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路程不算太远,很快就到了。进入山寨大厅,上面横匾“义薄云天”。叶远航极高兴,因为夫人失而复得。大叫“摆酒!”不久,美酒佳肴上席。叶远航坐在正中,阿菊坐在他身旁。王淑秋和宫本武藏坐左首旁,右首旁坐着山寨几个头目。
叶远航举杯欢笑道:“今日的确大喜,不仅夫人回寨,更收得两员猛将。”众头目一齐望向王淑秋和宫本武藏。王淑秋道:“不知叶寨主是什么意思?”叶远航道:“方今天下大乱,成王败寇。我看姓朱的也做不了几年天下了。所谓‘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只要我等同心协力,不怕江山打不下,到时各位就是开国元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须知,太祖皇帝不也是靠打得来的天下。”众头目齐呼“万岁,万岁!”
叶远航道:“当今乃用人之际,我看两位气度不凡,何不一起开创新天地。”王淑秋道:“叶寨主过誉了,小女子岂敢负此重任,还等叶寨主另择贤明。”心中不禁痛骂叶远航一干人反贼。
叶远航道:“王女侠巾帼不让须眉,又何必自谦,空有一身本领不去开拓进取,实在可惜!”王淑秋道:“小女子不过是平庸之辈,岂有远大鸿图。实在爱莫能助。”叶远航道:“王女侠借故推托令人好生失望。”
又对宫本武藏问道:“不知仁兄有与在下一起共图大业之意否?”宫本武藏道:“叶寨主的美意在下谢过。只是在下过惯闲云野鹤的日子,请叶寨主谅解。”叶远航怫然道:“两位全无济世安民之心,令人惋惜。”
小鲸拍案道:“奶奶的,什么东西!给你们面子不要,真他妈的狗杂碎。今天如果你们不留下人就要留下你们的脑袋。”叶远航佯怒道:“不许放肆!两位是当世剑客,何况又是阿菊的救命恩人。快道歉!”小鲸无奈,极不情愿的道个歉,气呼呼地坐在座位上。
王淑秋怵惕不安,叶远航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说服他俩,万一叶远航恼羞成怒可大大不妙。山寨气势宏大,少说也有几千人,以区区两人抵挡几千人简直九死一生。王淑秋斜眼偷望宫本武藏,见他若无其事,处之泰然的样子,不知他心里有何打算。
正在彷徨不安时,有小喽啰直闯进大厅,躬身道:“寨主,大事不妙!”叶远航道:“何事惊慌?”那小喽啰道:“山下有一队官兵,正欲攻寨。”叶远航失色道:“来了多少?”那小喽啰道:“大约一千左右!”叶远航一听,脸色好转,道:“一千官兵就想攻寨,简直痴心妄想。”转念一想,道:“两位先不急着答允。先去瞧瞧我等实力再决定。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相信你们终究会有明智的抉择。”
叶远航领着众人来山寨了望楼。果见山下密密麻麻的人在吆喝。叶远航回头道:“哪个去取敌将首级?”有头目道:“属下愿去。”叶远航一听,喜笑颜开,道:“有吾子龙在,定叫敌将身首异处。”
那头目领命而去。不久,传来炮响,震得了望楼跟着颤抖。叶远航颤声道:“官军竟然带了大炮来了。”接着听着有火枪之声,叶远航这回汗流浃背,道:“难道朝廷的火枪营也来了么?”王淑秋望着这位雄心勃勃,一心想成为明太祖式的开国君主,听了几声枪炮响就惊慌失措,不由暗暗好笑。
很快,枪炮之声加密,远远已听得惨叫声。“不好啦!官兵攻上山来啦!”有山寨之人在向了望楼大喊。叶远航一听,道:“不好,快避风头。”也不顾别人,冲下了望楼而逃。其他头目一见寨主先逃了,也纷纷而逃。了望楼只剩下王淑秋和宫本武藏两人。
王淑秋道:“咱们走吧!不然会被官兵当做土匪抓了。”宫本武藏道:“为何要走?走了就承认自己是土匪。我宁可被人误会也不会如丧家之犬。”王淑秋笑道:“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他们上来了!”
