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画宸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煞白,双眸圆睁,胸膛的心脏不断地狂跳着。
他看向何砚书问:“你做了什么?”
何砚书表情平淡地说:“放了个火。”
苏画宸三两步上前,双手揪住何砚书的衣领子,死死盯住对方,问:“你疯了吗?”
何砚书说:“嗯,疯了。”
苏画宸走过来拽着何砚书的手臂说:“你想死自己死,我还有一堆事情没做呢,你给我把门打开。”
无论苏画宸怎么拉,何砚书都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气急败坏的苏画宸对着何砚书一阵打骂。
何砚书始终没什么反应,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反倒是苏画宸不小心再次把自己的手臂给弄脱臼了。
额头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落下。
何砚風雨文学子,和17年前,你救我的老宅像不像啊?”
苏画宸这会痛的很,哪有什么心情看房子,但看何砚书这样,也只能先顺着他的意,随意的看了看。
随后就发现这四周的布局是挺像的,难怪刚才从醒来时,就觉得这里的布局有些熟悉。
苏画宸忍着疼痛,再次劝说道:“砚书,算我求你了,先把门打开好不好?我们有什么事情出去讨论。”
“你不是说,会跟我一辈子呆在一起的吗?”何砚书表情有些平淡地,再次帮苏画宸接上了胳膊,语气平静且有耐心地说着:“我在外面设了装置,到了一定时间就会自动点燃,这会已经开始点燃了。”
苏画宸声音凌厉地说:“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不想再跟何砚书说话,刚刚才接回手臂的苏画宸,伸手就要再次去开门,却发现门把烫得很。
手刚握上,就传来了肉被烫焦的声音。
苏画宸用力甩了两下,发现手心已经被烫伤了,灼烧感直钻手心。
门缝里钻进来的烟越来越多,连带着周围也开始发烫。
何砚书见状,拉过他的手,在上面吹了吹,说道:“被烧死好像确实会有点痛苦,但是你放心,我陪着你。”
苏画宸再次甩开他,怒喝道:“滚开。”
黑色的浓烟让苏画宸呼吸开始困难,他手捂住自己口鼻,说:“我还不能死,安辰还没有死呢?我不能死。”
苏画宸查看着周围可利用的工具,看到刚才被踢翻的椅子,上前捡起。
被灼烧过的手掌心,一碰到椅子,手心就是钻心地疼。
苏画宸也顾不上这么多,举起椅子就用力往门口砸,一下一下的砸着,根本不在乎手心磨出的鲜血。
何砚书则是坐在床上,拿起刚才没吃完的苹果,慢慢啃着。
一边吃还一边挠了挠胳膊说着:“画宸,其实你一直知道我苹果过敏的事情吧。”
何砚书一直都知道苏画宸心理不正常,喜欢看人痛苦,包括自己。
只是每次苏画宸心情不好的时候,在喂完自己吃苹果后,他的心情都会变好。
所以何砚书才会假装不知道的。
苏画宸根本没有听到何砚书的话,不过对于何砚书来说,这答案也不重要了。
大火很快蔓延进屋里,大门外面被烧毁,苏画宸终于顺利将房门砸出来了。
他想要趁着这个空档逃出去,结果刚走两步,门口的火龙就窜出来了,正面扑在他的脸上,直接将苏画宸掀晕了过去。
何砚书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人,唇角微微上扬说:“真好,这下我们真的一辈子不分开了。”
人之将死,何砚书却找不到一个可以道别的人。
7岁之后遇到的所有人,父亲、兄长、亲戚、朋友、弟弟,全都不是真心对他的,每个都是带有目的性地接近他。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在这个漫天大火中显得尤其割裂。
何砚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了‘段星煜’的来电显示。
何砚书被黑烟所刺痛的双眸,微微闪烁。
他想起来了,还是有一个人曾真心对他,没有算计的。
他曾说。
【没关系,反正我们以后做朋友就行了。】
他也能记住自己对苹果过敏。
他还给自己买过黄金糕。
但他把这个朋友弄丢了。
何砚书突然想在死前,听一听段星煜的声音,听听他那没心没肺的声音。
伸手想要按下接听键,房梁上的棍子砸了下来,打在何砚书的身上,手中的手机脱手而出。
火苗瞬间席卷他的全身,皮肤仿若被滚烫的烙铁压在身上每一寸,灼烧感寸寸割疼。
何砚书看着手机的方向,身上忍着巨痛爬了两步,最终在手指碰到手机时,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段星煜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喂,何砚书,你没事吧?我这几天出国拍摄去了,这刚回来就听说了何家换家主的事情?你没事吧?你怎么不说话呀?喂……喂……”
额尔登被送进医院后,检查了一番。
本来安辰看一路上额尔登还有说有笑的,以为只有一些皮外伤。
结果检查过后,他的胳膊脱臼了,肋骨还断了一根。
包扎好后的额尔登从手术室出来,安辰就给他忙前忙后地。
看得傅谦寻心里一阵阵地酸。
早知道当时还不如偷偷揍他一顿呢。
额尔登需要进食,他抬了抬自己的手臂,说:“手好像使不上力气。”
安辰说:“你就好好躺着吧,我来。”
说着就要去拿桌上的碗,傅谦寻见状赶紧抢过那碗粥,说:“安安,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安辰有些怀疑地看向他问:“你确定?”
额尔登笑说着:“我看就不必了吧,傅总看着不像是做得了这事的人。”
傅谦寻说:“怎么会,安安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喂饭这种事情我在行。”
傅谦寻先是舀起一勺粥,然后非常体贴地吹了吹,喂到了额尔登的嘴边,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地说:“来,张嘴。”
额尔登的脖子不断地往后撤着,说:“不,不用了,我感觉我还不饿。”
傅谦寻说:“怎么会不饿呢,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吃东西哪有恢复快啊。”
说着眼疾手快,对准额尔登张开的嘴,一杵子给喂了进去。
额尔登感觉那勺子都快把他嗓子眼给捅穿了,这报复心也太明显了吧。
安辰也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阻止,冲着傅谦寻伸手打了两下,指责着:“二哥,你做什么呢。还是我来吧。”
额尔登赶紧阻止着:“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有这么个醋坛子在边上,额尔登是真不敢,怕傅二又找机会报复。
刚刚还有些使不上力的手,这会却一下子端走了傅谦寻手里的碗,自己喝了起来。
安辰正想要说什么。
这时林远敲门进来,说有事情报告。
傅谦寻却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说道:“直接说吧。”
林远点头,看向安辰说道:“苏画宸、何砚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