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安没好气的道:“可不是天生相克吗?我事事压你一头,你对我心生嫉妒!”
“哦?竟有此事?”谢云烬浅淡一笑,“那不如我们现在就比试一场?”
“比就比,我怕你?”
齐承安还当真撸起了袖子,闷哼道:“比什么?”
他要是能赢了当初连中六元的谢云烬,他的名声可能又将达到一个新高度。
思及此,齐承安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此事不着急——”宁姝无奈的打断二人幼稚的行为,“齐大人先请坐。”
齐夫人还以为能看上一出儿好戏,也跟着兴奋着呢,却因为宁姝的话又蔫蔫的坐回了椅子上。
齐承安摸了摸鼻子,顿感失态,“其实我今日来找谢夫人是因为那件事而来的——”
宁姝点头,她早猜出了齐承安的来意,只是那个答案她在心中大致已经可以确定。
不过还是想听听齐承安的说法。
“如何?”
齐承安的面色倏严肃起来,“在谢夫人离京后,我确实找人去无量山庄打探有关连荣的消息。”
齐承安有心试探,也不担心无量山庄认出他的身份,便亲自寻往。
接待他的竟然是——无量山庄庄主!
“庄主本尊?”宁姝疑惑的问道。
那时候的“庄主”,不应该身在禹州吗?
齐承安点头。
“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庄主,如果按照谢夫人的说法,那人浑身银袍,身量瘦弱,声音沙哑——”
宁姝淡笑一声,“虽然这些都是认出他本尊的特点,也成了他极好的伪装面具。”
“确实。”齐承安接着道:“如果只靠这几点,那世上有很多人都可以是无量庄主。”
“只是,他却没有隐瞒连荣的消息。还说是之前有人也来打探过,所以消息才会得来的如此快。”
齐夫人听得云里雾里,谢云烬精明的目光却在宁姝和齐承安的身上来回飘荡。
宁姝说过,能顺利进入北凉,靠的就是无量商队。
无量商队,无量山庄——
“你们怀疑,庄主就在我们身边?”
谢云烬终究是忍不住的插上一嘴。
宁姝和齐承安抬眸看他,轻声说道:“不是我们怀疑,是你最先怀疑!这些事情都是你安排下来的!”
齐承安也道:“是啊,如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当初可是你整日愤恨的嘟囔着‘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爽’呢!”
齐承安手头上始终有着追查官银的案子。
金水湖里的官银是无量山庄有意透漏给谢云烬的,那么剩下官银的行踪,无量山庄是否也是了如指掌呢?
谢云烬有些担心的问:“那无量山庄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要看对谁而言了——”齐承安幽幽一叹。
他并非想坐享其成,可若是有送上门的消息,省去了他很多力气,何乐而不为?
所以,无量山庄于他来说,倒是个好人。
宁姝抿唇不语,眼下谢云烬失忆,齐承安对很多事情不得而知,那庄主真正的身份或许只有她一人知晓。
思忆起康王的种种,宁姝还是决定将此事对齐承安隐瞒。
她问道:“所以,在那之后齐大人可曾向无量山庄询问官银的下落?”
试探庄主是否是康王,只是其中之一。
谢云烬当初就暗指过,无量山庄既然如此“用心”的帮助朝廷,那为何不顺水推舟,直接问清官银的下落?
……
“官银的下落?”
一身银袍的康王在山洞中,诧异的看着百晓堂主。
百晓堂主点头,“是啊,是大理寺齐大人亲自登门拜访的!”
“那你可以接下这门生意?”
“属下万万不敢呐!”百晓堂主诚惶诚恐的回道。
天底下就没有他们无量山庄不敢接下的生意。
唯独那批最后剩下的官银!
百晓堂主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庄主的神色,试探道:“那批银子——”
“可以收下定金,至于什么时候能找到官银——再议!”康王目光深邃,盯着身前的那个琉璃瓶。
里面的小红鱼似乎被百晓堂主照顾的极为妥帖,许久没见,好像比他离开之时大了一些。
反倒是自己照顾的时候,瘦瘦小小,毫无生气。
康王攥紧拳头,沉声道:“去让金印堂送些名贵的补品来,对女子的气血有帮助的。”
百晓堂主不敢多问,连忙应是。
回到康王府的时候,暮色早已降临。
京都的气候不比北凉,鲜少暴雪。
西边的晚霞也是常客,在冬日的暮色中,为大地覆盖了一层暖阳色。
康王站在王府门前,从马车里取下许多精贵的补品,吩咐看门小厮:“去把这些送到国公府,给谢夫人。”
小厮点头,接过补品就要离开,康王忽然又道一声:“慢着。”
小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康王看着那些精致的木匣,摆了摆手道:“算了,还是交给谢大人吧。”
“是!”
小厮离开了,在康王的目送之下。
而康王的一举一动,也被躲在不远处的石莹莹看在眼中。
她凝思了片刻,拉着手中缰绳,噙着笑意走向了康王。
“臣女参见康王殿下。”
正当康王转身即将踏进府门的时候,身后的娇声却让他止住了脚步。
“你是——是你?”
石莹莹的长相极为普通,身着打扮在看惯了奢华物品的康王眼中,也是平平无奇。
但她那副柔弱的好似天生带病的气质却令人过目不忘。
因为她的眼神中总燃着一股坚强的火苗。
康王淡然一笑,“石姑娘?”
“殿下居然还记得臣女的姓氏,真是臣女的荣幸。”石莹莹兴奋的跳脚,身后的马匹被她牵得来回踱步。
康王不以为意,笑问道:“这是?”
“昨日惊吓到了殿下马,臣女说过要赔偿殿下一匹骏马的,这马叫‘希望’,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性情很是温顺。”
她娇俏的像个孩子似的,把手中缰绳递到康王的手中,天真的笑道:“以后就是殿下的了。”
康王神情一滞,他只当她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真的送来了一匹马?
石莹莹在康王愣神间,送出缰绳后,转身就跳跑着离开了。
登上自己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后,车厢里丫鬟茫然的看着她:“小姐,怎么不多说几句?这个机会多难得啊?”
石莹莹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她脑海里都是康王望着那些木匣时惦念的神情。
微微摇了摇头,顺着掀起掀落的车帘眺望窗外的晚霞,眸光深邃。
“就因为这个机会难得,才不能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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