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
宋清词叫了一声。
很遗憾,钱喜儿没有回应。
“喜姐儿?”宋清词又叫了一声,他知道钱喜儿没睡。
钱喜儿的确没睡,她也的确在等他。
可她害羞,她以为宋清词上了床就可以了,谁想到这人非要聊天。
哎,自己的男人,只能宠着。
“嗯?”
钱喜儿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勉强忍住羞涩睁开眼睛。
眼前的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年轻俊逸的男人,用那般温柔的目光看着她,钱喜儿毫无疑问,宋清词喜欢她。
这一认知让她的心情万般好,盯着宋清词,怎样也看不够。
“你瞧。”宋清词在原地转了一圈,卖力展示自己身上的里衣。
这是钱喜儿送给他的里衣,是钱喜儿亲手所制,里衣的内衬上绣着两个人的名字。
钱喜儿的里衣上绣着“清词”,而宋清词的里衣上则绣着“喜儿”。
钱喜儿一眼就看透了这个男人在炫耀什么,一模一样的两件衣服,是她的心意,也是她对未来的期盼。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很好看。”
钱喜儿毫不吝啬夸赞,宋清词的身材很好。
以前钱喜儿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好的身材。明明是整日喝药的人……
得了夸赞的男人并不满意,他继续问:
“还有呢?”
还有……
“衣服很衬你。”钱喜儿言语匮乏,说来说去也只有那么几句。
但这几句话明显无法令宋清词满意。
钱喜儿不说,宋清词来说。
“我穿起来刚刚好,不大也不小。”
宋清词小心地掀起衣摆,刚好到他的小腹之下,便是量身定做都少有这般合适的。
那当然,这可是钱喜儿亲手出品,岂容有差?
“嗯。”钱喜儿不知道他在买什么关子,从善如流应了声。
紧接着,宋清词便开始发问:
“你怎么会有我的尺码?”
外衣和里衣的尺码是不同的,钱喜儿的里衣做的这般合适,要说没有尺码,宋清词是不信的。
可要说有尺码,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钱喜儿脸颊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热度再度复原,她结结巴巴解释了句:
“是,是娘告诉我的。”
在确定要给宋清词做里衣后,她便与宋母打听了宋清词的所有尺寸。
这……原本也没有觉有甚的事,如今被宋清词这样一讲,就有点羞人的感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羞意,反正钱喜儿脸红个不行。
宋清词正大光明盯着他的小娘子,看到钱兰儿脸上的红晕,他恍若抓住了什么证据似的。
原来,他的小娘子,在那时候就偷偷喜欢他了。
做里衣这事,都是亲密之人所为,钱兰儿愿意给他做里衣,便是认定了他。
这一晚,宋清词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
不是那种对待外人客道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钱喜儿被他盯得恼羞成怒。
“你到底上不上来?”
闹腾了这么久,早过了她的睡觉时间。宋清词可倒好,还在那不知所谓!
钱喜儿承认自己生气得没有道理,宋清词顶风作案,压根不曾被吓到,还反问:
“邀请我?”
新娘子邀请新郎官上/床,这多有意思。
“你!”钱喜儿怒极反笑,信不信她让他今晚上不了床?
对钱喜儿深有了解的宋清词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图,不等她开口,忙跳上了床。
“上!”
他满脸堆笑,一副讨好模样。
钱喜儿也不能再把他赶下去,心中想着那档子事,也没心情再提其他。
宋清词却好像不肯白费这洞房花烛的美好,他从床头取出一个木匣子递给钱喜儿。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宋清词收到了钱喜儿的礼物,也想着送她一份礼物。
可首饰、衣服之类的太过寻常,他平日里也送过不少,思来想去,送这个最合适。
钱喜儿好奇地盯着木匣子,在宋清词的示意下,将其打开。
“这些是?”
钱喜儿惊得坐了起来,里面放了许多几块金元宝和少许银锭子,而在这些的下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沓银票。
钱喜儿粗略翻看了一下,其中多为百两银票,里面还有一张千两银票。
这些银票加起来也过万了!
这些年钱家的日子好了,钱喜儿也有零花钱,而她靠着绣技接了不少活,也赚了许多。
若是一张银票她不会这般惊奇,关键是一沓啊!
见到小娘子露出吃惊表情,宋清词十分得意。
“是我这些年赚到的银子,宅子的钱是我给爹的,以后咱家的钱都归你管。”
宋清词这几年的确赚了不少银子,但对投资一途并不了解。如若不然,也不至于等到宋父拜托老太太帮忙买宅子了。
术业有专攻,宋清词早就想把这些东西送给钱喜儿了,不过那时候名不正言顺,里面也没有这些东西。
三年的时间,让他有了财富积累,让他在小娘子面前能够从容挺直身板,说出他来养家的话。
否则,娶了一个能干的小娘子,还真有些压力。
“你怎么赚了这么多银子?”
钱喜儿又惊又喜,她知道宋清词和钱书白还有几个同窗一起做事,可她不知道他们能赚这么多银子!
宋清词神秘一笑,并不解释。
他郑重告诉钱喜儿:
“以后我还会赚更多银子,都给你花。”
都给你花!
钱喜儿又被他给逗乐,奇怪,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这般能说会道?
她相信他的真心,她也愿意期待未来的日子。
“相公……”钱喜儿情到深处,自然流露。
谁知,一声“相公”却让宋清词反应巨大。
“你,你叫我什么!”
他都结巴了,从来都沉着冷静的他这会儿变得似喝醉了一般,目光都颤动了起来。
钱喜儿也没想到,他会是这般模样。紧接着,她调皮地又喊了句:
“瑞之。”
相公,瑞之。
瑞之,相公。
此时的钱喜儿并不知道,惹火一个男人仅凭这四个字足矣。
夜,漫长,无眠。
在接下来的漫漫长夜中,钱喜儿叫了无数个“相公”和“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