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
亚秘被萧宜华的眼神吓到,不自觉的捏紧缰绳,腿上也因为紧张而用力,马儿感受到便连连后退。
“是,是我说的。”亚秘收紧缰绳,阻止马继续后退,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然后鼓足勇气开口:“我们可是奉国主之命,带着十足的诚意千里迢迢赶来的。你们怎么也得、也得派个皇子出城迎接。”
“而且,而且”亚秘边说边观察萧宜华的表情,导致他的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那表情也是一会儿英勇无畏,一会儿缩头乌龟,“而且,你还射掉了象征友好关系的玉牌,你什么意思?”
“放肆!这可是堂堂七公主!注意你的言辞!”文官最能感受到这使臣的无礼,居然连敬词也不用,太无礼了!
亚秘一噎,心中害怕,但还是故意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在说我就这态度,你能拿我怎么样?
萧宜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沾了土的玉牌,毫不在意。
“而且,你还射伤了我的手!!!”亚秘说到他的手,专门举起来给萧宜华看,众人这才看清所谓的伤口,不过是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现下已经结痂了。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刚刚鬼哭狼嚎的样子,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就这么点伤也值得你一个大男人哭嚎半天?我家五岁小儿子有了这伤口都不哭,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的。”
“你!”亚秘扭头瞪了他一眼,“这可是我的手!我的手!最不能伤的地方!”
“手又咋了?”那名官员被他瞪了一眼倒是没什么害怕的意思,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要是换个女人那么瞪他一眼也属正常,这一个大男人用那种方式瞪他,咦~恶心死了。
“这可是我家主上最——”
“最什么?”
“最——”亚秘被追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都气红了,他不能说出口,他家主上最喜欢他白皙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也是这双手伺候的主上舒舒服服。这要是留疤了,那?那!
想到这儿,亚秘又气又怒,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萧宜华。
萧宜华才懒得搭理他,他自认为的凶狠,在萧宜华这里都没有狗叫的凶。
“你明知道玉牌象征着什么,你还从我手中射掉玉牌,你是想破坏两国邦交吗?”亚秘挺直腰板,“要是我回去告诉主上,你绝对会大祸临头的!”一提到车岐国主,他像是有了靠山似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萧宜华睨他一眼,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暗阁耳目遍布天下,车岐国虽然小,也不例外。这亚秘是个什么货色,萧宜华也知道一二。
“从这里到皇宫一个时辰足够了。若是一个时辰后,本宫没看到你们,就别怪本宫以渎职之罪处置!”萧宜华冷冷的在天启官员身上扫视一圈,官员们立时吓到腿脚发软,连忙跪下。
“臣等谨遵公主旨意。”
说完,萧宜华握紧缰绳,对着宰相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事,本宫担着。”说完策马而去,她身后跟着的将士们请车岐使臣们吃了一嘴土。
宰相在萧宜华说完之后就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整了整衣服,正了正神色,拿出了百官之首该有的气势。
其他官员看宰相这个反应,也明白了一二,跟着一起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虽然天热站了三个多时辰,但是大国的威仪还是要有的。
“天启宰相卫寒山奉天启国主之命,在次恭候车岐贵客。都城已到,请贵客下马交换国书。”语气沉稳而有力,不卑不亢,尽显大国风范。
其他官员也都按照天启礼节,标标准准的姿势迎接车岐使臣。
这一幕让车岐使臣傻了眼,他们没想到这些官员会再来这么一次。
只可惜那亚秘是个猪脑子,他命人捡起玉牌,“我说了,必须一位皇子来——”
“请贵客下马!”宰相中气十足的又说了一遍。
“你们是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
“既然车岐贵客还有别的打算,那我们也不强迫,这就回去复命了。”说完,宰相甩袍转身,潇洒离去,不带有一丝犹豫。
其他官员纷纷有条不紊的跟上,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系列操作把车岐使臣看蒙了,反应了几秒后才开始害怕,他们虽然横,但也是奉命来建立友好邦交的,要真是搅黄了,回去没法儿交差。再加上天启确实强大,要是真的因此带来战争,那他们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
使臣团的二把手赶紧凑近劝亚秘,“大人,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不要耽误了咱们的正事。”
亚秘心情烦躁“闭嘴,我就不信他们真敢把我们晾到这外面。”
那名车岐官员无奈的闭嘴,但是心里咒骂了好几句,你以为这是在车岐?能由着你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
亚秘觉得他们不敢做的这么绝,但是眼看着宰相等人就要进入城内了,脚步也没有一点停顿的意思。
副使臣终于着急了,不能由着亚秘乱来了。
实际上这副使臣从官阶上来看要高于亚秘,亚秘四品,副使臣从一品,只不过是亚秘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加上又得车岐国主喜爱,所以才被封为使臣之首,代表车岐出使。
“宰相大人留步,各位大人留步。”副使臣急忙下马,迈开大步跑向宰相等人。
宰相听到呼唤后,停下脚步转身,身后的官员也齐齐转身,便看到车岐官员急匆匆跑过来。
“各位大人恕罪,之前是我车岐失了礼数、坏了规矩,车岐巫猎 贺兰斛为各位大人赔罪。”
巫猎是车岐最古老的官职之一,在历朝历代中都颇受尊敬。
贺兰斛右手抚胸,腰弯的很到位,言辞也很恳切,比起亚秘有礼貌多了。更像是一个懂礼节、知进退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