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应修穿上了这套名字叫‘小鸡’的‘零号现实无序重构系统’后,就再也没脱下来。
一个原因是,他确实想熟悉一下这套系统,毕竟是作为关键时刻的保命底牌。
当然这些话是他跟郭老沟通时候说的,郭老当时听到后,还不停地夸赞他努力勤奋、后生可畏。
其实最重要原因,是他现在压根不知道这玩意怎么脱下来。
不过因为一直穿在身上,反倒让他已经完全了解了整套系统的使用流程。
零号系统使用时,先是通过自带的数据库,了解目前系统内所存储的武器或者装备数据信息,然后再通过使用者瞬间凝神冥想,将完整装备数据信息,在大脑中重组,接着发出指令,最后是通过身上的金色小肚兜,重构装备。
张应修尝试着去观察所谓的装备数据库,发现这套系统数据库几乎空空如也,有的几个装备信息居然是儿童玩具。
例如小木剑,木盾牌,儿童滑板车之类的,让他郁闷不已。
不过好的是这些小东西构造很简单,刚好适合他这样的新手。
经过一周的反复练习,他现在至少躺在床上的时候,可以变出小木剑,然后摁灭墙上的大灯开关了。
张应修在扬安市待了整整一周,按照国秘局给到的杨若冰的资料,把她常去的地点挨个寻访了一周,果不其然,没有找到一丁点线索。
这个结果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最后一天晚上,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在酒店所有服务人员像看变态一样的异样眼神下,退房去了机场,回到了西阳市。
······
张应修出了西阳市机场,看到黑胖儿正在探头探脑的左右乱看,张应修一笑,便迎了上去。
黑胖儿看到张应修,表情既开心也有些纳闷,抬起他和砂锅一般大的拳头,向张应修肩膀上砸了一拳说道:
“你是不是升职了?”
张应修有些疑惑,不知道黑胖儿突然冒出这句话是啥意思,纳闷说道:
“啊?你说这是啥意思?”
黑胖儿接过张应修手上的行李箱,把行李箱塞进路边一辆老破的银色轿车后备箱后说道:
“不升职,你出差都能坐飞机了?你们公司的速冻水饺这次卖得怎么样,怎么还搞得失联了。难不成你去沙漠了?”
张应修对着黑胖儿古怪一笑,说道:
“嘿嘿,走,先上车,我等会儿再给你慢慢说。”
说完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
西阳市位处西北,空气干燥,白天虽然炎热无比,就像是天空挂着烤炉,不停地炙烤着大地。
但是到了晚上,却十分凉爽,尤其是空气中没有扬安市那种湿闷感,让张应修感到一阵舒服惬意。
银灰色的小轿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路上的车已经很少了,毕竟这会已经是深夜。
这辆老破轿车是黑胖儿和张应修俩人一块花钱买的,十五年的车龄,不过倒是不影响平时使用。偶尔有个事,有辆车还是方便。
此刻轿车的车窗全部打开,凉风顺着窗户吹进车内,张应修和黑胖儿一人一根烟,正说得眉飞色舞。
张应修没有向黑胖儿隐瞒自己从那天晚上到今天发生的事,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值得他信任的,黑胖儿一定排在第一位。
当他把从失忆到寻找杨若冰的所有事都说完之后,
黑胖儿看着张应修的表情已经傻了。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张应修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有杨若冰!
黑胖儿还以为张应修故意逗他玩,直到张应修一伸手,从手中变化出了一柄小木剑后,黑胖儿才彻底相信了他的话。
黑胖儿把夹在手中、已经烧到过滤嘴的烟头弹出窗外,然后突然把车停到一个临时停靠点,转过头面色凝重地对张应修说道:
“阿修,我不管你现在在什么单位,干的什么工作。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能把冰冰姐害了,她,她可是咱们的好朋友啊。你想想,小时候咱们调皮捣蛋被罚没有饭吃,都是冰冰姐给咱俩偷着送吃的,你不记得,我黑胖儿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你一定不能......”
“停停停!”