只见前后两队官兵,前队的官兵左手持盾,右握钢刀,后队的官兵则持火枪。山寨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官兵见了望楼有人,已吆喝着,火枪队已一齐举枪对准王淑秋和宫本武藏两人,只要一声令下,两人立刻成马蜂窝。
“住手!”只见一个锦衣卫飞奔而至,他一到了望楼,躬身道:“属下叩见郡主!”王淑秋虽叫不出他的名字,但知他是崔武源手下。那锦衣卫道:“属下百人四处打探郡主消息,没料到郡主在这。”王淑秋道:“辛苦你们了!”那锦衣卫道:“这是属下职责所在。”王淑秋道:“崔大哥他们还好吧!”
那锦衣卫道:“属下在外已近大半年。郡主,让属下引见袁将军。”袁将军乃这次剿匪的游记将军袁崇焕。他气质不像个将军,倒像个书生。袁崇焕躬身道:“郡主,属下拨一小队人马护送您回去吧!”王淑秋笑道:“有劳了!我自个儿回去就行了。”
那锦衣卫道:“不劳袁将军,由属下护送及可。”他从腰间拿下一个筒子,点燃发了一个信号。王淑秋本欲也不想这锦衣卫跟着,但人家为了她在外这么久,这份忠心可嘉。袁崇焕道:“也好!属下去处理山寨之事,不相陪!”王淑秋道:“袁将军请便!”
下了山,宫本武藏道:“阿娟,咱们就此别过吧!”王淑秋颤声道:“你······你要······走!”宫本武藏点头道:“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阿娟,我要教的全部教了,能不能成为一流高手就看你领悟和勤奋了。”王淑秋轻轻地道:“你是回日本么?”宫本武藏道:“我去拜访一下华山林道人再返回日本。阿娟,珍重!”
王淑秋鼻子一酸,泪水在眶中打转,哽咽道:“宫本,保重!”宫本武藏道:“这把剑送给你。这套武士衣服是专门为你做的。希望你看到这些能记得有我这位日本友人。”王淑秋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点点头道:“一定!”宫本武藏哈哈一笑,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宫本武藏的背影,王淑秋不知何年何月能再次见到这位朋友兼恩师的大侠,只怕是永别了。她驻步良久,才回过神来。
那锦衣卫轻声道:“郡主,人已走远了。咱们该起程了。”王淑秋叹道:“他就这样走了,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又问道:“你叫什么?”那锦衣卫道:“属下耿驰!”王淑秋道:“咱们先去南京救一个好朋友。”耿驰道:“属下遵命!”
一路直奔南京。路途中不时有锦衣卫护持,到了南京城已有三十名锦衣卫护航。找了间大客栈先住下。王淑秋刚要沐浴,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门被用力推开。王淑秋忙披上衣,手正要拿剑。只见紫珠扑上来,大哭道:“主子,想死奴婢!”王淑秋一见许久不见的贴身丫鬟,不禁泪流满面。沈希洛和崔武源已站在紫珠后面。
良久,紫珠道:“没有奴婢服侍,主子您受苦了!主子,您瘦了,黑了!”沈希洛道:“主子看上去比以前硬朗多了!”王淑秋道:“多亏这段日子的磨练,不然也造不出全新的我。”紫珠道:“主子,您要洗么?让奴婢服侍您。”王淑秋不忍拂其意,点头同意。
沈希洛和崔武源退下。沈希洛道:“你觉不觉得主子变了?”崔武源道:“变了!变成丛林中凶猛的野兽。”沈希洛叹道:“不知是好还是歹!”紫珠替王淑秋搓着背,道:“主子,您一定受委屈了。”王淑秋道:“再委屈我都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