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010章

《春风要渡玉门关》全本免费阅读

初秋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侧着的半张脸上。

光晕雕琢出他好看的轮廓,微风又打乱雕琢感,平添几分潇洒随意。

越昭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个站在楼上看风景又看桥的人,而桥上的人像是感知到什么似的转过头对她粲然一笑。

她觉得整张画都亮了。

越昭也扬起嘴角回应了一个笑容。

那人一手握着折扇向她的方向走来,行至马车前报了个拳行礼。

“程家程舟承见过公主。”

声音是清润的少年声线。

“你姓程?”越昭好奇地问。

“回公主,某在程家行二。今日特在此处迎接公主,父亲和兄长如今仍在外行商,无法前来接驾,望公主恕罪。”程舟承答道。

“无妨无妨,我们进去说吧。”

越昭一撩门帘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地其他人皆是一愣。

越昭才从他们表情中品出似乎不该这么下马车,尬笑几声就要掠过此事。

程舟承表情八风不动,此时迅速接话:“公主请随程某进酒楼,已准备好包间等公主详谈得胧酒楼之事。”

越昭点头跟上他:“那就叨扰了”。

甫入室内,越昭就忍不住感叹不愧是众人口中的京中最大的酒楼。

在京城最繁华地带,却能盖出如此高大宽阔的独栋楼。

若得胧酒楼只是姬氏与程家合资的酒楼,那这两个家族定是在权与钱上独树旗帜了。

入内光是普通坐席便是满满当当,大厅也是华丽大方之象,雕檐印日,画栋飞云。

再往里走,穿过中堂,原先漂浮在上的庄重迤逦仿佛一下子落了地。越过门槛淡香扑鼻,房梁与柱壁更为厚实沉重。

越昭禁不住抬手想摸一摸。

程舟承介绍道:“再往里便是贵客包厢处了,此处开始皆是文栢为梁,沉香、红粉为壁,磨文石为阶而砌及地。”

越昭恍然:“难怪一进此间便觉有些令人心神舒畅的香气。”

心下却默默吐槽真是奢靡,不过想到这横陈的东西好像是自己的了,心态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嗯,我们穷人乍富是这样的,穿越成公主也救不了。

越昭继续美美地欣赏着自己的资产。

行至包厢处,推门就是香气四溢,程舟承实为妥帖之人,已备好了饭菜,看着也是冒着热气的模样。

程舟承立于门前,作邀请状:“公主出宫不易,颠簸至此不妨先休整一二,再聊楼中之事,公主以为如何?”

越昭自是应承。

对着一桌子琳琅满目,越昭食指大动。

一入眼就是瓦罐垫得高高的东坡肉。如砖似玉的东坡肉红亮亮的,肥瘦相间。往里一望,瓦罐里厚厚的香料,光是香叶就打了好几层的底,一下冲散了油脂味。回看那块削得四四方方的肉,薄薄一层肥肉看着一点儿也不油腻,对于她这样不爱吃肥肉的人来讲也实在诱惑。

周围摆着些许绿油油的蔬菜,晶莹剔透的像是刚从菜园里摘下来似的。

一条清蒸鱼自上而下浇下酱汁,白嫩的肉质与酱汁的色差在视觉上带给人一种扑鼻的美味。

越昭刚坐下,程舟承就舀了小碗汤递到她面前的桌上,越昭低头看一眼,海参、鲍鱼、竹蛏…顺着看过去是一大盅瓷罐,像是佛跳墙?

越昭不确定地想。

程舟承顺着她的目光解释道:“这是佛跳墙,边上这道是东坡肉…”

说完略带歉意道:“因着不知公主口味,故而准备得乱了些。”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多谢款待。”越昭赶忙道。

程舟承从头至尾没吃多少,大多是越昭在大快朵颐,他似是一个陪客状,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即使是冷场的几分钟里,也能因为他的存在让人觉得仿佛独处在春日的山间亭子里,安安静静的,如沐春风。

待到奴仆们收拾好餐盘,程舟承才开始说起得胧酒楼。

“得胧酒楼始建不久,至今也才十年左右,和京中的各类老字号自是不能相比。不过酒楼面向的客户们常常非富即贵,故而这后间的包厢才是酒楼的重点之处,此处环境幽静,私密性极好,服务的小二们也是较外头酒楼的小二更懂察言观色。”

“如今酒楼已入正轨,管事掌柜们自有一套章法,这里的许多事已是不用操心的了。”

“公主大可放心此处的经营。”

越昭点头,此番来这儿转了一圈,既作为京城最大的酒楼,各处也是秩序井然,合伙人看起来很不错,职业经理人也把这里运作得很好。

越昭觉得她这个坐享分红的人也没什么不满意之处。

便问了句先前姬氏在酒楼的参与和股份问题。

“原先姬家与程家算是六四分,姬家不太参与酒楼中的管理,管理部分原是程家一力承担的,如今公主可需要有些什么变更?”

程舟承回答得很耐心。

越昭表示了了解,心想姬家可真是便宜占尽,如今她捡漏得也捡得欢。

得胧酒楼本就有其轨迹,姬氏也不太管这儿的事;散客们更是不管酒楼是谁的,只管吃便是;常包厢的食客倒是少了些避嫌的,不过酒楼大都是程家在主理,故而这部分食客也不多。总而言之,姬氏的事对酒楼并没有太大影响。

越昭对这部分很满意。

合伙人条例清理,管理能力好,看起来脾气性格也好,作为股东实在幸福。

没有什么纰漏,越昭打算如先前姬氏一般,偶尔来看看就好。

只是大约还是会常来的,毕竟好不容易一个极好的出宫理由,可不能就此扔了。

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越昭就打算离开酒楼去街上逛逛。

程舟承也非常妥帖地送越昭到楼下,却没有再寒暄什么场面话了,二人非常愉悦地道了别。

离开酒楼的路上,越昭想,就目前的接触来看,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公事公办的合伙人的,合伙人看着年轻好看,处事妥帖,最关键的是不多事。

就像方才桌子上,乘完汤后就不多做类似的事;说送到楼下,就不多踏出一步,也不多说一句没用的场面话。

正对自己未来富婆生活感到满意的时候,马车一个踉跄,越昭被抖得差点扑到地上。

扯开小窗帘,越昭面带疑惑。

驾车的小太监一脸惶恐地看向越昭,好像紧张地说不出话。

越昭看他这模样也就摆了摆手,和先前一样撩起裙角就往下跳。

这回没人再用奇怪的目光看她了。

前方大火汹汹,热浪铺得很远,风往这儿吹,越昭觉得脸上一阵一阵的热气。

来来回回地跑的人们,呼喊一声盖过一声。

越昭连忙让太监将马车退到一旁,给递水的人们让出一条路。

她扯了扯有些重的衣裙,沉默了下,也就待在了原地。

甚至有些难过地想到了中世纪奇怪的裙撑。听说那些裙撑给贵妇们带来了不少不便,其中便有沾上了火星子,褪不掉,扑不灭,最后被活活烧死的例子。

享了所谓权贵的女子们也不得自由。那些权贵是男子们的,至少他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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