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么？”
楚卓文从二楼居室的客厅往下看。
拳馆的布局并不是正常的二层居民楼楼，这里是一个废旧工厂改建的，从楼上能看到楼下。
透过一面透明玻璃，楚卓文问能看到下面练拳的人。
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正在下面练拳，打的是拳击沙袋，而拳击沙袋后面，三个拳馆的人，要一起抱住，才能挡住壮汉打拳的力量。
“他叫练成刚，这三年新收的徒弟，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在码头上和人抢工打架，虽然全无套路打的一塌糊涂，可硬是一个人打别人十个，我看他是一个学拳的好苗子，就收了进来，算是我的关门弟子。”
“虽然他收进来年纪大了些，而且没有底子，可他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三年不到，已经学了我成本事。”
楚擎也看着楼下，看着练成刚的眼神十分满意。
楚卓文点点头。
内行听门道，楚擎说了两段话，楚卓文得到的信息，却是比这话里更多。
这几句话里，楚卓文就知道练成刚家庭一般，做的是码头力工的工作，人品很可靠，并且功夫很强，徒手能打死人这几个信息。
了解这些，其实这也不难。
首先，他大概了解这个练成刚的背景。
在香江，其实生存不怎么容易，尤其是底层，除了被盘剥，还有各种恶性竞争。
比如，在码头那里，想当苦力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苦力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种，有力气就能干，但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货物卸载，想要在码头那边干苦力，也得走关系，认老大，加入帮派，否则连出卖力气的工作都找不到。
楚卓文重生之前的时代，网络上总有人开玩笑说不行去搬砖，其实这么说有点傲慢了。
先别说重生之前，就现在的香江来说，想当苦力，每天都要给工头抽水，而且不同力工之间还有派别，因为货物就那么多，有时候人多活少，那怎么办？想赚钱，就得打。
哪个工头带人打赢了，这一段时间的货物，就他们装卸，赚这笔钱。
听起来很搞笑，好像搬砖也需要竞争上岗一样，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搬砖真得竞争上岗。
有时候还得付出血的代价。
码头抢工打架，那可不是切磋比武，是真为了生存抢饭碗，打起来刀刀见血，稍微大一点的械斗，都有人挂彩，头破血流算轻的，死个把人，脑浆被打出来也不是很少见。
后来人总说内卷内卷，其实都算幸福的了，那是没见过真卷的。
真卷起来，为了一天二三十块的工钱，那是真玩命啊。
就是字面意义，真正意义上的玩命。
练成刚既然是在码头抢工打架，那大概率就是个码头力工，这是一个信息。
然后，练成刚人品很好。
因为他是楚擎的关门弟子。
楚擎开天龙武馆也十好几年了，弟子无数，基本交钱足够就能进来。
可弟子和弟子也不同。
一种是好奇拜进来，结果一两个月没效果，或者自身没毅力，没坚持下去的，是人数最多的，楚擎也不指望他们坚持，来就教，走了不挽留，就是收个钱。
而能在武馆坚持两三年的，基本以后就不会走，这是中坚弟子，算是武馆里的自己人。
这些中坚弟子之中，有些人特别有天赋，学拳特别快，楚擎教的也用心，这算是核心弟子。
但，真正最核心的，就是极少数的门内弟子。
这些人，都是那些有天赋的核心弟子之中，经过长期观察，考验，确认了人品品性没问题，十分尊师重道，而且潜力巨大的，这些弟子，楚擎会收成门内弟子，有点类似武侠小说里的亲传弟子，进行栽培。
说白了，这样的弟子，就是楚擎当儿子养，一身本事和天龙武馆要传给他们，以后是要为楚擎养老送终的人。
这涉及到楚擎晚年，所以挑选门内弟子的时候，慎之又慎。
过去十多年时间，楚卓文知道的，楚擎就收过两个门内弟子，练成刚这是第三个。
经过这样长久考验，被收入门内，练成刚的品性差不了。
至于能徒手打死人嘛……
这就要说说楚擎了。
楚擎虽然练的是极拳，可是没什么门户之见，甚至都没有中西之见，对武学态度十分开放，咏春，太极，形意之类的都学过，还学过被称呼为西洋拳的拳击和一些军队的格斗术。
楚擎可不是什么用闪电五连鞭的吹牛派大师，是真正的实战派。
他的武学理念就是，别管用什么拳，能把人打躺下就是好拳。
而且，这是实战考验过的。
三十多年前，楚擎二十岁刚出头血气方刚的时候，那时候在他在济南，正是日军占领济南时期，楚擎在那里惹上了三个日本兵，对方要把他抓到巷子里弄死，结果在楚擎一条小巷子里，徒手将三个日本兵全都活活打死！
然后逃出济南。
这事，不是楚擎自己说的，是楚卓文的爷爷说的，所以可信度很高。
年轻时候的楚擎就是这么牛逼！
在江湖上也有名气，给不少国术大师发过战帖，可是没人敢接。
因为别的大师大部分都是包装一下出来赚钱的，楚擎是真打而且真敢杀人的！
当然了，那些大师肯定不会说自己怕了，而是一起联合起来泼脏水，说楚擎喜欢搞偷袭，不讲武德，还要他好自为之。
总之事情就是这个事情。
练成刚既然学了楚擎成本事，加上那体格，徒手打死人，是一点不成问题。
楚卓文瞬间得到这些情报信息后，微微一笑，问道：“九伯，您这么说，我大概知道意思了，他人品是可靠，功夫也厉害。”
“不过，九伯，他可是你的关门弟子，你舍得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