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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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怀昙将镰刀刃往下一压,鲜血倏地涌出。

莫青不再镇静,他面色惊惧,满眼都倒映着刺目的红。

“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莫青舌头打颤,也还不忘骂慕怀昙。

“慌什么?”慕怀昙一把拎起吓得瘫软的莫青,压住他那丁点伤口,顺手将镰刀移至另一边。

“这点定力都没有,还想把神明绑回去?我看你可以回家做白日梦了。”

莫青这才缓过劲来,发觉自己被当众戏耍。他气得咬牙,恶狠狠道:“本想留那女娃娃一条命,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啪”一声响,莫青的头被扇向一边,红肿指印在那张肉面盘上好不显眼。

“身家性命都在我手上,还敢放大话?”慕怀昙慢悠悠道。

莫族战士见族长被这般侮辱,皆怒得双眼泛血红,看慕怀昙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慕怀昙仿佛没察觉,她拿镰刀逼着莫青朝前走,走到祝二面前。

祝二本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好坐收渔翁之利。可慕怀昙此举,一下将他变为众之矢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祝二背靠白江、白山,才觉心里安稳些。

慕怀昙却好似提了壶茶,要悠哉游哉地同他讨论人生哲学。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问:“祝族长可知道,我身后那群人,为何不动吗?”

“分明现场还有我的软肋,只要制住她,便有与我谈判的筹码。你说,他们是不想吗?”

慕怀昙望向莫若南,莫若南却神色紧张地眺望天边那艘,即将飘来的小船。

“我哪知道。”祝二先是不耐烦,但见慕怀昙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又忍不住补充,“那莫若南是什么人?杀了他们祖宗的人。想动手,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吧。”

慕怀昙灿然一笑,“族长果真天资聪颖,其中要害,一眼就能看穿。”

“谁先动手,谁就是死。他们都想活到最后,可是我和养母联手,能让他们......都去死。”

慕怀昙掏出那支剧毒的发簪,塞到祝二手里。

“而那时,他莫家村将不足为惧。”她的声音像毒蛇蛊惑人心。

这簪子祝二当然认得,他只是不明白,慕怀昙手里的刀需用来制住莫青,她怎么还有胆子,亲自把武器递给他?

“你不怕我杀了你?”他问。

慕怀昙只是笑,她的手缓缓上移,露出刀柄上刻的那个字。

“江。”

“这是我大哥的镰刀!”白山忽地惊叫出声,看起来好没城府的样子。

祝二却没空呵斥他,他感觉有丝丝缕缕的寒意,像无数条铁丝般,穿进他的右臂。

而右边站着的......是白江。

白江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恪尽职守地守在祝二身边。见慕怀昙在此时抖明与他的关系,白江也只是苦笑着摇头。

他想,自己或许还没有一名女子有胆量。

“好了祝族长,我知道你脑子不太好使,但也没必要思索这么久吧。”

慕怀昙等得无聊,抬眼望天,却不经意地发现白江在瞧自己。她礼貌性地朝白江笑了笑。

“你......”

祝二硬生生将那一声怒骂生吞回去。他缩了缩脖子,眼神瞥向右侧,不敢吱声。

只是他不知道,白江的心思压根不在他这个糟老头子身上。白江望着慕怀昙,看痴了眼。

天空中渐渐有雨滴落下,沾湿了衣衫,被狂风一吹,更是刺骨的冷。

慕怀昙将莫青又往前送了送,祝二拿着簪子的手在发抖,但发簪始终不曾落下。

“杀一个人而已,对族长大人而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吧。”慕怀昙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但那蛊惑人心的力量,却是不曾削减。“杀了他,莫家村将群龙无首,精锐战士也将于今日赴死。届时族长想吞并莫家村,岂不是如囊中探物?”

“新上任就能获得如此丰功伟绩,想必族长屁股底下的位置,也无人可以撼动了吧?”

祝二的手抖啊抖,终于送到莫青心口。还差一厘,他这个老对头就能悄无声息的死去。

祝二只能看见莫青的嘴在不断开合,却辨不清他在吼叫什么。也罢,或许是不重要吧。

“祝二我告诉你!你那些荒唐事除我之外,还有一人知道。若我死了,他也会将其抖落出去!”

祝二猛地一顿。这句话,他终于听清楚了。

一秒,两秒......

祝二像雕塑般,保持着刺向莫青心口的姿势,停在那里。

突然,祝二猛地前倾,手中尖簪闪电般送入莫青心口。毒素迅速蔓延,莫青双目欲脱,嘴唇和瞳孔皆染上青黑。

伴着一声惊雷,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恐怕莫青到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今日会死。

而杀死他的祝二,面色十分怪异。分明是他动的手,可他脸上却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恐惧。

随着散乱脚步声,待祝二再回过神时,那群莫族战士已跑了大半。

他心中更恨,看慕怀昙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活剥,“你不是说,我杀了莫青,你就帮我杀那些人......”

慕怀昙摊开手,无辜道:“可动手的人,是你身后那位小兄弟吧。”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白山。

白山往日总像个丑角,一惊一乍的,功夫也没哥哥白江高。可如今这个配角,却是跳出来,唱了回主角。

慕怀昙还没高看他两眼,便见白山“扑通”一声跪倒在祝二面前,牵着他的手,眼睛里写满了衷心。

“我知道族长宅心仁厚,不忍杀害莫青。可那莫青,他分明是在恐吓族长啊!”

“我认识的族长,自小不争不抢,甚至连发怒都不曾,又怎会做出莫青口中的恶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莫青他既敢抹黑我们敬爱的族长,他就要付出代价!”

“更何况白山此举,也是为了帮族长稳固地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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