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逃

秦王整个身子发颤,不知是身体的痛还是心里的痛。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父皇。儿子错了。儿子真的知道错了。

眼中的泪光落下,不顾一切地朝前膝行而去。

见皇帝坐在龙床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他忽然厉声吼道:父皇。我生在帝王之家,我本就该是皇帝。我不甘心……

裴瑾廷是你的什么人?明明我才是你的儿子。你却处处为他着想。什么好的都给他。

他做出那么多的错事,你没有一次是真的惩罚于他。就连这次明面上看着是贬斥,其实是为他积蓄力量。

父皇。你如此厚此薄彼,你心里正的有我这个儿子吗?你明明醒来,却依然看着我一错再错。

秦王定定地望着皇帝:父皇。你分明就是要我去死啊。到底是谁狠心?到底是谁偏心?

他死死盯着那个明黄的身影,如同困兽发出咆哮:裴瑾廷到底是谁?一个卑贱的野种?

秦王的神色渐渐激动,双颊泛出了兴奋的红晕:若是天下的人知道,裴瑾廷不过是个卑贱的野种,我看他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他哈哈狂笑:好。父皇,我死了没关系。可是,就算我死了。裴瑾廷也休想得到安宁。

刚刚裴瑾廷在他耳边说那样一个惊天大消息,秦王是不相信的。

这一刻,许是他的血快要流干,反而让他更加的清明起来。

也许裴瑾廷说得是真的,皇帝一直偏袒与他,若真的只是皇后侄儿,他何德何能?

秦王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激动。

他日日椎心泣血,可没想到皇帝的一个偏心,就让裴瑾廷高高在上。

偌大的屋内,只有秦王嚯嚯的声音。

皇帝冷冷道:黑白颠倒,是非不分。说得就是你这种人。你作为皇子,不论是否登上皇位,倘你遵守本分,会让你日子不好过吗?

今日你的作为,朕不把江山交给你是对的。难道让你将来登上皇位,做个暴君,败坏大周的江山吗?

你不仅不思悔改,还造下孽,你自取灭亡,天能奈何?

站在一侧的皇后,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帕子,听到秦王诅咒裴瑾廷为野种时,暴跳如雷:你说谁是野种?

实话告诉你,景珩就是那个流落在外的皇子。

她呵呵地笑:你要死就去死,不要连累我的孩子。

说完,她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给秦王。

秦王犹自不信。不可能!他就是个贱种。一边嘶声大骂,一边跌跌撞撞地起身,父皇。皇室的血脉,岂容玷污?

在场的大臣们,太医们,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瑾廷。

本以为今夜经历秦王的谋逆已经是让他们战战兢兢。

没想到还能听到皇室的密辛。

有些官员在心头回忆从前的往事,想着皇帝的确是很宽容裴瑾廷。

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里面吗?

可不是说皇子是偶然丢失,一直没找到踪迹吗?

这不是明明在眼皮子底下吗?

大臣们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凭白又给这身世之谜蒙上一层神秘莫测的面纱。

皇帝坐在龙床上,悲悯地看着秦王,一锤定音:景珩的确就是那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这就是为何朕要册立他为东宫的原因。

原本,你们兄弟可以互相扶持的。是你毁了一切。

秦王听到兄弟扶持,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明明他可以做皇帝,却让他做个下跪

的臣子。

他身影蓦然一定,抬着高高的下巴。

父皇。你当年怎么不和你的兄弟互相扶持?还要做这个帝王?

他嘲讽地一笑。既然你自己做不到,为何要要求我做到?ap.

父皇刚刚不是说我弑父吗?既然今日父皇你扣了那么一大顶帽子给我,那我就坐实这顶帽子。

来人……

他大声一喝,更多的侍卫从外头涌了进来。

都穿着禁卫军的衣服,手中握着弓箭,蓄势待发。

将屋内的人都射死了。

秦王下令。

皇后吓得面色发白,跌坐在龙床上。

裴瑾廷站在一旁,冷肃地看着秦王。

秦王又高喊一声:快。动手。

皇后焦灼地看了看皇帝,又看无动于衷的裴瑾廷。

不知该如何是好。

出乎众人所料,那些围上来的禁卫军并没有动手。

秦王脸色一变,有些发怒,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没人动手。

秦王一下惊在原地。

门外,进来一个人,瞬间夺去所有人的眼光。

来人穿着普通的宫装,披着厚重的斗篷。

皇后从来看不上来人,但从未有像今日这般,发觉她还能入眼。

裴瑾廷看到门口来的顾青媛,按捺住冲上去的冲动。紧紧盯着秦王,生怕他有什么动作。嘴里问询着。

一切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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