张应修看着黑胖儿严肃认真的脸庞,和喋喋不休的嘱托,突然觉得黑胖儿这状态有点不对劲,连忙把他继续向下说的话头打断。
黑胖儿虽然有时候脑洞比较大,人也憨直,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唠唠叨叨的性格,张应修盯着黑胖儿的脸,突然想到小时候黑胖儿给他说过的话。
‘阿修,你觉得冰冰姐怎么样?我觉得以后娶媳妇,就要娶冰冰姐这样的人,又聪明又善良,还泼辣。’
‘和冰冰姐
失联了这么多年,这黑胖儿不会现在还暗恋着冰冰姐吧?嗯,有可能!怪不得这老小子今年都24了还是个手灿莲花的主,黑胖儿这守身如玉的劲儿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张应修一边想,一边盯着黑胖儿的脸,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丝笑意。
张应修的表情变化十分明显,从愣神到平静,再到露出诡异的笑容,看得黑胖儿是心里发毛,连忙把张应修拍了一下说道:
“阿修!你搞什么,你是不是还真打算抓住冰冰姐,在你的新单位立功?”
张应修一听,哈哈一笑说道:
“你这黑胖子,瞎说什么呢。我张应修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会干那种卖友求荣缺德事的人吗?”
“真的?”黑胖儿看张应修严肃认真的样子,有些狐疑地说道。
“当然是真的,这事有啥好骗你的。对了,明天咱们一块去看看胡爷爷,顺便打听一下冰冰姐的消息,我感觉胡爷爷应该知道什么。”
张应修不去管黑胖儿满是狐疑的表情,转过头对他说道,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取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
张应修看黑胖儿还傻坐着,也不知道他在想啥,便也顺手递给他了一瓶水。
黑胖儿接过水,拧开瓶盖如牛饮一般长吸入腹,没几秒水瓶里的水已经少了一半。
张应修看着黑胖儿喝水的憨厚样,突然想逗逗他,便嘿嘿一笑说道:
“黑哥哥,你给弟弟我好好说说,这么多年你守身如玉,是不是忘不了冰冰姐啊。”
正在喝水的黑胖儿猛地听到这句话,一紧张就把在他手上如同口服液一般大小的矿泉水瓶攥成一团,瓶子里剩下的水瞬间喷了他一脸。
黑胖儿转过头看着张应修,既害羞又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你...你...,没...没...没...”
张应修看着黑胖儿的囧样,哈哈一笑说道,
“走了黑哥,开车吧。”
“噢......”
银色的老轿车配着昏暗的旧车灯,在夜色中向西阳市方向疾驰而去。
······
西阳市金星孤儿院。
张应修和黑胖儿看着熟悉的大门,心中唏嘘不已。
老旧的招牌依然挂在大铁门的上方,被油漆斑驳风化,有几个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大铁门也是锈迹斑斑,一看就是饱经风霜又常年失修。
张应修不禁想到,他和黑胖儿一块离开时候,这里就是这个样子,到现在已经四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俩刚从孤儿院出来那两年,没事的时候还会经常回来转转,可是后面工作越来越忙,孤儿院的位置也比较偏,来一次不方便,也就来的少了。
上一次来,应该是一年多前了吧。
院子里有十几个小孩子正在打闹,有两个眼尖的已经认出了张应修和黑胖儿,连忙找来门房的大爷,给他俩打开了大门,热热闹闹的把他俩迎了进去。
有手快的小孩已经一边喊着哥哥,一边把从他手中的塑料袋里摸出几包零食了。
孤儿院的主楼也十分破旧,整体大楼的样式,最起码是五六十年前建设的那种风格。
在三楼的一扇窗户边站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神色平和,戴着一副眼镜,穿着虽然有些旧,但十分考究,叼着烟锅,一咂一咂地抽着烟。
老头站在那里,头也不回,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他们两人上来了,你,确定不见吗?”
“……”
“哎,好吧,那你就到里屋先躲起来吧。”
张应修和黑胖儿把手中的礼物分给院子里的小孩子,还有剩下的一些例如瓜果蔬菜、米面油肉之类的,都让门房大爷收到厨房后,俩人才溜溜达达地向三楼的院长办公室走去。
俩人刚走到门口准备敲门,门却自己已经打开了。
刚才站在窗户边的老头,瞪着眼镜大声说道:
“你们两个臭小子,嗯?怎么一年多都没回来了,是不是以为老头子我死了?”
