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郁确实是在诈他。
贺虞星刚刚攥住他的手腕,让他别去开门,对他说老鼠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就立即停下了准备开门的动作。
外面的敲门声逐渐暴躁,岑郁却只是看着贺虞星,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
——大概是担心自己生气,也可能是在想借口,贺虞星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他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在他开口之前岑郁就带着他转身回到了床位旁。
岑郁坐在床沿,贺虞星看着他,还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不是我们的室友。”岑郁依旧以很小的音量说,他看了眼被敲得咚咚咚狂响的大门,“睡觉。”
他说着就往后一躺,倒在了自己的下铺上。
贺虞星站在床沿……
他看着岑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回头去看门外已经变得狂躁起来的老鼠,以及不断有怪声传来的校园,最后他还是对岑郁说,“晚安。”
……
整晚,门外都一直发出各种怪声。
直到凌晨6点,一切才终于平歇,早自习的时间是7点,留给他们洗漱的时间不多。
岑郁与贺虞星就像俩普通高中生一样,洗漱完毕后就准备离开宿舍。
在离开宿舍之前,岑郁又回头看了眼302宿舍的大门,发现宿舍的门上有许多指甲抓挠的痕迹,大概是昨晚那些东西一直没有放弃。daqu.org 西瓜小说网
王珂的宿舍距离他们不远,在看见岑郁与贺虞星之后,先是过来打了个招呼。
然后又神神秘秘地对岑郁说,“……新闻你看了吗?”
“新闻?”岑郁看向王珂,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那个市里的新闻。”王珂说着又看了眼贺虞星,仿佛是担心他听见,“我听有人在网上说,世界末日真要来了。”
岑郁看了王珂一眼,“你偷偷带手机了。”
“不是我!”王珂立即炸了,然后又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宿舍里的兄弟带的。”
“你说贺虞星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珂自言自语,“难不成世界末日真的会来?”
“我们都会死?”
岑郁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副本的关键。
“今年是哪年?”他问了个稀奇古怪的问题。
王珂莫名其妙地看了岑郁一眼,还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没疯啊,你不会是学习压力太大发疯了吧?”
“今年还能是哪年?”王珂说了个日期,“再有几个月我们就要考试,你忘了?”
而王珂在说这话的时候,脸孔也开始出现变化,他的眼睛开始变得空洞……他看着岑郁,似乎只要岑郁的回答出现问题,他就会立即变成副本怪物。
“我看你是疯了。”岑郁甩开王珂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问问你这都哪年了,还相信这种世界末日的鬼话。”
王珂的脸又恢复了正常,他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我这不是觉得太奇怪了吗?”
“你没看新闻?”
“城市地面突然凹陷,汽车和人掉下去之后都不见踪影,完全消失了。”
“我听学校保安说,好像最近学校里也有点不对劲,前几天教导主任不还让我们,晚上别离开宿舍。”
王珂说着又打量了一下贺虞星,“本来我也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但最近事情太多……”
“贺虞星到底说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在意?”岑郁问。
他猜这是副本里本来就有的剧情,班级里确实有这么一个同学,被其他人排挤。
岑郁的话并未让王珂“变脸”,或许是对方觉得岑郁这么做是符合人设的——他是一个不关心其他人做什么的人——王珂很快说,“贺虞星说能看见未来。”
“他总说世界末日快到了。”
“我们都会死。”
这话虽然神神叨叨的,但也不至于被那么多人排挤,岑郁觉得王珂还有话没说。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你们这么脆弱,被预言了世界末日就要欺负同学?”
“我可没有欺负贺虞星!”王珂立即摆手道,但也没否认确实有人在欺负他……岑郁想起在食堂的时候,王珂恍然大悟说岑郁救了贺虞星的剧情,怀疑副本里贺虞星扮演的就是一个经常被人欺负的角色。
“但是之前老师说,贺虞星有点喜欢撒谎。”王珂有点不好意思道,“再加上他老说那种话,所有其他人就觉得他是撒谎精。”
岑郁皱眉,“老师说他在撒谎?”
“什么老师?”
王珂飞快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见岑郁好像不知道,又立即表示就是那个经常穿着绿色衣服的老师。
俩人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宿舍楼,期间也遇到了不少同学。
王珂似乎是个人缘好的,不断和人打招呼,岑郁看了眼身后孤零零的贺虞星,冲着他招招手,贺虞星立即加快脚步走到了岑郁身边。
王珂看着贺虞星,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找了个借口就溜走了。
早上是来不及吃食堂的,岑郁他们只能随便买点包子之类的对付下……食堂工作人员看到他们乐呵呵的,岑郁拿着包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了椅子腿上的淡淡血迹。
位置正是昨天塔内那群人坐的地方。
从昨晚回到宿舍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见到塔里的那群人。
贺虞星顺着岑郁的视线,也看见了椅子腿上溅到的血迹……四周的学生正赶着去教室,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刀疤昨天回到宿舍后就没离开,早上他知道自己肯定要离开宿舍,他和眼镜男不在一个宿舍,也不知道对面的情况,只能决定去食堂碰碰运气,却没想到一眼就看见了导致他们进入这个副本的岑郁与贺虞星。
他顿时冒火,就要上前,但又突然想起了这个副本的怪异,只能走到岑郁的跟前——
“我们合作。”
刀疤开口,“这本副本不对劲。”
“塔的那群人昨天都被教导主任杀了。”
原来是那群人的血,岑郁想,他没提合作的那件事,只是看着刀疤,“除了你还剩下谁?”
“屠夫和老鼠在哪儿?”他明知故问。
刀疤骂了几句脏话,说怀疑那两人也死了,食堂的人说昨天清洁工处理了走廊上的老鼠尸体,“那肯定就是老鼠。”
“这副本里连一只虫子都没有,哪来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