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这是在娘屋子里,你这再有什么气也不能撒在这里啊。”张氏随即站了起来,因为起来的迅速,耳上的坠子不住的摇晃。
只是,张氏同老太太的愤怒不同,她甚至压不住的差点笑出来。
下午潘泽宇刚找了安红韶,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成效了,就说安红韶那蠢笨的丫头,怎么可能一下子变了,定然是李氏挑唆。
现在好了,安红韶听了潘泽宇的话同李氏闹起来了,李氏这才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
真是遗憾,晌午她被安红韶气的头疼,睡了得有一个两个时辰,不然怎么也得去看看热闹。
张氏亲昵的去挽李氏的胳膊,“嫂嫂从外面回来这是被谁气的?莫不是那红韶丫头惹着嫂嫂了?要我说啊,这姑娘家眼看出嫁了,本就不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咱们担待着就是了,忍到她出嫁一切都好。这儿子可不一样,儿子是自家人,最是跟母亲近,嫂嫂若是认了辛酉在自己跟前,哪里还用得着受这般的气。”
啪!
不等张氏在那絮叨完,李氏甩开张氏的胳膊,一巴掌用力的打在张氏的脸上。
老太太惊的手中的念珠掉在地上,手哆嗦的抬了起来,“放肆,你太放肆了!”
张氏整个人被打懵了,她这个人从小就会看人脸色,在养父家里娇养的跟亲闺女一样,嫁到婆家,无论是先前那个大房的原配嫡妻,还是现在李氏这个继室,那都没有张氏会讨喜。
而且现在张氏已经熬出来了,她在安家有底气,就是二爷都会对她忍让,何时被人这么打过?
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李氏不理会老太太,只是愤恨的瞪着张氏,“贱人,你给红韶吃什么东西了?到现在上吐下泻的,要告诉你,若红韶有什么事,我豁出这条命来了,也不让你好过!”
因为气愤,李氏的胸膛上下起伏。
张氏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眼泪瞬间涌落,用帕子挡脸,扭头就跪在了老太太跟前,“娘,我活到这个岁数了,让人这么打,还让我怎么见人啊?红韶生病她找大夫看便是了,怎还怪罪到我的身上了?”新笔趣阁
李氏往前走了两步,她没有跪着,只是同样离着老太太近些,居高临下的瞪着张氏,“不怪罪你怪罪谁?红韶晌午就去你那吃了东西,不是你还能是谁?”
张氏此刻已经恢复理智,用帕子甩了一下李氏的手,不甘示弱的喊道,“你说这话可有良心?是我逼着你女儿来寻我的吗?是我求她留下来的吗?难道那饭就她自己吃了吗?我怎么没事?不定吃了什么东西,这是赖在了我身上了?”
听了张氏的狡辩,李氏冷笑了起来,“红韶为什么会去你屋子,还不是因为大厨房的人欺人太甚,往主子饭菜里头加土?再说了,你下毒又不可能每个菜都下毒,红韶只吃了大厨房跟你屋子里的东西,大厨房是不是你管?没有你的命令,她们敢以下犯上?这一桩桩一件件,我不找你我找谁?”
“怎,怎就我的错,我为什么要害红韶?再说了,再说了大厨房那边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张氏在李氏的逼问下,根本没能力反抗。
“那我且问你,红韶向你禀报,你可处罚厨屋里的刁奴了?”李氏根本不给张氏过多说话的机会,直接就问最关键的问题。
可偏偏,张氏别说惩治刁奴了,连问都没问一句。
“红韶说刁奴就刁奴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嫂嫂没有管过家不知道,管家可不是说,仅凭喜恶做事。”
张氏这话一出,李氏眼神里的不屑就跟浓了?“我没有管过家?太傅府那么大我都能管的过来,我不知道该如何管家?既然弟妹说要证据,那你查了吗?你都问过谁,咱们叫过来一一对峙!还是说,你看谁顺眼就给谁做主?”
李氏一说完,双手抬起裙摆,笔挺的跪在了张氏的左侧,抬头仰望着老太太,“求母亲做主,红韶不仅是我安家的女儿,也即将成为连家的儿媳,连家一门三位大人,想来不是个怕事的。”
她刚才没有跪,此刻才更有分量。
老太太被吵的有些头疼,本来年岁就大了,下面张氏哭哭啼啼的,上面李氏扬声讨公道,莫要说她这么一大把年岁的人了,就是年轻人也经不住这么个吵法。
老太太揉着眉心,“这事是要好生的查,但你也不要开口闭口的连家连家,他们家再厉害,还能将手伸到岳丈家里?”
老太太心里还是偏着二房的,“而且,你弟妹的性子这么多年了我自然是了解的,说她下毒害红韶着实有些重了。”
“那娘的意思是,我们红韶吃的不干净的东西,便就是活该倒霉了?”李氏据理力争,断然不会退缩。
李氏声音一大,老太太耳朵嗡嗡的。
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差,“我没说活该,既然下面的人伺候主子不尽心,发卖出去便是,至于你们妯娌俩在这争的面红耳赤的?”
“娘!”张氏还想说什么,被老太太抬手挡回去了,“行了,不过一件小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还是我这个当老的话不用的听了?一个个都把孝道扔到一边去了?”
人都是这样,只要不痛在自己身上,那便都是小事。
厨屋这个差事到底有多少油水,只要不进老太太腰包,那老太太就不在乎。
这一天下来,老太太这闹哄哄的,心里头也烦的很,只觉得应承一些个无关紧要的事,赶紧将俩人打发走了便是。
“既然娘这般信任弟妹,儿媳自然不敢反驳,只是大厨房这。”李氏扫了张氏一眼,唇微微的勾起,想这么着糊弄打发人,那她也绝对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