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尘下意识的退后几步,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宁姝身前倒着的尸体,“果然是有个有手段的。”
玄风和元武的武功虽高,在拓跋尘眼中,还构不成威胁。
偏偏好像什么都没有做的宁姝,却给了他一种无法言喻的威胁感。
他欣赏宁姝的美色却绝非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眸光一凛,对所有人下令道:“先击杀那名女子,生死勿论!”
直觉告诉他,不杀死宁姝,今日或许死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发下命令后,拓跋尘迅速朝后退去,顺便还叮嘱北凉兵:“那名男子就留下作为人质!”
得了命令的黑衣人,疯了一般的冲向宁姝所在的角落。
元武和玄风纷纷被人纠缠住,很难挪动半分半毫。
然而,最初冲向宁姝的那几人不止连宁姝的身都没有近,便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下接二连三的倒去,到最后,只要有人正面朝着宁姝,都会在顷刻间,爆体而亡。
如此惊悚的场面不禁让角落里的拓跋尘心生恐惧。
他丝毫不怀疑倘若自己冲上前,自己也会如那群北凉兵一样。
“放火!放火!”
拓跋尘又退后了几步,惊慌的冲北凉兵喊道:“这个娘们太邪门,不要靠近,用火烧!”
被拓跋尘提醒,腾出手来的几名北凉兵迅速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后所有的火折子都扔向宁姝。
齐承安慌忙抬手拦住了几个,可火折子太多,根本无法躲避,仍是有大多数都点在了宁姝的身上,并将她的衣衫点燃。
宁姝后退几步,眼睁睁的看着一簇簇火苗从自己的裙摆处上窜,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胡乱拍打着火苗,阻止它们继续燃烧。
就是这么个空隙,上前的北凉人果然不在离奇倒地,虽然没人敢接近宁姝,可落了单的齐承安便很轻易的成为了他们手中的人质。
见宁姝身上的火苗越来越大,还有齐承安这个人质已经活活到手,拓跋尘怪笑的冲玄风元武喊道:“我奉劝你们最好束手就擒,不然我就杀了他!”
玄风和元武好似听不到他的话一般,继续顽强抵御着。
因为他们知晓,束手就擒的话,那就真的没希望解救宁姝了。
反观宁姝,她拍打的动作忽然一顿,清澈的瞳仁中映出的全是火焰的影子。
当初祭祀典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
宁姝的指尖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沁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就这么一瞬间的停顿,火苗好似找找到突破口一般,疯狂上窜——
“夫人!”
“谢夫人!”
玄风和元武还在被北凉兵纠缠,齐承安的双手也被人一左一右的钳住,眼见烛火般的火苗越烧越旺,三人齐齐冲宁姝尖叫。
闻声,宁姝抬眸,视线里的火苗之后,竟然全是当初祭祀时的情形。
她抬手捂住双耳,魔怔了一般摇着头,声音里带着呜咽:“不要,不要!”
“哈哈哈!”拓跋尘见计谋得逞,放声大笑起来,“快,去给我杀了她!”
拓跋尘想杀宁姝的心不止是因为她身怀异术,邪门的很。
更多的还是因为宁姝是当时亲眼见证自己手刃拓跋燕的目击证人。
他迫切的想要宁姝死,就好比当初想要拓跋燕死一样。
有了他的命令,那些北凉兵不敢上前也不得不上前。
正当几名黑衣人手握长剑逼近宁姝之际,头顶的月光忽然被一阵黑暗所遮住,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的降落在他们的身前。
所有人都为之一怔,纷纷驻足在当场。
玄风和元武看到那抹黑影后,悬起的心终于落下,心态发生了变化身上的气势也紧接着陡然一变,每一招都变得犀利起来。
谢云烬站稳后,旋即对着围攻上前的北凉兵劈了两掌。
雄劲的掌风带起一片烟尘,将前方的北凉兵击飞后退。
谢云烬却顾不得继续攻击,他立即转身拉起宁姝,手指快而不错的解开了她被烧得几乎只剩下灰烬的外衫,随后一把将宁姝揽入怀中,足尖轻点,缠绕在一起的身影原地旋转,迅速升空。
与此同时,一道月白的飞影也缓慢的朝他二人的方向飞来。
“大人,接着。”
躲在暗处的龙善手里早已攥紧一个披风,想要趁乱冲出铺盖住宁姝身上的火。
刚欲动手的时候就见到谢云烬如天神般降临。
被拥在温热的胸膛中,宁姝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在谢云烬的脸上,身子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房顶上,星空下的两人静静相拥。
谢云烬缓缓为她披上披风,仿佛将今夜的月色都披在了她的身上。
带着炙热温度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拨开散落的几缕发丝,谢云烬凑近她的耳畔,轻声安抚:“不用担心,我来了。”
只简短的一句话,让宁姝的心房轰然炸响,她眼眸中波光闪动,抿唇摇头,极力克制即将涌出的泪水。
“一会再哭,我先去解决下面的人。”
宁姝重重的点了下头。
谢云烬不舍的看了宁姝一眼,快速叮嘱了一句:“不要乱动。”
旋即,那道玄色的身影仿佛披星戴月,一跃而下,冲进了下方的战圈之中。
拓跋尘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在眼前发生,谨慎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要马上离开。
冲不远处齐承安所在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将人带走,其余人断后!”
拓跋尘认得萧白胡,而眼前的萧白胡从出现的那一刻,周身所萦绕的杀气仿佛就要毁天灭地。
容不得他异想天开的继续想着追杀宁姝,只有立刻逃走,才是上策。
不仅谢云烬的双眸中杀意凛然,就连站在宁姝在凝望仓皇而逃的拓跋尘的时候,眼底也生出了一抹滔天的杀意。
她掩在披风下的手指微微一动,正准备沉睡的万象蛊趁着月色,迅速追赶上拓跋尘的身影。
在万象蛊飞入拓跋尘头颅的一瞬间,一道快如闪电的寒芒划破了空气,直中拓跋尘的后心,破体而过!
“噗!”
一声闷响稍纵即逝,在血气冲天的院落内,仿佛只是个过客,没留下任何来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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