾跟我提起过,而且也同样将惊天境修士称之为余者,说他们的存在,为天地所不容,所以被称之为余者。”
张天择喃喃道。
“为天地所不容,这指的不是惊天境之后的那重天劫吗?”
朱槐很是困惑。
“我当时也是这般想的,但现在仔细想想,家父临死之际提及此事,定然不会那般简单。”
张天择说到这里时,再次将目光看向桌上灵镜,然后才继续道:
“或许今日,太平兄弟能替我二人解惑。”
就在他说这话时,灵镜显现的画面之中,那惊神的光华“轰”的一声伴随着道道电光冲霄而起。
同时,那八面刻有古老文字的石碑上,陡然生出一只只眼睛。
“轰!”
就在这眼睛生出的瞬间,茅老道身上的气息波动,开始不受控制地陡然炸散开来。
“不、不要、不要啊!”
在发现自己气息波动开始不受控制之后,茅老道顿时大惊失色,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竭力想要将这气息波动收回。
但随着许太平向玉简之中注入的真元越来越多。
那石碑之上冲霄而起的光华,开始变得越来越刺眼,飞得也越来越高,从百丈一下子提升到了千丈。
远远望去,就好像八柄正刺向苍穹的利剑。
旋即,茅老道体内的气息波动,再一次冲破他的束缚,开始随着那八道光华一同冲霄而起。
这一下,茅老道彻底慌了,他开始匍匐在地,不住地恳求道:
“小道长,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
“黄庭道宫的那位前辈,在下错了,在下真的错了,求你放过我!”
“前辈,天道视吾等如刍狗,吾等应该团结才是,为何要这般自相残杀?”
“前辈!——”
看着这一幕,林中的苏青檀跟东方月茧目瞪口呆,她们很难想象,究竟是哪种可怕存在,会将一位惊天境强者惊吓到这种程度。
一时间,只觉得脑海之中,许多关于修行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咔嚓!——”
就在这时,许太平手中的玉简彻底碎裂,同时他诵念出了灵月仙子所教授口诀最后一句:“余者,为天地所弃,若代天诛之,可享天道福祉。”
“今余者现世,弟子恭请诸天强者裁决。”
话音刚落,玉简碎片化作一道光幕,将许太平跟身后的苏青檀母女二人一同包裹。
同时,那山林间那原本的细碎呓语,一下子变成愤怒的咆哮。
八面石碑上的光柱,一下子贯穿苍穹,没入云层。
“你给老夫去死!——”
而那一叶书茅老道,在听到许太平这最后一句话后,骤然发狂,不顾一切地携着他那一身狂暴真元气血之力,带着漫天毁灭之气的挥掌拍向许太平。
“咚!——”
但他这一掌才刚刚挥出。
一道剑光笔直地的从天而降,一剑贯穿一叶书茅老道那足有百余丈的法相身躯。
“轰!……”
而那剑光落地的一瞬,飞溅出的剑气,在顷刻之间便将四周山林扫荡一空。
要不是许太平身前有惊神阵幻化出的光幕屏障护着,他肯定都要被这剑气重伤。
顺着那剑光落下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那血雨林上方的苍穹之上,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缝。
很显然,刚刚这一剑,就是从那裂缝之中落下的。
“不!不!想裁决老夫,没那么容易!”
茅老道一把拍碎胸口那道剑光,然后用片片黄叶包裹身躯,不顾一切地一跃冲霄而起。
只眨眼间,茅老道的身形,便已经飞至高空。
“嗡嗡嗡嗡嗡——”
但下一刻,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天地嗡鸣之声,那碧蓝色的天穹之上,忽然“刺啦”、“刺啦”地出现了数十道黑漆漆的裂缝,将茅老道包围其中。
“轰!……”
同时,一阵阵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强大气息波动,从那黑漆漆的裂缝之中震荡开来。
“这……到底……什么?!”
感受到这股令人绝望的气息后,面色惨白的苏青檀,忍不住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