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寺虽然只是间小寺庙,庙里还只一个和尚,但它的名声在梧桐县,乃至府城,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玄济大师与大白蛇大战三百回合的故事都被人写成话本,据说有戏班子正在将之变成台上的戏剧,准备到各个地方演出。
鹦鹉得知后,十分不服气:“我也要当戏剧的主角,咋就没人写我大战大白蛇、大获全胜的故事呢?!”
于员外听后,嘴角直抽,“鹦鹉大仙,这戏剧都是人演的,这蛇祖宗也是人来演的……”他特别含蓄地说,“没人演得来鹦鹉,就算是小孩子,那体型也太大了。”
这鹦鹉若是拔毛去皮,也不知有没有半斤重,刚生出来的孩子都不止半斤。
鹦鹉顿时气得又去欺负一通大白蛇。
于员外看得心酸不已,早知道就不去多这个嘴,害得蛇祖宗又被欺负。
寺庙的药房那边,每天都无比繁忙。
“快熬安胎药,大师说有孕妇有流产迹象!”
名义上打着来礼佛旗号的小厮听闻这事,赶紧开始熟练地抓药、熬药。
这些天他们干得最利索的就是抓药、熬药,想来日后老爷不要他们,也能去药铺谋职了。
于员外瞅了一眼忙得热火朝天的药房,不禁嘀咕,“今天的病人……不对,今天的香客怎么又多是女子?老爷我都快混成半个不孕不育大夫了。”daqu.org 西瓜小说网
他都怀疑这里不是寺庙,而是建在山上的药铺,坐堂的大夫只是正好没头发罢了。
江河正在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把脉。
女子旁边的老妇人明显是她婆婆,看这年轻女子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她吃了。
那女子生得娇柔,哭起来哀哀怨怨的:“大师,可是奴家不能生?奴家成亲已经四载,婆婆说要休了奴家,呜呜呜……”老妇人当即扬起声音,高声怒斥:“你连母鸡都不如!母鸡从不缠着公鸡,每天还生一个蛋呢,你天天扒着我儿子不放还生不出来,不知廉耻的小狐狸精!”
听闻这等粗俗之言,江河的眉头动都不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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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的声音实在太大,外面的人想听不见都难,这般粗鄙,让外头等候的病人皱眉不已。
玄济大师本来只在佛堂讲经的,奈何病人太多,还多是女子,为了,特意设了问诊处。
问诊处用帘子隔开,如果低声说话,外面的人是听不见的。
偏生今日来的这对婆媳,无论是娇柔哭泣的媳妇,还是泼妇脸的婆婆,都不知道低调怎么写,活生生给外面等候的病人上演一出婆媳大戏。
带着孩子的妇人不由得捂住孩子兴致勃勃的双眼,生怕他们学坏了。
然而没一会儿,那些妇人们也睁大双眼,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大师好像也不耐烦了,对戏特别多的婆媳道:“你媳妇没问题,能生,叫你儿子过来!”
那婆婆闻言,不禁尖叫一声:“什么?我儿子咋会有问题?这生孩子不都是女人的事?”
外面听着的病人忍不住插嘴:“大师说了,女人是地,男人负责播种,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没瓜没豆,土地再肥也长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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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娇弱的媳妇则脸生红晕,仿佛吃了大补丸,走路都理直气壮,很明显回家后肯定有一场战争。
周围那些擅长宅斗的妇人对身边的女儿道:“你别看那老妇占上风,其实小媳妇一点都没吃亏,她把夫君的心拽手里哩。”
被吵得耳朵嗡嗡响的江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考虑要不要将大白蛇放屋里,不然这些人都当他的石兰寺是戏台子,没个清净。
忙碌之余,江河抽空看了眼外面等候和病人,突然想起当初的咸鱼梦想。
他本来是冲着来这个世界,只用咸鱼躺,除了嘴炮啥也不干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鹦鹉不禁嘎嘎嘎地叫着,幸灾乐祸,谁叫你不当神棍当神医来着!
像它多机智,宿主想白嫖它的劳力还早一百年呢!
鹦鹉挥着翅膀,去跟自家小弟开小会,它多聪明啊,都找到能顶班的小弟了,从今日起,它就解放啦!
