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分手不是最难过的，最难过的是当你想起前任的时候。
伤口只是结了一层厚厚的痂，然后生活的细节做了无情的刽子手，把伤口揭开。
昨天的那个不认识的女孩就揭开了颜渊的伤疤，疼的颜渊直龇牙！
还有另一件事情让他心忧，木轩雅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回。
颜渊望向图书馆外，天阴成成的，灰蒙蒙的雾气让人提不起精神。
就在颜渊以为今天也会在刷题中度过的时候，凌虚南打了个电话给自己。
“喂？颜渊啊？我发个地址你过来，有点事找你。”
是有新的工作吗？
颜渊打起来精神，打了车就来到了凌虚南发来的地址。
一进门颜渊就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是家普通的苍蝇馆子炒菜馆。
不愧是凌虚南安排的餐厅!看着就挺寒碜！
他和木轩雅出来吃饭都点的高级馆子，带包间的那种！
其实和凌虚南打了几次交道之后，颜渊就发现这个凌虚南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小气！
他抽着颜渊的烟，但一次都没有回过！
上次去拍摄的时候，大到过路费，小到去超市买瓶水，他能拿发票的都要了发票，好方便回去报账！
颜渊心里面就纳闷了，你说你好歹是个网红公司的司机吧？
还有那么恐怖的纹身，说不定还有到大照顾兄弟的分红，怎么会行事如此小气！混这么秋？
颜渊打量着这家苍蝇馆子，特色招牌菜是红烧土鳝鱼，倒像是凌虚南这种带着社会气息的人常来的地方。
颜渊在凌虚南的位置上放了两包烟，黄鹤楼。不到十分钟，‘听风’就传来了凌虚南那辆黑色宝马车锁车门的声音。
凌虚南提着一个黑色布制成的编织袋，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然后把桌子上的两包烟收了起来，翻了翻自己包里一包皱皱巴巴的烟点上。
“南哥，木轩雅没和你一起来吗？”颜渊使劲往后面望了望，发现只有凌虚南一个人。
凌虚南朝着厨房大喊了一声，“老板，烧份土鳝鱼，再上瓶酒！”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口烟，才慢慢悠悠地回答起了颜渊的问题。
颜渊闻不惯这股烟味，悄悄控制着风把吐出来的烟雾扇地远一点。
“我今天既是替轩雅来的，也是替我们老板来的，最重要的。”他停顿了一下，指向颜渊，“我是为你好而来的！”
“来，两位慢用啊！”老板端上来一盘现炒的鳝片，和一瓶白酒，鳝鱼被片好，切成大块大块的，配上浓稠的酱汁，让人食指大动。
“为我好而来？”颜渊愣住了，不太明白凌虚南话里的意思。
凌虚南把白酒打开，颇为可惜地表示自己等会还要开车，给颜渊倒了一杯。
他们两个人坐在桌子两边，一个人抽着烟，一个人喝着酒。
林虚南抽着烟，问起了颜渊这样一个问题。
“颜渊，你觉得现在的网红公司的性质是什么？”
颜渊夹起鳝鱼片，就着酒喝了一小口，“新兴的产业吧，靠着视频的内容赚取流量。”
“错！”
林虚南给颜渊无情地拆穿了，伴随着一声冷笑，拉开了自己胸口的衣服。
露出下面的狰狞纹身，上面有一只狰狞的马，马上面有三只眼睛，马脸上面密密麻麻地雕刻着向四周哀嚎着的鬼魂。
“你只看到了这个行业好的一面，这个行业里面有的，更多的是下流和不堪。”
他指了下自己胸口的纹身，娓娓地和颜渊解释着。
“我没下山之前是个道士，后来在马神山做了打手。马神山以前发家考得是高利贷，现在是木轩雅所在公司的最大投资人。”
“我们一边通过网红公司的运转洗着黑.钱，一边投资着这些网红赚着流量。”
“而现在，木轩雅就是最新晋的头牌。”
颜渊仔细地听着凌虚南的话，有些震惊于马神山居然是家正在把自己洗白的涉黑势力。
林虚南在这里停了下来，把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了眼角的伤疤。
明明是很干净，很俊朗的一张脸上，这道疤妆却显得突兀，像被嫁接了一样扭曲。
“木轩雅不适合现在这家公司！”
“她原本是没有机会得到公司的支持的，你们学校那点流量，公司还看不上。是你，你把她拖入了现在这个处境。”凌虚南手上拿着筷子指向颜渊，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怒火。
”是你帮她拍第一条短视频火了，让公司注意到木轩雅。”
“嗯，是我！但有什么问题吗？”
“她想要火，想要名望，我只是去帮她挖掘了她的美出来。”颜渊读出了凌虚南话语中责怪的意味。
“所以说你们是真的年轻，你也是，木轩雅也是。”
他发出了一声轻笑，“你知道网红的行业竞争有多激烈吗？有的人为了红甚至可以去吃屎，去往自己的额头纹个天眼！只为了换取那一点流量。”
“这还是视频前的，视频后那些想红的女孩争先恐后地往马神山的公司上层巴结，她们丝毫不介意自己会失去什么。”
林虚南的眼神冷了下来，盯着颜渊的目光就好似刀片一样。
“你以为资源就这么好拿吗？别开玩笑了！”
颜渊听着林虚南的话，脸色变得煞白，他开始后悔了！
后悔在橘子旅店的那天，后悔他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拦着木轩雅让她放弃梦想。
后悔自己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而不敢直视她的心意和自己的心意？还大言不惭地打着为她好的幌子？
林虚南用手掌挡住嘴巴前的火机，防风，然后又点起一根新的烟。
他嘴里叼着的烟上下浮动，点燃的火星似乎也在肯定这句话一样点着头。
他满意地欣赏着颜渊脸上悔恨的表情，至少还不算听不进去话。
颜渊想起自己和木轩雅聊过底线的事。
他当时画了一根线在木轩雅面前，和她说，“想红没什么不对，得有自己的底线。”
回想起木轩雅当时那听得认真的脸，颜渊的心脏又一次刺痛了起来。
不仅这个世界是没有底线的，它还会粉碎你的底线。
林虚南徒手掐灭了烟头，抬起颜渊的头，直视着那双有些麻木的眼睛，厉声呵斥道。
“别踏马做出现在这副表情，我来就是来帮你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