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按按钮的动作停顿,没等他接着作反应,下一刻,门口突然传来剧烈的轰塌声!
严丝合缝的现代金属大门破开一个大洞,烟尘飞散中两人身影慢慢从中浮现。那是两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一个戴着副眼镜,满脸被动了逆鳞的怒容;一个看起来刚刚成年,满身冰雪气息却是第一次让男人产生了喉咙被扼住的错觉!
“你们是谁?”男人后退一步,眼球不受控制朝天花板上的报警器看去。
怎么回事!这该死的东西是坏了吗!
“我劝你不要指望那玩意了。”眼镜青年笑的狰狞,“做了亏心事,夜半鬼敲门,这个道理难道不懂吗?”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男人冷静道,“你们现在的行为是损坏私人财物和私闯民宅,我有权利提起民事诉讼……”
两人在男人说话中一直在逼近,可能是没有默契,丁宁和艾月满间出现一个缺口,就是这个!男人目光一凝,朝那个缺口撞去!
“!”常年锻炼的成年男子爆发力实在太强,只是瞬间男人便到了门口,他焦急的汗珠流到下巴上,只要,只要冲出去——
眼前哪里是花团锦簇的小区,只见一片黑暗。
“这是怎么回事……”男人急忙回头,却发现来时的路也一片漆黑,房子更是不知道哪里去了。
“草!”他暗骂一声,冷汗浸透了身上的丝质衬衫,黑暗总是让人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他突地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是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妖怪,滚出来!出来!”声嘶力竭的吼着,却毫无动静,四周静谧的像是所有生物一夕之间死光了一样。
男人呼呼喘着气,他没办法,只能朝前继续走,地实在太黑了,有突出来的石子他没有看到,脚尖踢到重重朝前摔去,正好跪在一堆碎砂砾上。他倒吸一口气,抱着膝盖痛苦的缩成一团。
“你没事吧?”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那么突兀,男人几乎是第一时间抬头——
那是一个身穿护士装的女人,微长的头发整齐盘在脑后,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小皮包,因为太暗了,他看不清护士的脸。
护士对他警惕的眼神视而不见,从包中取出绷带简单的替他包扎:“这里没有药,只有我之前带着的绷带,但总比没有好,你将就一下。”
男人敏锐的感觉到其中的意思:“你也是被拉入这里的人?”
“啊。”护士说,“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呀。”
仿佛抓到了希望的稻草:“那你能带我出去吗?”
出乎意料的,护士歪头想了想,说:“能啊。”
黑暗绵绵不绝。
紧绷的神经不敢有一丝松懈,男人死死盯着护士的背影,婀娜,青春,十分适合做他的收集品。
之前他也收集过一个护士,只是时间太久了……要不要再收集一个呢?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男人想着,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个护士脖子上有一颗小痣,用钻头按着钻进去时她会发出美妙的惨叫,她的声音温柔低沉,却能发出如黄莺娇啼般的声音,实在是很奇妙不是吗?
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他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刚好一只好似萤火的虫子飞过,护士一侧头,左侧脖子明晃晃有一根长长的东西。
“怎么不走了?”护士没有回头,声音温柔,但他突然发现她的声音很嘶哑。
“……我想,我还是自己走吧。”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慢慢退,身后突然抵住了什么,有温热的东西哗一下洒了满头。
穿西服的女人半个脑壳消失不见,留下的嘴巴笑着:“但是已经到了呀。”
面前白色的门有些老旧,里面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谁?”
男人的瞳孔猛地缩小。
“我们把送外卖的送来了。”西服女人咯咯地笑,里面的女生慢慢探出头来,被割喉的头歪朝一边,手里拿着个闪着红光的dv——
“外卖到了呀。”她笑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剧烈抽动了几下,又死鱼般躺着不动了。
丁宁摸了摸下巴:“你说,他看到什么了?”
