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脸上笑开了花，“好嘞，您是我今天第一个顾客，我送您一份鸡柳。收您四毛钱，二两粮票。”
她嘴里说着手上动作加快，不一会就将一个煎饼摊好了。用纸包着送到了大胡子的手中。“大哥，我们这还免费提供开水，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接。”
这个年代工人大部分都是用罐头瓶子洗干净了装水喝，上下班都在包里放着，所以不需要姜念准备单独的工具盛水。
“姑娘，你这服务是真好啊。”听到又是送鸡柳又是免费开水的，大胡子一下子觉得这四毛钱花的太值得了。
他拿着煎饼用力地咬了一口咀嚼了两下，随后眼睛瞪圆了看着姜念竖起大拇指，“姑娘，你这煎饼果子做的真好吃。”
“胡子吃什么呢？”这时围过来四五个工友，全都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新出的煎饼摊子。
“煎饼果子！这个妹子是咱们整个凰城第一家呢，你们赶紧过来尝尝，特别好吃。”胡子刚得了一个免费的鸡柳所以卖力的给姜念宣传着。
“咱们这也有煎饼果子了？小妹妹给我来一个。”一个长脸的职工先开口说话。
“我也要，那个是什么？”
“这个是鸡柳条，加鸡柳的五毛，不加的四毛。”姜念用夹子夹了一块鸡柳然后拉断，拿起来让所有人看到这是纯鸡肉做的。
“我要五毛的，给我挑块大的加进去。”
“我也要五毛的，多放辣椒。”
“我要四毛的，我不要吃葱。”……
众人七嘴八舌，姜念心头一喜，压下狂跳的心脏让自已稳住。转头对着已经呆愣的何如梅说道：“妈，你记得我给一个煎饼你收一份钱，千万不要收乱了。”
主要是不能收少了，以防有人趁乱不给钱。
何如梅没想到刚出摊一下子能来这么多人，听到姜念的话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姜念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姜饼果子的名气太大，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宣传就已经名声在外了。
大家都知道这是邻省有名的的吃食，即便是价格贵一点也是能接受的。就算没吃过不知道它好不好吃，但是冲着这个名气也要先尝个鲜。
姜念深呼吸一口，让自已不要慌。随后开始舀面糊摊匀，她力求每一张煎饼都能成为顾客口中最想要的味道。所以不厌其烦的问着顾客的需求，也回答着顾客的问题。
“葱花香菜要不要？”
“辣椒多点少点？”
“面酱太多会咸，不建议太多。”
“鸡蛋多加一个加一毛钱。”
“油条可以不放，少一毛钱。如果姐姐你饭量小可以不加。”
“没有粮票加五分，对，是都是五分。”
“热水免费接，大哥小心别烫到。”……
很快煎饼果子卖了一张又一张，就连热水也被接空了。
适应了这个节奏之后，姜念感觉自已没有那么手忙脚乱了。摊煎饼的空档对何如梅说：“妈，你去门口大爷那儿再去接一壶冷水，我刚才跟他说好了让咱们接。”
虽然只是不值钱的热水，可是既然已经说明免费提供就不好总是空着壶。
何如梅拿起壶小跑着就去了。这期间姜念又摊好了两张煎饼，收了两次钱。因为现在没有手套可以戴，她尽量不摸钱，让客人放在三轮车里。
“姑娘你这卫生习惯不错。”客人不仅没有因为姜念不接钱而生气，反而开始夸起了她。
另一个顾客也说：“是啊，早就听说钱是最脏的，人人摸了无数遍。这做吃食的手不摸钱，这个习惯好。”
姜念听到这话也跟着笑起来，“请各位放心吃我家的煎饼果子，我们做吃食的最讲究的就是卫生健康。如果吃到嘴里的东西不能保证卫生安全，就算是再好吃您也不会来买。”
“这姑娘真讲究。”
“以后我早餐就吃煎饼果子了，又好吃又放心。”
在姜念收了第四个人的钱之后，何如梅终于跑回来将大水壶放在炉子上继续烧水，然后接替收钱的工作。
“大姐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光临小摊。”姜念做完最后一个煎饼的时候有点累惨了。
此刻也已经是早上八点半，所有上班的工人全部进入工厂，下班的工人也都全部离厂，纺织厂的大门也已经关闭。
她转过身看了看，后悔没准备一个小马扎，此刻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马路牙子上。
“闺女，你坐地上冷不冷啊？”何如梅心疼坏了，她没想到做吃食会这么累人。这两个半小时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用自已带来的罐头瓶倒了半杯开水，正好和里面冷掉的凉白开混成了温水送到姜念的嘴边。
姜念接过瓶子喝了几口，才感觉顺过气来。
将瓶子还给何如梅后，她说：“妈，我们休息几分钟然后就去小巷。咱们今天带来的食材还有一半，时间还早，去那边再摆一会儿。”
“好，听你的。”何如梅也跟着姜念一起坐在地上休息，然后用手拍了拍自已身上的口袋。“闺女，咱们这刚出摊两个多小时就这么多钱了，我怕放在身上不安全。”
虽然都是毛票还有分票，可是她也从来没拿过这么多啊。
放在身上确实不是事，可是今天也只能这样，总不能大街上掏出来吧。
姜念思考了一下回道：“晚上回去让姜忠做个钱匣子，这样以后你不跟着我出来我也好收钱。对了，再做个马扎给我。我可不想像现在这样这么没形象的坐在马路牙子上了，也主要是太冰屁股了。”
何如梅听到她这个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站起身来去拉她。“知道冰就不要坐了，我来骑车你去后面坐着歇会儿。”
姜念听话的坐到了后面，何如梅在前面骑车，她在后面揉着自已发酸的肩膀和胳膊，虽说累惨了，可是想到自已的煎饼果子这么受欢迎，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等到了小巷的时候，人流还不少。在姜念的指挥下，何如梅停在专门卖吃食的那条街尾。
做生意讲究扎堆，所有卖吃的都在一起，这样顾客想买吃食的时候就会自动来这边。
他们刚停好摊子，隔壁卖豆腐脑的大叔就凑过来，“你们这是卖什么的？饼啊还是炒饭啊？”
姜念听到这话一下子想明白一件事。她竟然忘记在车上写招牌了。难怪别人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卖什么的。
回头一定弄几个显眼的字贴在塑料布上，这样别人能很远就看到她这儿是个煎饼果子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