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蘅他们像吃草根一样,病人们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大家在等,这有着奇怪香味的根,真的可以吃吗?
众人怀着怀疑,迫不及待的等明天……
然而,吃不饱,饿肚子的又何止他们?
城门口的,乡村的,落草为寇,等等都在饿肚子。
某山下,就连一支在茂密树丛中的军队,也在饿肚子盯梢。
“将军,我们都蹲好几天了,到底打不打你给个准话。”
“就是,要打早打完了。”
“打什么打?!”将军怒骂,“说打的时候脑子不会想一下这是老百姓?他们为什么落草为寇,还不是饿肚子闹的。”
“但已经是匪徒了。”手下道,“我们要是早点攻打下来,回去还可以协助小白大人治水患,能更多帮助老百姓。”
“……”
这话没错。
可这些都是老百姓,携家带小……
将军很为难,“我们原本就是要保家卫国,如今刀剑却对准自己的老百姓,和丧心病狂的恶徒有什么区别?!”
“万事难两全。将军,舍小保大吧。”
舍小保大?
将军一阵沉默,摆摆手让其他人退开。
可,最终还是同意了。
“打!”
将军沉凝道,“不要伤到妇孺老小,要是投降,不要伤人。”
“是。”
“擒贼先擒王,所有人,不得杀伤匪徒,最好,不要动武器。”
“将军,那要是匪徒朝我们亮武器,我们是不是要傻愣愣不还手?”
“……”将军黑着脸,“你可以不还手,其他可以还手。能不动武器就不要动,但首要条件是自己安全。”
“是!”
半夜,众人摸黑从后山攀登,悄无声息进入匪窝。
一个个茅草搭建的棚,看起来简陋又不保暖,连放哨都没有,可见没有为匪的防范意识。
众人摸到了匪头窝里,居然是个老头。
“你们,你们是谁?”匪头颤抖地问。
众人没有回答,朝外面看去。
这时,地面上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昏暗的光线渐渐照亮来人。
匪首问,“你,你是谁?”
将军勾起嘴角,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凌霄!”
“凌霄?!”匪头呢喃,看看凌霄,又看看众将士,最后颤抖地道:“你们,你们要山头可以,但,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老头子我死了都不答应。”
凌霄抬眸,犀利的目光直射匪头,吓得对方瘫软在地。
“凭你还敢和我们谈条件?!”
“不、不敢。”匪头颤抖着说,“我……我们山寨你们占领后,善待所有人,我,我愿意让出大当家的位置。”
“谁稀罕?!”凌霄冷笑一声,直接亮出身份,“凌霄,奉命剿匪!”
轰!
匪头脑子嗡的一下清醒,咚的跪下去。
“大人,饶命啊,山头里大都是妇孺老小,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上山的,您要杀要剐,杀我这个大当家就可以,求您放过他们。”
“放过?”
说到这个凌霄就来气,“特么的,你们有那个胆子就要做好官府早晚会剿匪的心理准备。如今吃香喝辣后,还想让你们安然无恙?你们当朝廷是什么?”
到了山脚下第一件事,一直在想两全之策。
要不是为了考虑他们,何至于磨蹭到现在?!
“大人,饶命,我老头子死千百死都心甘情愿,只求大人放过妇孺老小。”匪头求道,顿了顿又补充,“我们也没有吃香喝辣,只是抢的一点点粥吃。”
“……”
匪徒做到这地步,真的,混得太差劲了。
忍不住问,“只吃粥还当什么匪,好好的当老百姓不好?”
匪头红了眼眶,“我们这些穷苦人,家里洪水被冲走了,没办法来找县令,却进不了县城……”
凌霄:“为什么去不了城?”
匪头:“说是有什么瘟疫,不允许外面的人进入,免得传入县城里面的人。”
凌霄眼神一冷,“姓白的不让你们进去?”
“啊?”匪头反应过来连忙道,“不是那位白县令,白县令回京后,来的新县令。”
“看来,回去我得给姓白的说道说道。”
“所以我们没办法,走投无路才上山为匪,可,可我们也只敢抢一点点吃的,不敢抢银钱。”
“不管你们抢了什么,做了匪,你们就是恶徒。”
“可是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匪头不停磕头,“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饶过他们吧,我糟老头死不足惜……”
听着匪头的话,凌霄朝外面的人瞟一眼,一个个瘦不拉几,两眼无神,可就算如此,如果没有处罚,不就是怂恿其他人犯罪?
沉凝片刻,凌霄道:“只要投降,凌霄允许你们戴罪立功,一起治水。”顿了顿又补充,“在这期间风雨无阻。”
“……”
匪头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大人是说,和大家一起治水就就饶过我们了?”
“嗯。”
闻言,众人欢呼。
当夜收拾东西,次日一早,随着凌霄回净县。
——
瘟疫村那边,大早上,楚蘅他们又挖鱼腥草吃,众人看戏似的围观议论。
“一个晚上了,他们还活着,是不是证明这根真的能吃?”
“不是说有一些毒药,吃了十二个时辰之后才毒发身亡?”
“要不再等等,要是一会他们还吃我们就吃。”
这一等,个个眼巴巴望着楚蘅他们。
闻着香味,看着楚蘅他们享受的表情,一个个忍不住咽口水。
“嗝……”
楚蘅吃的有些饱,一打嗝全是那个味。她扇了扇风,斜眼瞟他们一眼,索性不理会。
这时有个女子热切的舀水过来。
“神医,快快喝些水会舒服点。”
楚蘅感激地抬头,一看到水瞬间僵住。
风兰以为是对方手送来楚蘅才变了脸色,当即呵斥,“你怎么拿手舀水?这得多脏。”
女子闻言低下头,“我们都这样舀水的。当初出门,没想过会误入瘟疫村,身上啥都没有。”
“是啊。”其他人附和,“当时城门口的人太多,看到这边空一点,我们就过来了,谁知道走不出去了。”
风兰:“井水在哪里?我们自己去舀。”
“在这边。”
女子说完,低头准备喝手里的水,就在这时,一只手猛然拍掉,“太脏了,别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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