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唳庭,华峰出云。
四陵山的上下峰景蔚为奇观。
其下白雪皑皑,冰冷尚未消融;其上花草苒苒,神光异彩长存。
袅袅尘烟地,氤氤仙人宫。
即便环境艰难,但天地灵气浓郁,即便攀峰维艰,但瞻仰便是圣迹。
因而四陵山脚下,依旧汇聚有各大炼灵势力。
不为别的。
在此地,抬眸便是圣宫!
圣宫,一个大陆五域各大炼灵师心目中的最高学府,一个足以和桂折圣山比肩的洞天福地,一个圣人的发迹之所。
有道是“玄云无机伊始间,四陵山下谓别天,老圣走游沉浮世,一苍一黄即仙贤。”
在四陵山的脚下,已经有太多人见过大陆的传说——半圣入世。
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半圣存在的。
但不同于桂折圣山那高于人巅的执道者半圣,四陵山上的圣人,是最贴近炼灵世界的。
他们从炼灵师的底部走来,就像是攀登高入云端的四陵山一般,一步一步,抵达到了巅峰之境。
仅仅耳闻这些圣迹,便能让人有无穷动力去修炼。
更别提在四陵山脚下,确确实实有太多人,见过半圣入世,得到指点了。
圣宫之所以是圣宫,由来如此!
……
四陵山上,雷鸣峰。
一道七彩神光在云雾浮霭之间,自雷鸣峰囱然而上,消逝于云彩之间,随后……daqu.org 西瓜小说网
“轰隆隆!”
苍穹震动,巨响喧天。
不仅是四陵山各峰人杰可以窥见,便是四陵山脚处的炼灵势力、游历人士,都是可以耳闻目睹。
“圣迹!”
“这是圣迹!”
有初临此地者瞻仰圣迹失神,凡能涉足此地者,无不知四陵山日夜雷鸣,那是天罚,亦是圣人的尝试。
至于是什么尝试,大抵无人知晓。
毕竟平凡人等,又怎可暗窥圣人之举?
然而仅仅只是见那雷劫灭世,却又在半峰被圣力裁决,这般奇伟之景,便能让人颇有感悟。
劫难之力,对于斩道之巅,但尚不敢接引“九死雷劫”之人,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因而四陵山脚下各处藏着的,可能随便一抓,便能揪出至少一个斩道级别的感悟者。
这些人慕名而来,只图观之能有突破。
成功者有之,失败者亦有之。
即便失败陨落的基数太大,但对于追求无上之道的人而言,亦是值得。
至少,在此地,每天都能观摩好几次劫难之力的降世。
可在别处,斩道,已然是巅峰。
除了生死之战,又有谁能大发善心,让外人观摩感悟自身的能力?
落雷惊世,终弭于无。
鸟兽归常,泰然飞之。
一声仙鹤唳鸣而后,四陵山上求道者在仰目之余,又回到了修炼状态之中,仿若此等场景,尽司空见惯。
雷鸣峰,主山。
这一座山至高至伟,但却悄然空灵,仿若是无有人涉足之地。
然在其后山高达数丈、十数丈的灵花异草,以及上百丈的绝世古木之间,却坐落有一间十分别致的茅屋。
这屋很小,徒有洁白四壁,却无屋顶。
——白茅屋!
惊雷的霞光自此而出,惊艳世人之后,也自此而灭。
四陵山的传说便是由此而来,白茅屋的圣迹,同样在人世间流传不绝。
只因此地,真住有一半圣,尊号“烬照”。
真名无人敢言,但世间永流传龙熔之!
……
“嘎吱~”
茅屋的白木门忽的被推开,发出来的声响十分艰涩。
这门才行进一半,像是被卡住了,再往前怼了两怼后,“砰”一声响,整个门板重重砸到了地面之上。
“呃?”
里头一道错愕声。
随即推门的手被收回,走出来一个黑发苍苍的老者。
从那蓬头垢面,一身污灰,外加焦烂双手各处中却隐约藏着的点点白色中能看出。
这老者约莫本应该是白发苍苍的,一袭白衣仙风道骨的,鹤发童颜有着姣好皮肤的……
可现下,一切都截然相反。
“又失败了……唔!”
龙熔之叹气,却突然被自己呛住。
随即喉结一滚,嘴一嘬。
“咳咳……”
“he~tui!”
一口粘稠的、乌黑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被啐出,龙熔之这才好受了些,手一招。
圣力引元,灵气化泉。
足足饮了好几口,他才气顺些许,慨然道
“果然这些没经过雷罚之力的丹药,即便是用‘烬照凝丹术’给炸开,抢先在失败之前吞了,也是无济于事。”
“雷罚照样劈下,丹药照样难吃。”
“便是连之前还有的一丝神性,都在还没成丹之前便给完全溃散了。”
“怎么破?”
