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堂早就想好了,李亮那边公司才初创,很需要靠得住的人手。
李安是李亮的堂兄弟,又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不一般,正是合适的人选。
李安得知是最近在东南地区红得发紫的神仙水公司,欢天喜地,抓起张羽堂还没吃完的鸡腿,打了个招呼,兴匆匆的打了个车,直奔车站,打算赶最后一班城际高铁去羊城。
参加个聚会,没想到风波不断。
不过想想,觉得也还不错,至少能帮他们一些是一些。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路了。
张羽堂长长吁了口气,抬头仰望天际。
月上中天,时间不早了,也该找个地方休息了。
君临天下,他是不想去了。
那里环境虽好,但实在膈应得很,还不如随便找个路边小旅馆,睡着更踏实。
东门坊地处闹市,不单吃的多,一些大大小小的宾馆也多如牛毛。
张羽堂迈着慵懒的步伐,不时还从怀里摸出打包的卤牛肉,边走边吃,很是惬意。
他打小就有些洁癖,对一些生活小细节还是很讲究。
穿得可以不好,但一定要整齐;住得可以不高档,但环境一定要卫生。
张羽堂摇摇晃晃的,走了小半条街,终于找了家看着还不错的小宾馆。
门头不大,但看着还整齐,尤其是前台小妹妹打扮得还爽利,更重要的是前台上的牌价还算合理。daqu.org 西瓜小说网
他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迈步走进去,突然一个人撞了过来。
张羽堂脚下不稳,被撞了个趔趄。
谁?谁这么不长眼睛?
他正要发火,却发现来人居然是以前工作酒吧的老板娘菊姐!
自打上次离开酒吧,就再也没有见过到过她。
她的生意都在羊城,现在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深市?
菊姐下意识的双手环抱胸前,神色一紧,不过,当她发现是张羽堂后,稍稍松了口气。
菊姐人不错。
当年,张羽堂刚到羊城的时候,就是幸亏她收留,才吃上一口饱饭。
而且,她还多次出手相救,算得上是张羽堂的恩人。
想不到竟然会在深市相遇,张羽堂很高兴,正要开口招呼,菊姐却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微微躬身,道了声歉,便神色匆匆,继续埋头赶路。
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像是在赶着什么重要约会。
菊姐这是什么了?大晚上的,难道出了什么事??
张羽堂担心她,好奇的跟了上去。
菊姐也是练过的,脚程还不慢,片刻间,便已走出小半里开外。
张羽堂脚下发力,紧紧跟上。
菊姐走到大路尽头,身影一转,进了路边的一条小巷子。
张羽堂借着阴影的掩护,紧随其后,也跟着走进小巷。
只能两人并行的路面上,坑坑洼洼,遍地积水,不时还有肥大的老鼠从墙角边蹿过。
一盏孤零零的节能灯挂在不远处,惨白的灯光将菊姐的身影拉得很长长。
节能灯下,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在冷冽的寒风里,不断晃动,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
铁门边上,一个真人大小的纸扎人,赫然屹立,眉眼清晰,隐约间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菊姐走到铁门前,脸色犹豫,良久,还是艰难的举起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敲打铁门。
当当——
敲门声在巷子里不断回响,突兀而冰冷,像是敲在人心上。
片刻,吱呀一声,铁门缓缓打开。
一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惨白的灯光下。
那人整个包在一件黑色的大斗篷里,空荡荡的,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这大半夜的,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张羽堂好奇的运起神眼术。
天!这是什么人!!
那张脸,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一双眼睛茫然的睁着,眼瞳里一片死灰色。
斗篷随风摆动间,隐约可见,其下巴位置有一排深深的牙印,十分骇人。
“来了?”
斗篷人吃力的抬起头。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十分难听。
“嗯——不过,我——”
菊姐点了点头,吞吞吐吐的,脸色复杂。
“先进来吧!”
斗篷人慢慢退后,消失在铁门后的黑暗中。
菊姐犹豫了片刻,还是迈开脚步,毅然走进铁门。
铁门咯吱一声,缓缓关闭。
惨白的灯光下,只有剩下铁门前的纸扎人,孤零零的,迎风不断微微晃动,脸上的笑容更显诡异。
大半夜的,孤身一人来到这个诡异的纸扎店,菊姐这是要做什么?
还有,刚才那人究竟是什么人?
在酒吧打工的时候,张羽堂就曾听人说起,老板菊姐每周都要抽空跑趟深市,却总不让人同行,很是神秘。
有人说,菊姐养个小白脸,就住在深市。
空穴来风,张羽堂总是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菊姐这种身份地位的人,需要养小白脸么?即便真需要男人了,大大方方找便是了。
不过,看今天这架势,难道传言是真的?
张羽堂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追踪。
他猫着身子,踮着脚尖,脚步轻快的来到铁门前。
这个时候,他才赫然发现,整面青砖墙上,除了只能容两人侧身通过的铁门,居然再没有任何空洞,甚至连一扇小小的窗户都没有!
现在怎么办?
撬门?那个动静太大。
张羽堂退后两步,抬头四下打量。
这堵墙好像一直延伸到巷子深处,黑暗里看不到尽头,不过好在不高,约莫就是三四米的样子。
张羽堂运起灵气,双脚在墙面上一点,纵身飞上屋顶。
古老的瓦屋顶,铺满红色瓦片。年代久远,红色瓦片上布满浅浅的苔藓,红绿相间,十分湿滑。
张羽堂蹑手蹑脚的踩在瓦片上,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动松动瓦片,发出异响。
运气还不错,屋顶上有个两脚掌大小的天窗。
张羽堂俯身,撅起屁股,脸都贴到了天窗玻璃上,才刚好能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房间不大,刚好够摆下一张大床,外加一张餐桌的样子。
不过,现在房间里,没有摆床,也没有餐桌,只有一张用木板钉成的简易小桌,桌上放着一盏古老的油灯,黄豆般大小的灯火不住跳动,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