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廷上发生的大事,哪一件逃得了睿王的眼睛。杜元鹤一出事,已经有眼线将事情的始末禀告给了他。睿王本来对杜元鹤是很看重的,京畿之地,杜元鹤能量非凡。但杜元鹤是杜元鹤,杜霖诲是杜霖诲。从这件事中,夏云逸对杜霖诲的印象只有两个字: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无能也就罢了,还连累自己父亲无辜下狱。夏云逸能对杜霖诲有好印象才怪了。
夏云逸扔掉手中棉锦,淡淡的瞥了杜霖诲一眼,对杜霖诲说道:“你回去吧,这件事我已经知会了郭孝昌,他会从中斡旋的。你这段时间好好呆在府里,少他妈惹事!管家,把他送出去。”
杜霖诲拿起书画,递到夏云逸面前,想让夏云逸收下。可夏云逸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杜霖诲,根本没有去接书画,然后直接转身离开了。杜霖诲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更加惶恐不安起来。他还想要再求求情,可管家已经脸色不善的走到他身边,要送客了。他也只能作罢,收起书画跟着管家出了睿王府。
还没说上话,就被人撵了出门。杜霖诲满脸郁闷,内心更加纠结不安。
不远处的大街上,大理寺的衙役奔着杜霖诲来了。衙役们刚刚去了杜府,门房说杜霖诲去睿王府了,衙役受左大人亲自安排,不敢有丝毫迁延懈怠,连忙又赶到睿王府门口等候。
“请问可是京兆府尹杜元鹤的儿子,杜霖诲,杜公子吗?”衙役客客气气的问道。
一见到大理寺的人,杜霖诲立刻惊觉,他汗毛都立起来了,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干什么?我可是京兆府尹的儿子,我又没犯事!你们找我干什么?”
“杜公子不必紧张,大理寺已经将王家灭门案与章明忠强占民女案合并,对章明忠强占民女一案,我家左大人有些细节想要跟杜公子询问一下。请杜公子配合,和我们到大理寺走一趟。”衙役说明来由,态度恭敬。
“我不去!我还有事情要回家里!”杜霖诲胆战心惊,那案子哪里经得起推敲,大理寺的人比京兆府的差役还要凶恶,自己这小身板哪里经得住,吓坏了的杜霖诲直接跑了。
大理寺衙役连忙追上,直接将杜霖诲捉了起来,差役押着杜霖诲,言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客气,面露凶色的对杜霖诲说道:“陛下有旨,王家灭门案和章明忠强占民女案由丞相裴大人主审,三司协同。此案目前已经移交大理寺审理,杜公子涉嫌其中,由不得你了。得罪了。带走!”
杜霖诲哭天抢地,一路挣扎,被无数人围观指点。
而就在旁边的人群之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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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普通的男子缓缓从人群中退去了……
在大理寺的大堂上,三司首脑都坐在堂上,西城门的城门吏正跪在堂下。今日是三司会审第一次提堂审讯嫌犯,过堂之事只在内部进行,并未公开。
这几日左少阳在家里对案件思来想去,闲王说夜里得知杜元鹤要击杀王员外,而第二天凌晨王员外一家便遭到了灭门。他觉得定然是有人在夜里出城,提前袭杀了王员外一家。于是提议,提审西城门城门吏周锡。知会刑部和御史台,三部首脑一同会审。
“周锡周大人,三月二十六,也就是王昌贺一家满门灭门的前一天夜里,是你值守西门的吧?”左少阳当着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的面前,招来城门吏周锡前来问话。
“是的。大人,那天夜里,正是卑职值守。”周锡跪在堂下,左右看了看堂上坐着的几位大官,有些紧张,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那本官问你,那天夜里,是否有可疑之人出没西城门!”左少阳追问。
周锡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他说道:“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出没啊。”
“没有?你说的可是实话?”左少阳一拍惊堂木,喊道。
“卑职句句属实啊!绝不敢期满各位大人!”周锡被吓了一跳,连忙叩头。
御史大夫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对周锡说道:“周守正不要紧张,你好好想一想,当天夜里,也就是子时到天明这段时间,是否有与本案有关联的人出没?”守正是值守城门的官位,官阶在从七品。算是个小官吏了。
被钟世勋这么一提醒,周锡立刻想了起来,他连忙说道:“有一个人。那天夜里,大概是丑时三刻样子,杜大人的师爷,拉着十口大箱子出了城门。那箱子很大,还很笨重,我看马车拉着都有点吃力。我询问了一下师爷里面装着什么,这么重。师爷说他家老母亲生了病,他着急回乡探看,顺便带了许多衣服首饰,以及家里用得上的物品。毕竟对方是京兆府尹的师爷,宰相门前七品官,得罪不起。而且,他手持府尹大人的腰牌,我们也不好详加盘查,便直接放他出了城。”
按照南楚对宵禁的规定,宵禁之后,大街之上是不允许再有行人的,更何况是出城了。但也有特殊情况,若有急事一定要出城,必须要有京兆府的令牌。这是一般情况,在战时必须要有皇帝的旨意才可出城。
“杜大人的师爷?可是杜元鹤杜大人的师爷?赵轩!”左少阳追问。
“是,正是赵师爷。”周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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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的人吗?”郭孝昌又插了一句。
“其他的,便没有了。那天城内宵禁之后,只有赵师爷出过城。”
郭孝昌缩回身子,仰躺在椅子上,闭了嘴!
得到想要的答案,左少阳见二人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便让周锡签字画押,退了下去。
“启禀大人,杜大人的公子杜霖诲带到!”
正好周锡这里审结,杜霖诲被带回了衙门,左少阳直接让捕快将杜霖诲带上堂来。
郭孝昌有些急切的问左少阳:“左大人,这杜霖诲可是章明忠强占民女的原告,你审他干什么?”
杜霖诲是什么德信,郭孝昌可是心知肚明。流连在烟花柳巷的花花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仗着他老爹的权势为非作歹,其骨子里却是胆小如鼠。怕是左少阳拿出点架势,这小子就会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全招供了。眼下周锡的供词已经对杜元鹤极为不利,若是王玥瑶一案,再出现什么波折,怕是就无力回天了。
“郭大人,闲王指认杜霖诲毒杀王玥瑶,大理寺仵作已经验证,王玥瑶死于合欢断肠散,两相契合。既然杜霖诲有嫌疑,不管是为了洗清闲王的嫌疑,还是为了证明杜霖诲的清白,这件事都应该仔细询问一番。而且,我这里刚刚得到城东回春堂掌柜的一点证据,郭大人不妨也看看。”左少阳将桌案上的一本账簿递给郭孝昌。
郭孝昌接过来,带着疑惑仔细看了一眼,他一目十行,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账簿之上,记录了杜霖诲的随从朱晓廷在三月十八日于回春堂购买了一分合欢断肠散。这下郭孝昌无话可说了。郭孝昌将账簿交给钟世勋,黑着脸不说话。
“一会儿审理杜公子时,两位大人请配合本官一下,不要插嘴打断本官的问话,待本官询问完毕,二位大人有什么问题再仔细追问,好吧?”左少阳提前打了个招呼,郭钟二人都没有异议。
杜霖诲一路被押解进了大理寺,心里已经惊恐至极,这会儿衙门拐角处,他看到了朱晓廷浑身是血的被拖下去了,心里更是惊恐万分。
被衙役轻轻推了一下,杜霖诲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高高跳起。
“大人请公子上堂!”衙役也被杜霖诲一惊一乍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我不去!我不上堂!我是京兆府尹的儿子!我爹是朝廷的三品命官,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杜霖诲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声嘶力竭的呐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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