他急得挠头。
似乎这是个困扰了很久的问题,一直找不到解决方案。
在外头歪七扭八的蹒跚了好几十步,从近里破烂焦黑的一株株残木中走到外头那神光漾荡的高大药材后,龙熔之又折返回来,步入白茅屋之间,神思惘然。
仰头望天。
白茅屋没有屋顶,很是轻易的能窥探到外界的一切。
劫云在消弭。
仙云轻扬,蓝天依旧。
炸炉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什么,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似乎能荡起这方无尽世界的一点激澜。
“还没来吗?”
龙熔之呢喃。
便在这时,一道仙鹤的唳鸣声终于入耳。
雷鸣峰外,神光接引之间,一袭黑衫轻踩仙鹤,翩然落到了这略显焦烂的白茅屋门口。
这是个面色恭敬的中年男子,黑发浓密,眼窝极深,其间镶着一双有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
他没有眉毛。
但高高的颧骨和眉骨在阴影相嵌之下,便是没有眉毛,也丝毫不影响这面相凶厉之人的半分颜彩。
“师尊。”
男子微一躬身,面带恭敬。
“小凛来了?”
龙熔之面上顿时挂上喜色,招手道“快进来快进来,师尊刚好有个疑问想问问你,便是那‘暴力破圣丸’,有个瑕疵……”
牧凛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搐,急忙出口“等等。”
“嗯?”
龙熔之止住,喜道“你有解决方案?”
“无。”
牧凛迈步入屋,伺立一侧,再躬身道“您那什么各种丸后续再研究,不急,此番唤我过来,是有什么急切之事?”
他知晓的。
如若不亲口提问,面前这师尊,能将他叫住问个三天半月不停歇。
关键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解决了也屁用没有。
今天是“暴力破圣丸”,明儿便是“超级充血丹”,后天再来一出“旖旎霸药”……
若是师尊能将这稀奇古怪的想法给放到钻研圣帝之道上,估摸着数百年前,实力便应该能再进一步了。
可是……
可惜!
牧凛遗憾,师尊入了半圣,数百年不曾有精进。
明明烬照一脉,便是主战而生,但他却误入歧途一般,完全将所有心力放到了炼丹之上,简直就是在浪费才能!
但这是自己的师尊,从小到大一把屎一把尿将自己带出来的师尊,仿若父亲一般的角色。
再怎么老糊涂了,做晚辈的,也只能是任之依之,不可忤之。
“噢。”
“好像是有一事……”
龙熔之低眉沉思了许久,终于是想起了什么,在身上兜兜摸摸了起来。
良久,他才在袖袍内扣之中,翻出了一张焦黑的、被炸得只剩不到半片了的纸条,随后盯着纸条注视良久,“什么东西?”
牧凛叹气,接过纸条辨识一二,道“圣夔纸……您,怎么炸成这个样子的?”
圣夔木,应该是这世间最不惧烬照一脉的药木了。
即便是用白炎煅烧,没有个半天时间,也不能毁掉。
龙熔之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炸的!”
“暴力破圣丸!”
“对,刚才就想问你的,这丸虽然没法助你入圣,但是只要将神性拿捏住,那爆炸威力能再上数层,这东西可以给你们保命,我们研究研究……”
“师尊!”牧凛出声打断,“圣夔纸,您也给忘了?”
“嗯?”
龙熔之偏头,一声低疑,面色毫无感情。
牧凛叹气“师兄确实是数十年前离宫出走了,没有尽到赡养的义务,但我在呢!”
“那些杂事什么的,也不需要您去纠结,我来处理即可。”
“可这圣夔纸,是你们俩唯一的联络方式,这您不可能忘了吧?”
龙熔之撇过头,看向了面前五人环抱粗细的大浴缸,没有说话,像极了赌气的小老儿。
牧凛接着道“这些年他没给您传信,也没回来看您,确实是不对,但也正因如此,圣夔纸还能递来,便说明了事情大了。”
他说着,将这完全焦黑的小半块纸片收好,探询道“上面的内容您肯定看过,现在被炸了,我也瞧不出什么来,您给说说,我好去办?”
“没啥。”
龙熔之头都不回。
牧凛唉了一声,他总是很难将此刻的师尊,和数十年前那煊赫一时,一言不和便强势炼杀的师尊给匹配起来。
那个时候,师尊才配得上“龙熔之”这一个名字。
现在,充其量就只是个“之”……
但心头腹诽,不敢言说,牧凛佯装回头,道“师父,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退下了?”
“等等!”
龙熔之立马起身,见徒弟偏头望来,扯了扯嘴角,道“此番唤你过来,全因‘暴力破圣丸’的神性维持之法,这个东西,你回去好好研究,后续告诉为师的解决之法。”
凛点头“还有呢?”