“谁知道。”艾月满道:“做了什么就能看到什么。”
世界分为普通人的世界,和鬼怪的世界。在天道的保护下,两个世界偶有重合,却无交集,有一条明显的‘界’分隔两端。很多人一定听过‘有人敲门,不要随便答应可以进来’,这一来是为了防止坏人,二来就是有种说法,怀有恶意的鬼怪想要进门,是必须经过‘屋主’同意的。
从一开始大门被砸开就全是幻觉,男人陷入幻觉自己打开了门,艾月满和丁宁才得以进入。
地下室果然是他实行虐待的场所,福尔马林泡着几个血糊糊的器官,中间案台上绑着一只银色短毛猫,已经硬了。
丁宁随手翻了翻,黑色的档案柜被锁的死紧,他也不好动,得等接受报案的人来。档案柜上是一个女人的左手,已经风干,面前摆着几碟贡品。
跨时17年,受害者多达5人的连环杀人案一夕告破,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凶手从小喜好折磨动物,长大更是对人伸出毒手,引起社会对儿童心理健康的更多关注,虽然有人提出疑问,停滞十多年的案件是为何有如此大的进展,警方给出的答案是家政公司无意间去到了地下室。
无论信与不信,这件事因为足够的证据,很快盖棺定论。
只是有媒体悄悄放出,采访中凶手一直提及一个人是他的帮凶,一直到最近一个受害者,但说出来的名字却是第二个受害者的名字,鉴于他被捕就是因为神智出现问题才让家政公司去了地下室,警察和民众一致认为是精神压力太大出现了妄想。
但那是以后的事情。此时丁宁和艾月满躺在沙发上,等着上菜。
报案是用凶手自己的手机报的,在jc赶来之前两人就已经离开现场,凭空消失的两人更是查不到一点踪迹。特管局那边也做完了笔录,将‘共犯’女鬼送了过去,至于他们的身份,特管局会给出一个理由的。
“我还是不怎么能想通。”丁宁道,“她也是被凶手残忍杀死的,为什么会帮自己的仇人呢?”
在进入地下室还企图阻止,不过太过弱小,穿墙袭击他们就被半吊子丁宁抓住了。
“听过‘为虎作伥’吗,”艾月满闭着眼睛,他灵力太少,只是催动几次石子便有些疲倦,“只要有利益,心被不甘所困,受害者往往会变成施暴者……”
丁当从厨房将最后一碟虾仁蒸蛋端出,看到的就是歪头睡去的艾月满和静坐沉思的哥哥,她还没听两人说过程呢,此时笑出声。
“哥,你们干了什么去呀?”
丁宁抬头看她,青春、美丽,生命力在她身上泊泊流淌,从初时的幼小孩童渐渐长大,还将会继续去往远方。
丁当的事情结束,艾月满要找的人也有了些眉目。
他在陪丁当去学校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委托人的气息。
“真的吗?”丁当高兴极了,“太好了月满哥。”
“我之前接触过委托人——也就是他母亲的气息,记得相当明白。任务对象一定在t市大学城。”
丁宁也出谋划策:“既然如此,月满你要不要体验下人间的大学?”
艾月满:“诶?”
丁宁多年来一直从事给新入城的妖怪解说的工作,此时轻车驾熟:“妖管局推出很多种让妖怪融入人类世界的方法,上学就是其中一种,鉴于有的妖怪化成人形比较年幼,或者心性不是很成熟,妖管局都会建议这些妖怪去有妖管局职员在的学校上学,这种方法的好处就是人类身份有部分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出错的可能性也能低点。”
“我记得t市大学城有三座学校是可以接纳妖怪学生的……”
艾月满道:“帝大,我觉得他在帝大。”
“帝大,”丁宁踌躇了一下,“有是有,但不怎么好申请啊。”
好歹也是重点学府,每年高考便是一次鲤鱼跃龙门,进了门的才能抱住帝大的敲门砖,是无数学子心中的圣地。这样的学校就算开放了妖怪学员名额,其实能黑箱进去的全是血统高贵的妖,记得如今还在校的是青龙族的太子吧?
艾月满听了解释道:“我血统也很高贵的。”
丁宁怜爱的看着这个灵力低到耗子精都可以打三个他的小妖怪,应和道:“好好好。”
艾月满:“……”日常被当成小妖怪,好气哦。
但其实丁宁的看法很有依据,自古妖界信奉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一方族类或许是另一方族类的心头美食。在生死的竞争中,为了让自己的种族可以活下去便开发了很多传承的功法,将累积数代的功力留存在血脉里一代代传下去,最终成为被敬畏的大妖怪,强大的妖力又一代代传下去。
所以真正强大的妖怪种族,就算只有一部分血脉,能力也足以傲视寻常妖怪,艾月满这样的,实在对‘血统高贵’四个字没有任何说服力。
艾月满:“其实,我的其他族人很厉害的……”
丁当or丁宁:“好好好。”
艾月满:这天还能不能聊了!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