这时间一久,越来越多的妇人传出好消息,导致石兰寺玄济大师送子大师的名声传得到处都是。
前来求子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张家村的村民们最近都发了笔小财。
求子的人多了,其中不乏要复诊的,住宿可是大问题。
村民们将自家的房子打扫干净,将之租赁出去,每日都有收入,对玄济大师感恩不已。
那只成精的鹦鹉也出了名,这鹦鹉好吃懒做,居然收服了村中的猫,让它们盯着上山的香客,不准插队,哪个若是不听话,就去找大白蛇。
有蛇大仙出面,相信每一个人都会乖乖地排队不生事。
村头的张狗蛋都快要吓死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家的猫竟然也成精,被那只鹦鹉妖使唤得团团转。
“花花?你真没成精?”他反复问家里的小花猫。
小花猫喵喵叫着,将一只肥老鼠推到主人面前。
张狗蛋不吃老鼠,他摸了摸它的猫头:“花花能捉这么大的老鼠啦,真了不起?是跟你们那妖精前辈学的?我不吃老鼠,可以的话,给我抓条鱼?”
小花猫鄙视地看了眼主人,将老鼠拖到角落自己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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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让人请进宫捉鬼的和尚、道士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师、道长,在百姓中颇有名气,这佛和道素来是死对头,两者差点没在皇宫里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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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鬼居然是朕的嫔妃?”皇帝难得心虚,随即又将锅往文武百官头上甩,“朕都说了不要这么多妃子,吃穿不要钱啊!可他们就是不死心,将自家闺女侄女孙女都塞进朕的后宫塞……仿佛不跟朕扯一扯关系,朕就不重用他们似的!”
平安公公垂首站在一旁,明智地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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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多了,来不及临幸也不是朕的错啊。”皇帝咬牙切齿,“谁知道她们竟然执念太深,都变成鬼了,若是当日不进宫,找个如意郞君……”
当皇帝的,若是不想成为昏君,那就得为政务忙个不停,从早到晚,就没有多少私人时间,更不用说进后宫临幸妃子。
尤其是现任的大庆皇帝,他又只对开疆拓土感兴趣,后宫的女人形同虚设,她们自己觉得空虚寂寞,就容易想得多,想得多又容易抑郁,抑郁多了还容易死,
皇帝不禁长叹一声,他决定找皇后商量,看有没有办法将那些还未宠幸过的妃子送出宫……嗯,嫁出去。
其实他其实心里隐隐有数,后宫的女人生不出来的锅多半是他的,他就不耽搁这些年华大好的女子了。
皇帝和皇后商量了大半天,回到乾明殿时,暗卫进来禀报。
暗卫藏在阴影里,为皇帝报告查到的资料。
“威远将军十年前成亲,至今无子,他夫人林氏将无子的罪揽身上,还作出善妒容不下小妾的模样,无人怀疑其实是威远将军在战场上伤了某处……”
“若不是皇上的命令,威远将军夫妻不会去石兰寺,现在将军夫人林氏已有孕一个月。”
皇帝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微微倾身,“威远将军是什么原因不孕?”
“玄济大师说,他受寒后又受热,这一冷一热,种子不死才怪。”暗卫一板一眼的回话,将玄济大师当场说的话复述一遍,“威远将军说,八年前那场战事,他追击吉利可汗失散,昏迷在雪坑之中,后来被救回来,却因体质寒爱上泡热水澡,每次泡澡时都是一盏茶的时间,大师让他先试试平日泡澡的水温,据说威远将军泡澡的水温再高点,都能煮鸡蛋了……”
总而言之,因为体寒,威远将军泡热水澡时,那水温极高,都能煮鸡蛋了。
皇帝不禁沉思,大师这么一说,他就懂了,谁家的种子能煮啊,怪不得都不发芽呢。
他问道:“大师既然是神医,肯定帮威远将军诊治了吧。”
“是的,大师明言威远将军的寒气是在骨头处,泡热水澡于事无补,且一冷一热于寿命有碍……”
暗卫没说当时将军夫人林氏被吓坏了,当即跪求大师救她相公。
妒妇不妒妇姑且不说,夫人的深情确实让威远将军感动不已,两夫妻当时执手相望,然后拥抱在一起,大师小声地嘀咕吃狗粮了。
暗卫隐下自己的不解,大师养的鹦鹉只找村里的猫帮忙维持香客秩序,好像没找狗啊,为什么会说吃狗粮呢?
暗卫面上没有流露分毫,依然平淡地叙述,“后来大师拿出银针扎在威远将军的膝盖上,那银针尖端处寒气如烟,没一会就出现冰晶,将银针冻住了,大师只能频繁换银针。”
暗卫当时是扮作小厮进去的,他亲自查过银针上结的冰是真的,并未说大话。
“当时正值夏日,天气甚热,属下确定那冰晶不可能造假……后来为了诊治方便,威远将军夫妻在山脚下住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大师说威远将军身体已大好,威远夫人回京后一个月就怀上了。”
皇帝沉默会儿,“果然是神医……圣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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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响起平安公公的声音:“皇上,威远将军求见!”
