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一家欢
现在社会上流行这样的说法,开宝马的都是暴发户。
可是,有这样英俊迷人,俊朗帅气的暴发户吗?
美男人人喜欢看,从旁边过的几个女同事频频回首,樊秀也不甘落后,欣赏了一遍又一遍。正在暗忖这帅哥到底来找谁,就见凌燕轻快从公司里出来,和帅哥说说笑笑。
“咦,凌燕不是在和你哥谈恋爱吗?”一女同事笑着八卦。樊秀心里明白,她其实是想要自己去打听详情。的确也很想上去质问,却见凌燕转眼就上了车,宝马一溜烟开走了。
“吃饭吧,今天的菜不错!”樊正面无表情,听完叙述后将碗一搁,径直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阿正,等等,妈有话和你说呢……”儿子长大了不由娘,殷淑秀满腹的调教老婆的经验没法传授,只好回首叫历来听话的小儿子,“小义,你去和你哥说说,叫他管好自己的女朋友。已经是我们阿正的女朋友了,怎么还可以和别的男人亲热呢……”表情严肃,大义凛然。
樊义个子比樊正矮小,重量却超出许多,根源就在桌上,吃完第二个鸡腿,满嘴都是油,含糊不清道:“妈,你刚刚说什么?”
“叫你哥哥去教育一下他女朋友,这女人嘛……”殷淑秀准备细细道来,却见樊义已经转头找什么,“西瓜呢,今天奶奶买的西瓜很甜,刚才鸡腿有点咸……”
不发表反对意见并不代表顺从,樊秀咬着筷子笑:“妈你白费力气,二哥根本在吹耳旁风呢!”
殷淑秀长长叹口气。
“我说,小义,你觉得凌燕怎么样……”殷淑秀犹自不死心,对面樊德银一搁筷子,“烦得很!殷淑秀你还有完没完?什么你都要管,要不是你们疯疯癫癫,肆意胡闹,阿正能有那么多烦恼……”
“我们怎么了,啊,我们怎么了?”殷淑秀心里隐隐猜到什么,却哪里敢承认自己给儿子的婚姻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她一向是这样的脾气,越是想逃避责任,就越是胆怯;越是胆怯,反而越加激昂起来。推卸责任的想法第一时间占据大脑,高声嚷道:“你喝酒喝醉了,胡说八道什么?”
“闹吧,使劲闹,反正你们还嫌那天闹得不够大,不够严重……烦得很!”樊德银一拍桌子,照例拂袖进书房,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桌子上爆发出比他的巴掌响几倍的声音,伴着一个碗跌落在地的清脆响声,殷淑秀高声吼:“樊德银你这个怪脾气,有什么话不可以和老娘好好说,说两句就跑……有什么追着你,咬你屁股?和老娘说话委屈你?委屈你你还找我干什么?你当初干什么去了?眼睛瞎了,耳朵聋了……”
“妈……”城门失火,往往会殃及池鱼,樊义坐不住,起身抹抹嘴,小声劝。
“叫我干什么?你看看你爸爸,你看看那德行,张口就是烦得很,说两句话就躲着我,难道我是老虎,孙二娘……”她心里忽然觉得很委屈,儿子丈夫都这样,可是一个都不敢说,特别是儿子,而且这次明显是她错了。
“妈,你明知道爸爸,是名字影响他嘛……”樊义偷笑。樊秀也笑起来。
却说樊正他爸樊德银上小学时,当时有个著名的笑话流传。有个初学中国字的外国人,把“中国人民银行”,念成“中国人民很行”。樊德银的小学同学有样学样,于是“樊德银”就变成了“烦得很”。樊德银和这几个字也很有缘,特别是结婚后,当初怎么看都顺眼的妻子变成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老婆,樊德银的耐心渐渐磨掉,口头禅也渐渐变成了“烦得很”。
“吃得太饱,我们出去走走!”老太太推碗站起来,顺便向樊秀使了个眼色,樊秀打蛇随棍上,笑道:“就是嘛,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妈,快和奶奶出去走走!”等她妈和奶奶一出门,立刻回屋打电话,“明铭,吃饭没有,你过来找我还是我过去找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樊秀最近学会了地下恋情,果然瞒过了殷淑秀一双并不雪亮的眼睛。偷偷摸摸的滋味很刺激,樊秀一头栽进去!
“嘭!”大门打开关上,樊秀心虚地钻出来看,樊正的房间门大打开,应该是他出去了。
这一晚的风似乎比昨夜还要凉。樊正在凌燕家楼下等到十一点,才看见一辆车亮着雪白的车灯来了,到了凌燕楼下,先出来一个挺拔俊秀的男人,殷勤为副驾驶座打开车门,接着是后面的。
宝马的灯光很强烈,樊正可以看清那男子。
樊秀描述这个男人时,用了很多形容词和感叹词,当时听起来十分夸张,此刻见了真人,方知所言非虚。一种强烈的东西瞬间攥住他的心,是今晚饮酒有些过量了,他扶住额头想,绝不愿意去承认是嫉妒。
那男人说了什么,似乎是个幽默的笑话,夜风里传来阵阵笑声,樊正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凌燕的。今天她穿了一条露肩的雪纺裙子,身量窈窕活泼灵动,笑颜如花,简直像个画里走出的小精灵。
——可惜这笑容不是为他绽放,而是开在别的男人眼里……
这一夜,车撞到了道旁的护栏上。樊正再次露宿郊外,第二天便染了点风寒,咳嗽不止。
“你怎么了,感冒了?”凌燕给樊正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他在电话里低低咳嗽。
“没什么,喝水呛着了!”樊正淡淡道。
“今天下午你来接我好不好?”和谢添吃了饭,确定这一双小儿女还像以前一样好以后,凌燕老妈放松了警惕,“肩膀疼”也就没那么厉害了,凌燕因此有了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心里很多不满意,这几天脑子里萦绕的也是生气不理她,但是樊正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好!”
还没到下班时间,樊正一阵心神不宁,索性提前下班,早早就开车在凌燕公司门口等候。远远地看见她出来了,穿了一条天蓝色雪纺裙子,肩上有根蓝色的丝带微微飘动,像只无形的手,轻轻挠在他的心里。有种叫思恋的东西顿时潮水般涌出来,淹没全身。
她在笑着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似乎没看见他。还是那样的笑容,可爱,又带一点俏皮,樊正忽然很想跳下车去,使劲扳着她的身子,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只朝着他一个人笑,——是的,不许再向着别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