“上次的‘圣啸裂心丹’,你的解决方案也还没有给为师。”龙熔之眯了眯眼。
“好,我徒弟快了,后续她会给您。”牧凛说着眉头一动,“然后?”
“……”
沉默数息,龙熔之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然后还有一件小事……你师兄应该出事了,你调查一下,他传讯过来,有一个徒弟,名叫徐小受,在东域。”
话语声戛然而止。
龙熔之快速说完,便是重归坐下,双目望着丹炉,一副“言尽于此,你看着办,我要炼丹了”的表情。
“好。”
牧凛唇角一掀,也没多问,点点头便是转身离开。
师兄出事,他早先便已经知晓,只等这事从师尊口中说出来,希望能融化他老人家心头坚冰一块。
至于有一个徒弟……
“徐小受,是么?”
牧凛沉吟,这事很好办,一句话便可以解决的问题。
“啪!”
木门被重新装回。
透过白茅屋,龙熔之望着快步离开的牧凛,面色沉凝了起来。
他这一辈子,拢共两个徒弟。
老大桑七叶,老二牧凛,都是从开头一颗火种折磨出来的心头肉。
只不过,二人的发展路径截然相反。
本以为性格相较平和的老大会留在身边,不曾想那小子却是最先离开的一个,甚至还是带着仇怨之心离开的。
而以阴沉狠辣著称的老二,却反而是最注重情感的那人。
这么些年,除了外出执行任务,基本上便是在圣宫服侍他的起居,毫无怨言,也未曾离开。
“小桑……”
龙熔之稍稍有些失神的呢喃,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腾的起身,嘭一下将木门给撞飞了。
“圣夔纸!还老夫,还我!”
骑鹤的牧凛头都不回“在门口。”
龙熔之一怔,回头,将门板一脚踢开,那焦黑的小半块圣夔纸孤零零的躺着。
他捡宝似的拾起,小心翼翼收回,这才舒了一口气。
便在这时。
“咚!”
屋内一声闷响,随即周遭温度急剧攀升。
龙熔之老眼一瞪,这才发觉方才失神之际,丹鼎里的药液已然失控。
试图回身补救,可轰一声响间,一束神光迸射上空。
紧接着天雷震震,隆隆作响。
一股焦味瞬间从白茅屋周边弥散开来。
“圣迹!”
“天惹,又是圣迹,这次间隔这么短,圣人又在垂怜我们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四陵山下,仰头望空之人,又是一派欢呼。
……
“白蔹。”
“在,师父。”
“听说你新收了一个女徒弟,资质尚可?”
灵居之内,牧凛望着白衣男子。
这是他唯一成长起来的徒弟,也是目前圣宫四脉中,烬照一脉的主事人。
“是的。”
白蔹点头道“虽说是女儿身,但是意志顽强,扛得住苦痛,性格好战,也不输他人,更没有醉心炼丹的思想,师父放心。”
牧凛微微颔首,面无表情。
“此番唤你过来,是有两事。”
他竖起第一根手指,道“一,前往桂折圣山,有一个人你要保下,名唤桑七叶,做不到,便提头来见。”
白蔹一惊。
他知晓自家师父做事雷厉风行,作风阴狠毒辣,可往日里布置任务的时候,也没有过如此可怕的后果啊!
这“桑七叶”……
略一沉思,白蔹只觉这名字有些耳熟。
“圣奴?”
他突然心脏抽搐了一下。
桑七叶,不是最近疯传的圣奴二把手,也是圣神殿堂围剿东域白窟的最大成果?
“嗯,你师伯。”
牧凛淡然道“下次注意不要再出现有‘圣奴’二字,如若你师祖也耳闻了此事,那你,便自刎吧。”
“呃!”
白蔹额上汗珠瞬间冒出,“好……可是,他毕竟是圣……呃,毕竟是被圣神殿堂给抓住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保?”
牧凛闻言眉头一皱“你问我?”
白蔹吓得撤步。
“不不,我只是好奇,而已!这是我应该考虑的,后续我会办好。”
顿了一下,他才忙扯开话题。
“第、第二件事呢?”
……
白蔹灵居内。
“花巊。”
“在,师父!”
娇喝声顿起。
少女扛着大丹鼎,大眼睛瞪得滚圆,目中有着崇敬之色。
白蔹闭目,随即揉了揉耳朵,睁眼将目光放到了自家徒儿背上那染血的大丹鼎之上。
“你又杀人?”
“不!师父!”
花巊郑重道“有个家伙不识趣,贬我烬照一脉的丹药为粪土,我炼了他一下,他现在开朗多了!”
“是你炼的丹药吧?”白蔹叹气。
“是!”
花巊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闪闪发光,补充道“是师父新传授于我的‘空明丹’,您说的,丹方来自师祖,所以是烬照一脉的丹药!”