皇帝有些疑惑,威远将军这时候过来做甚?
虽不解,仍是让人将威远将军宣进来。
威远将军长得牛高马大,壮得像座小山似的,一看就是标准的武将,平时亦是不苟言笑,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十分能唬得住人。
然而此时的威远将军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进来就大声嚷嚷:“皇上,臣要有崽子了!”
皇帝羡慕嫉妒恨,只想将威远将军一脚踹飞。
“二房做素面卖是二房的手艺,别看大房生意更红火,卖的却是你阿爷辛苦打造的凳子篓子,没有你阿爷的努力,大房就赚不到钱。”
一只大手安抚地在他头上拍了拍,大师的话沉静又温柔:“所以这些事都与石头无关,石头不过是为了自保。”他笑问,“而且大树从来没有先下手为强的想法,是不是?”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江河想了想,他将来是要当国师的,石头是寒门,日后没个后台撑腰好像也不成?
大儿媳妇顿时不敢吭声,脸上露出心虚之色。
鹦鹉的翅膀一拍,将糍粑转个方向,就算它吃不完,剩下的糍粑,这条长虫也别想吃!
张老头向来沉默寡言,但说话总一针见血:“威胁堂弟造假是为了全家好?”
石头不禁欢呼起来,眼里都是孺慕之色,相比起好吃的饭菜,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大师。
张老太太努力保持平静,却是越说越气。
石头笑得有些害羞,他爹娘都不是会夸人的性子,而他爷奶一般只夸大树,只有大师会将他夸到脸红,仿佛他取得的进步多了不起似的。
他咬了下嘴唇,继续道:“我知道爷奶在角落听着,所以才挑那个地方激大树说心里话的。”
她叹道:“大树啊,奶知道你不忿石头也能读书,可石头读书真不花家里什么钱,笔墨都是他爹娘赚的钱买的……相反,真正花了公中很多钱的是你,奶敢说从未欠过大房任何东西,亏欠的都是二房。”
“不过话是这么说,我还是不放心。”江河思考了会,掏出个小本子,“照着上面练吧,现在都流行文武双全的男主呢。”
江河对他微笑:“我很高兴,善良要有锋芒,善良也要有底线,对恶者善良,会给善良者带来恶果。”
江河又问:“那是你威胁他说那些话的?”
鹦鹉的话,半个都吃不完,剩下的半个被大白蛇虎视眈眈地盯着。
天天都接待那么多香客和病人,他差点操劳去世,人家医院都会让医生休息,他当然也要定个休息时间。
张老太太的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咱们家是有两个读书人没错,但现在日子可有比以前差?”
家里有两个读书人,如果没了他,大树会独占所有的资源,如果他真的被废掉,爷奶就算再生大树的气,都会选择保他。
皇帝终是下定决心,“来人,去请玄济大师!”
玄济大师是他和夫人的恩人,大师他是保定了!
张老太太甚至怀疑,就大房的德行,等他们老两口老了,动弹不了时,他们真的会伺候他们老?
成亲后他们都是老大难,你没子我不能生,如今你有崽子了,老子还是千里良田没一根苗苗。
于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大房就是趴在他们老两口身上吸血!
休息的日子真是美好啊!
京城与梧桐县相隔甚远,皇宫的纷扰目前影响不到梧桐县。
他没有害人之心,但也不能将自己放在危险之地,只能提前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这一年,他努力学习,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进甲班,大树却掉到乙班。
张家大媳妇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抱着大树哭:“爹,娘,大树这是压力太大了,一家两个读书人,哪养得起,这日子越过越艰难,大树就是为家中着想……思虑多了成绩才会下降。”
兰花村,此时的张家鸡飞狗跳。
他知道大师其实很厉害,能和这么大的大白蛇大战三百回合,肯定厉害,他这算是大师的亲传弟子了吗?
皇帝若是无子,谁最得利?他就不信没人想让皇帝一直无子的。
威远将军对上皇帝高深莫测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也不敢再炫耀,凑过去同皇帝嘀咕:“皇上啊,那玄济大师是真的神医,您看臣之前膝盖每到下雨之时就隐隐作痛,整个晚上都睡不着。现在就算天上下暴雨,臣这膝盖都是暖和的,整个晚上都睡得贼香。臣思考着皇上膝盖应该也有点寒,当年皇上也没少雪中打仗……臣是因为寒凉将种子冻坏了,皇上您……”
反派更要文武双全,不然怎么同男主对峙?
