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居然有胆子跟本王谈条件

幸亏冬梅一把牢牢搀住,步依慈才免于摔倒,站稳后忙俯下纤颈,惶恐道:

“依慈身子无力,一时没站稳,差点惊扰了平邑王……”

语态纤纤,每个子都楚楚可怜,再加上饿了三天后的柔弱样子,任何一个男人都怕是招架不住,立刻会叫人端来椅子,看座问茶。

却听正前方的男人泠然抚了一把杯缘,似乎根本没兴趣听她说这些,只道:“步姑娘用这种法子让本王过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话,既然如此,就说罢。”

步依慈见他并没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更没让人端把椅子给自己坐下的意思,脸上生起几分失望,却又迅速恢复容色,看一眼冬梅。

冬梅垂首走出兰雅厅,关上门。

步依慈站在厅内中间空地上,咬了咬唇:

“平邑王将依慈从游云居接出来,安置在翩然苑后,便对依慈不闻不问,再没见过依慈一面,依慈想与平邑王见一面,也不为过吧?”

元谨一抬首:“你在翩然苑住下后的这段日子,吃穿用住方面,这边下人可是有人亏待过你?或者给过你脸色?”

步依慈一愣,摇头:“……没有。”

“可是比在游云居过得要好一些?”

步依慈轻拧眉,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却还是照直说:“这里是平邑王的别院,自然是比游云居的生活要好一百倍不止。”daqu.org 西瓜小说网

“那你在这里每天要像在游云居一样伺候人吗?”

“……当然没有。托平邑王的照顾,奴家在这里非但不用伺候人,还有下人伺候着。”

元谨缓缓停滞身躯:“既如此,那不就行了?你既在这里吃穿用住不愁,比在游云居成日伺候人的日子好一百倍不止,又何必管其他的?总之,本王保你今后在翩然苑生活无忧,再不会被人欺负,身上再不会背负罪臣女眷的压力就行了。你也不用提心吊胆着,再来找本王问什么了。”说罢,放下茶杯站起身。

步依慈呆住片刻,直到看见元谨差几步就要走到门口,才撑起一口气喊住:

“平邑王留步。”

元谨步子稍驻,却没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步依慈见他根本与自己懒得打照面,也不多绕圈子了,一咬唇:

“所以,当年奴家爹爹真的是被冤枉的,对吗?真正挪用税银的,是平邑王的父亲……梁王殿下。是梁王让奴家的爹爹顶罪,害得步家家破人亡,对吗?”

元谨也不意外,步依慈不是个傻子,自从他那日让她回忆小时候的事,又将她从游云居接出来,安置在别院这么久,她也该明白了,只隔了半会,缓缓转身,并没否认:“是。”

步依慈吸了口气,唇边浮出一丝苦涩的强颜笑容:“平邑王将奴家从游云居接出来,安置在别院多时,却并未再翻查此案,恐怕也不是为了给步家翻案,而是为了……用奴家做砝码,迫使梁王离京对吗?”

梁王离京去往梁州的事,她是前几日听说的。

两件事一联系,她当时就大概猜到了元谨将自己安排在这里的目的了。

看来梁王虽是平邑王的父亲,但父子两的关系并不好,或者说,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平邑王不得不赶走梁王。

但梁王怎可能就范?

于是,平邑王才挖出了步家这笔陈年老案,用她来威胁梁王。

若梁王不走,他便会将这案子公之于众。

元谨见她都猜到了,便也没说什么,继续:“是。”

步依慈脸上浮出几分哀婉:“所以,平邑王将奴家留在翩然苑,是用来牵制梁王。有奴家在,梁王就只能安心待在属地梁州了。对吗?”

元谨注视她,语气毫无起伏,一字一句:

“你父亲与步家背负冤屈的事,虽暂时无法昭雪,但本王可以保证,至少你日后一世,生活无忧。就当是本王代梁王偿还给你的。本王已着人在官府替你打点过,帮你消了犯籍,你已恢复平民身,今后就住在翩然苑,吃穿不愁,有下人照顾,若你有意思成家嫁人,也可以招门夫婿上门与你一起住下。总之,本王会保你步家今后世代平安。”

步依慈唇边渗出一丝苦笑:“这真的是偿还吗?还是平邑王只是想一辈子将奴家当成威胁梁王的砝码?”

元谨平静道:“随你怎么想都可以。不过你若是像本王那么想,日子会过得快活一些。又何必太过执拗?”

空气静默许久,步依慈咬着的下唇瓣方才放松下来,认命了一样:“也罢,奴家这一生命苦,若能成为平邑王的砝码,倒也算是奴家的福分。”

元谨见她忽然不再抗拒,同意留在这里,眸色却微微沉了几许,审究地看着她,果然,只见她抿了抿唇,继续道:

“奴家愿意终身待在平邑王身边,由平邑王所差遣,平邑王想让奴家做什么都可以,奴家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

说到这里,一抬泪汪汪的瞳,哀婉婉地看一眼面前的男人,双膝陡然一屈,跪了下来:

“只求平邑王给奴家一个名分。奴家自知配不上王爷,可如今既然步家是冤枉的,奴家爹爹并未贪污,奴家也并非罪臣女眷,便大胆为自己求个前程。奴家也不求能有多高的位份,不进王府都行,只求在王爷身边能有个名分……如此以来,便是日后奴家为王爷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元谨眸色平定下来,倒是不意外。

早预料她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突然就不追究步家案子,也甘愿留在翩然苑,不闹了,原来是想用这些换取一个进平邑王府的机会,让他收了她。

字里行间,虽然都是哀求,却又字字是暗含的威胁。

用步家为梁王背下罪责用来让他愧疚,自责。

又暗示,她只有成了他的女人,有了名分,她才会安心地当他的棋子,帮他牵制住远在梁州的梁王。

“果然是游云居出来的人。被调教得真好。居然有胆子跟本王谈条件。”

一字一字,冷清地自男人唇齿里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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