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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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青沉了脸,缓缓转身,盯着老夫人的背影,故作镇静,“新妇不知。”

老夫人半垂着眼侧头,眸中寒光乍现,“为何那落红帕上一滴血都没有。小贱人你竟然是不洁白之身!”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林青青冷嗤一声,心中已然有了对策。她从容地抱起胳膊,漫步在祠堂内,仿佛闲逛一般,优哉游哉道:“若我真是不洁之身,你当如何?”

老夫人没想到她不仅不知羞耻,还似乎洋洋得意着,登时怒气上头,脸青了起来。见状,一旁的嬷嬷赶紧上前扶起老夫人。

老夫人伸手指着林青青,声音颤抖夹杂着恶毒:“杨氏,你果然是个下贱坯子,和你的姨母一样!”

杨婉儿的姨母?那不是沈景的母亲么。

看来沈景的母亲生前没少受这老太婆的气。

“祖母——”林青青语调拉长,食指勾挽起一缕发丝,挑衅笑道,“孙媳现在是沈杨氏,您喊错啦。”

她看着老夫人气哄哄的样子,别替有多爽了。心想多添几把火,最好能气死她。

娇俏歪头,林青青看向老夫人:“若我就这样的人,你又能拿我如何?嗯?”

林青青越说越兴奋,甚至替老夫人出谋划策起来,“不然您把我浸猪笼吧,然后告诉大魏所有人,说景王刚过门的新娘婚前不贞,这样大家定然会狠狠地咒骂我。”

老夫人喘着粗气,头有些发昏,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说完,林青青又撇嘴摇头,对于刚刚自己的办法表示不满,她颇为体谅地说:“哎,那这不是有损王爷名声么?以后大魏哪个人提起王爷,不再是战功赫赫,英勇无畏了。而是……”

她凑近了几步,盯着老夫人由青转黑的脸,故意道:“而是被人带了绿帽子的倒霉蛋!哈哈哈哈……”

林青青捧腹大笑,眼泪都要出来了。

老夫人气得胸脯起伏剧烈,有气无力地推开身边的嬷嬷,恨道:“快!将她绑起来,关在这祠堂,看她还如何嘴硬!”

那嬷嬷应了声是,接着她就快步走进了偏殿去找麻绳。

林青青看着老夫人的恶毒模样,心里对于跟沈景借种一事的念头就消散了大半,她冷哼一声。

这王妃谁爱当谁当,老子不伺候了!

孩子么,这京城文武双全的男郎多了去了,不是只有沈景一人。

她潇洒转身直奔门口,不想那祠堂的门竟然被上了锁。无论林青青如何晃动,竟然连个缝都没开。

低低咒骂了声,林青青转身回头,眼神凌厉,云衣翻飞。

嬷嬷从偏殿拿了捆麻绳出来,那麻绳粗糙剌手,要是被捆上一捆,定是要磨的发红渗血。

老夫人看了一眼那麻绳,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金丝袖口,仿佛林青青已经是囊中之物了般。

“你怎么不跑了?”

接着给了身侧嬷嬷一个眼神,那嬷嬷得了命令就直奔林青青,仿佛恶煞现临。

“呵呵呵,”林青青下巴微仰,黑葡萄般的眼睛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摩拳擦掌道,“这是你们自找的。”

老夫人丝毫不担心嬷嬷拿不下她,杨婉儿身子孱弱,哪里能比得上四肢健硕的嬷嬷,拿住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等将她绑住,自己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规……

“啊——”门口嬷嬷一声惨叫,仰面摔倒,四仰八叉。

老夫人惊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嘟囔着:“什么……怎么会这样。”她无力地后退了一步,跌靠在身后的供奉桌子边缘,刚燃尽的香灰一下子掉落。

不是身子羸弱么……

“老夫人救命……”被踹倒的婆子慌乱起身,面色惶恐地朝着老夫人那爬去。

林青青从容地收回腿,身姿挺拔,犹如高山雪松,眼中带着傲气。

“凭你们也想抓住老子?做梦!”