白蔹沉默。
明明不说话时,这徒儿便是个出落得十分精致的女子,可这性格……
也就在自己面前她不敢放肆了吧?
白蔹可是听说了,整个圣宫的同龄人,只要是敢不买她炼丹的,通通都被那大鼎给轰过、炼过。
也不知道,此番叫她出去,是否真是一件好事?
应该不至于惹出什么幺蛾子吧,总归是要出去历练一番的说……心头略一思索,白蔹便有了决断。
“为师要离开圣宫,前往桂折圣山一段时间,见一个人。”
他还没说完,花巊的目光瞬间爆亮“多久?!”
白蔹“……”
他给了这徒弟狠狠一个暴栗,“别想惹事!这段时间,你也有任务!”
“噢。”
花巊瞬间眼神黯淡了,嘴一噘,她不喜欢任务,她喜欢锤人。
“啥任务咧?”
白蔹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拿捏着十分迟疑,终究还是递过去道“前往东域,东天界境内,找一个人,名唤徐小受,将这东西给他。”
“离开圣宫?!”
花巊嚯的抬头,大眼睛里满是亢奋。
“咚!”
白蔹再度狠狠一敲头,骂道“这个任务是你牧师祖遣派下来的,认真的,完不成,你便自……你便不用回来了。”
“不用回来?”花巊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加兴奋了。
白蔹面色一肃“不用回来,便是逐出师门的意思。”
“呃。”
这下花巊僵住了,面色讪讪,重归问询道“什么人,叫啥?什么任务,这信封可以看吗?话说,东域?去哪来着?”
白蔹“……”
“最后一遍!”
他怒不可遏的狠狠拍着这满眼迷茫的少女脑壳,重重道“东天王城,找一个人,徐小受,将信封给他!”
“哦,徐小受,谁啊?”
“你师父的师父的师兄的徒弟,唯一一个徒弟,这事儿你要是搞砸了,知道后果?”
花巊一时间被绕晕了,盘了好久,才震惊道“我师叔?”
“你师伯!”白蔹怒吼。
“噢噢噢。”
花巊这才意识到了任务的艰巨。
师父的师兄?
那这,有点难办啊!
“师伯他……也是烬照一脉的?好相处么?跟师父您一样好脾气么,还是师祖那种类型,阴沉性格的?多大年龄,可不可怕?吃不吃……”
“闭嘴!!!”
“噢。”
花巊顿时闭口不言了,良久扯开一道唇缝,眼睛一眨“我怎么找他?”
白蔹愠怒“你问我?”
“噢噢,这是我应该考虑的,是我的任务是吧!”
花巊顿时一拍胸脯,晃颤道“好的,一定完成任务!”
随即像是泄气了一般,目中失了神彩。
啥信息都没有,怎么找人?
“总得透露一点信息吧,万一他是师祖那样子的,我不敢接近呀……”花巊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唉。”
白蔹叹气。
他师父牧凛其实也没给出多少信息,仅仅只是说了名字和地点。
但能成为自己师伯的徒弟,也就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师兄……
再怎么说,也得是很强的吧?
“你师伯祖……也就是为师跟你说过的桑师祖,是一个碾压了圣宫一代人的天才,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你牧师祖。”
“他的徒弟,再怎么说,也要比你师父我强,既然没有名动天下,说明是个低调的人。”
“但再怎么低调,能力摆在那里,至少,也是名动一方。”
“找人的话……东域虽说很大,但这等人物,你去了东天界之后,略一打听,应该便是能知晓所有了。”
白蔹终究还是没能像自家师父牧凛一般绝情。
啥都不说,便是要徒儿去执行任务。
对于花巊这个徒弟,除了过于好战这一点外,其他的,他都挺满意。
尤其是炼丹一途注定没有前途这一块。
如此,他也不用再被师尊过多的说道了。
烬照半圣过于醉心炼丹,导致牧凛大人十分排斥炼丹术,这一点,圣宫人尽皆知。
“去吧!”
白蔹挥了挥手,不想多言。
他还有自己的事,一件完不成,便要提头回来的大事。
也不知道这一行后,还能不能见到这徒儿……
桑师伯……
唉!
圣宫的事情已经够忙活了,这一趟跑出去,有没有结果不说,回来又要忙碌了。
而且,还是卡在圣宫试炼即将开启这一个时间节点。
两个字,难办。
“好哒!”
花巊没心没肺的灿烂一笑,蹦蹦跳跳领命而去。
背后扛着的大鼎随着人儿蹦跳而咚咚震弹,每一下都是沉闷的声响,隐隐还有弱弱的哀嚎声。
白蔹失神,完全没有注意到。
“闭嘴。”
但徒儿那严厉的低叱声,却反倒入耳,让得他明白了什么。
一怔之后,白蔹勃然大怒。
“花巊,把人给我放出来!你还想炼死人不成?简直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