······
张应修和黑胖儿在院长胡爷爷的办公室,瞎侃了整整一下午。
院里别的小孩子大部分都害怕这个一脸白胡子的院长爷爷,但是他俩却是一点也不害怕。
不害怕的原因,是因为他俩小时候犯错实在太多了,简直就是一对惹祸精。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把这胡爷爷也是折腾得够呛。
惩罚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他俩也就皮实了。和胡爷爷说起话来,不像别的人一样那么拘谨。
此刻张应修刚从兜里掏出了那盒剩了一根的特供香烟,这还是他在扬安市的时候,临走前从王锋那软磨硬泡要来的,一直没舍得抽。
他把香烟递到胡爷爷嘴边,黑胖
儿在一旁已经准备好了,立马掏出打火机给点上。
胡爷爷吸了一口,眼睛一亮,把盒子拿起来看了看,然后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张应修说道:
“从小就属你小子心眼多,黑胖儿小时候可让你整惨了,记得你俩掏野蜂蜜那次......”
张应修一听,脸色一变,连忙制止说道:
“停停停,胡爷爷,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
胡爷爷看着一脸疑惑的黑胖儿,嘿嘿一笑说道:
“不提了就不提了,说吧,这次找我来是有啥事吧。陪我这老头子瞎侃了一下午,也是难为你俩了。”
张应修一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露出了拘谨的表情说道:
“胡爷爷,您还记得杨若冰吗?您现在有没有她的消息?我俩找她有急事。”
胡爷爷表情一愣,然后突然用古怪的眼神先看了张应修一眼,又看了黑胖儿一眼说道:
“这都多少年了,你俩咋又突然想起来找她了?是不是黑胖儿还是喜欢人家姑娘,拉着你来问我的?”
黑胖儿刚吃完桌子上摆着的一个苹果,这会正在端着杯子喝水,听到胡爷爷这么说,一下子就被水呛住了,咳嗽个不停。
然后他用惊恐的表情看着胡爷爷和张应修,紧张地说道:
“我...我...我,你...你...你...”
张应修一看这情况也乐了,拍了拍黑胖儿的后背,先帮他顺了口气,然后笑着对胡爷爷说道:
“估计当年整个孤儿院就黑胖儿自己不知道,他喜欢冰冰姐的事早都尽人皆知了。”
张应修看着黑胖儿的囧样,嘿嘿一笑。
再然后脸上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认真,对胡爷爷说道:
“胡爷爷,如果你有了冰冰姐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胡爷爷看到张应修的表情,也是十分惊讶。
张应修平时吊儿郎当不正经,很少用这么严肃正经的口吻说话。胡爷爷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眉头微皱,有些担忧地说道: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好事还是坏事?很急吗?”
张应修叹了口气说道:
“好事坏事我现在还说不清,但是我能确定的是,这件事一定是个麻烦事......”
······
胡爷爷把张应修和黑胖儿送到了办公室门口,看着他俩一脸愁容,叹了口气说道:
“哎,我知道当年领养冰冰的是一对老夫妻,听说是在某个研究所工作,没想到还是这么机密的事。
冰冰的事你也别着急,我会和其他院子里出去的孩子们联系,帮你打听她的下落。
还有,你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我这老头,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张应修苦笑了一下说道:
“没事,说都说了。毕竟冰冰姐的安全重要。胡爷爷,我和黑胖儿先走了,您休息吧。有了冰冰姐的消息您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完两人给胡爷爷鞠了个躬,转身便向楼梯间走去。
胡爷爷看着俩人下了楼,这才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不知道何时又多了一个年轻女孩,站在窗边,一手扶着窗帘,盯着孤儿院的大门口方向发呆。
胡爷爷叹了口气,对着那名女孩说道:
“冰冰,事情的原委你刚才也听小修说了。你真的不打算见他,就这么一直躲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