她一甩裙摆,朝着门口旁边的木格子窗户走去,抬起右手朝着窗户缝一劈,那陈旧的木窗顷刻间被破开,带飞了缝沿的不少灰尘。

林青青皱眉屏住呼吸,待实视线清明以后,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还京城显贵人家呢,连窗户不知道擦,一屋子的灰尘。”林青青舌毒嘴辣,最知道哪里是人的痛处。

“你……”老夫人愤愤道。

不再留恋,林青青手掌撑在窗台上,一个轻跳就翻身出去。

老夫人瞧着林青青跑了,心中的怒火更盛,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忤逆自己,一气之下,晕在了蒲团垫子上。

林青青出来沿着来时的路,气哄哄直奔门口,她气势豪迈,脚底生风,裙摆飞扬的如汹涌海浪。遇见府里的丫鬟,也当没看见的,不再管什么世家小姐的做派。

她快步走着,脑子里还是刚刚老太婆喊自己“小贱人”的画面。

自己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正巧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林青青扶着脑门“啊呀”了一声。

此人胸膛坚硬,磕得林青青脑袋疼。原本就生着气,又如此倒霉,她顿时有些委屈,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沈景扶着林青青纤细的肩膀,瞪了一眼周围驻足看好戏的丫鬟,直到她们消散去,才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见林青青泪眼婆娑,娇嫩的额头泛红,跟个受欺负的小孩一样。沈景眉头立刻拧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他仔细看着林青青的额头,未经思索就抬起了手。

林青青此时厌恶沈家到了极点,一想起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人,她抬手拍开额头上的大手,猛地后退一步,“用不着你假慈悲!”

反正自己一会就要走了,也不想继续装下去了。

她红着眼,目中满是厌恶和警惕。沈景的心莫名有些不舒服,他潜意识不想林青青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你总得告诉我实情吧?”沈景耐着性子。他不经意间看到远处树下一个人影,抬眼望过去,那人瞬间消失了。

昌平抱着一堆精致的礼盒站在不远处,他瞧着眼前这画面,自己还是不要上前凑近的好,以免惹火上身。

正僵持之际,老夫人被嬷嬷搀扶出了祠堂,她看见沈景来了,就嚎哭道:“景儿啊!我的景儿!你快快休了这个娼妇……”老夫人捂着胸口,挪着碎步朝着林青青他们那走去。

林青青脑子一转,没了刚刚炸毛的表情。

不是说我是娼妇么,那就看看娼妇是怎么缠着你的宝贝孙儿的。

她狠心掐了一把大腿,抬首眼泪汪汪,咬着唇畔,柔弱无骨般扑到了沈景怀里。“夫君,祖母说……”林青青假装哽咽,“她说我昨晚没有落红,说我偷过人。”

林青青低低啜泣着,将眼泪鼻涕全都往沈景衣服上蹭。沈景一身墨蓝竹纹长衫,被林青青这么一哭,胸前洇湿了大半。

听了这话,沈景脸色难看起来。

这么隐秘的私事,旁人是如何得知的?定是有人将这些事故意传到了将军府。

他抬眸不悦地注视着老夫人,目光中带着警告。

老夫人被沈景这么一盯,后背顿时凉飕飕的,她迅速低下头,一副心虚的样子。

沈景收回视线,低头想将林青青拉开。不料林青青死死地抱着沈景的腰,手指扣着他后腰的玉带,就是不松手。沈景知道林青青受了委屈,又是在老夫人和婆子面前,总得给她颜面。

看着两人如此亲密无间,老夫人忍不住责备道:“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成体统……”

“祖母。”沈景出声打断了老太太的话,大手依旧揽着林青青。

林青青隐约发觉自己肩膀上的力道似乎在加重。

她偷偷抬头看向沈景。

他好像……不怎么喜欢老太婆。

“婉儿一向是身子不好,昨日大婚她实在疲累,我顾念着她的身子,这才没有圆房,还请祖母不要插手孙儿的生活。”沈景率兵打仗多年,说话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威严,不是寻常人能够抗住的。

这么不留情面的话,饶是一旁的嬷嬷听了都有些不得劲,更别提老夫人了。老夫人颤抖着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反而是眼睛盯着沈景怀里的林青青,恨意满满。

林青青感受到了背后的视线,她故意侧脸轻笑,纤细的手轻轻搭在沈景胸膛上,摸了又摸,像是故意挑逗。

沈景身子一僵,他抿唇制止了那作乱的小手。不想,这一幕落在老夫人眼里误以为两人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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