几日后,石头在学堂休沐日时,开开心心地去石兰寺,给玄济大师送他奶做的糍粑。
顿时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与性格纯良憨厚的爹娘不同,石头从小就想说服爹娘分家,他的心眼也特别多,观察力强,自从大树交上坏朋友,他就很警觉地保护自己。
大树脸色发白,时不时怨恨地瞪石头一眼,怪他说话太大声,引来老太太。
“大师,其实我前两天做了一件坏事。”石头神色有些不安,“这事对大伯他们家不好,对我们二房却有利,可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真的忍无可忍。”
石头爱吃茄子,但农户人家哪有这么多油霍霍?江河第一次做这个菜时,石头差点没啃盘子。
威远将军欲言又止,皇上您的龙种不会也被冻住了吧?您也需要一个玄济神医。
石头高兴地说:“大师,我进入甲班了。”
糍粑沾红糖很美味,不止江河这大师爱吃,连大白蛇都吃了好几个。
石头乖巧地坐在灶前帮忙烧火。
石头迟疑地点头。
石头知道大树怪自己,大树想让他对爷奶说谎,说大树的成绩进步了,还威胁自己以后不准考得比他好,不然他就让人打断自己的手。
张老头放下手里的刨子,大树威胁石头的一幕他也看到了,甚至还听得很清楚。
张家大媳妇不服气,大树就更不服气了。
石头若有所思,所以要做个厉害的好人,能制裁坏人的好人吗?
石头也不怕它们,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不过一年时间,他的皮肤就捂白,加上营养充足,身高也开始拔高,现在他和大树站在一起,再也没人说他生得不如大树,反而说大树不如他。
他爹娘忙着做生意,送到大师这里的柴禾大半都是他去山里砍的,虽然大师不缺柴,可这不是来了条会冬眠的大蛇么,石头担心大蛇要烤火,多少柴禾都不够烧。
他长叹一声,“家门不幸啊!”
当年两人一起上战场,皇帝还被威远将军舍命救过,两人结下深厚的情谊,平时虽是君臣,实则私下相处起来更像是朋友。
江河差点没被口水呛到,“我是和尚,亲传弟子当然只能是和尚。”
石头很是遗憾,他想当大官为民作主,不想当和尚的,但他实在喜欢大师,便道:“那我当您的俗家弟子?”
石头皱起鼻子闻着空气中的香味,“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老是偷偷出去玩,背书都不勤快,成绩会好才怪。”
此时站在老太太身边的石头微微低头,仿佛做错什么似的,在老太太面前一声不吭。
江河喝着清茶就红糖糍粑,感慨道:“果然每十天定个休沐日很有必要。”
张老太太横了他们一眼,冷笑道:“你信不信,你阿爷若请人卖这些东西,钱还更多。”
分家?!
她当然信啊,丈夫可没少偷摸藏钱,经常到县里吃猪头肉喝点小酒,她怀里还藏着丈夫给她买的银耳饰呢。
旁边的威远将军赶紧补充:“皇上,不若臣前去梧桐县,护送大师进京,说不定路上有宵小会谋害他。”
石头抿着嘴,“所以我让他的真面目暴露在爷奶面前,现在我们家已经分家,爷奶分得很公平,我爹娘高兴坏了,日后他们赚的每一个铜板都是自己的。”
他的话音刚落,江河就惊喜地拍着他的脑袋,夸道:“石头真是太棒了!走,跟我去厨房,我给你做个菜祝贺一下!石头真是读书的好料子,才一年时间啊,我等着你过童生考秀才。”
张老太太脸色铁青,她没想到大树居然学会撒谎了,还威胁兄弟给他造假!
石兰寺的香客极多,张老太太又是个精明的,让老伴打造小凳子、小篓子等,让大儿子夫妇到山脚下卖,还捎带卖些木头玩具之类的,生意十分红火。
江河道:“为了奖励石头进步,今天我给你做个油焖茄子!”
家里的收入多了,别的不说,单是吃食方面就比以前大方,如今每隔七八天就能吃上一回肉,哪像以前,一两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回,且多半没二房的份。
以前一家子没人做生意,他们也没机会发现大房是什么货色,现在对比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二房,偷懒藏私的大房实在碍老两口的眼。
张老头一直冷眼旁观,眼看老伴越说越气,他冷不防开口:“分家吧!”
他淡淡一笑,问道:“大树考得不好,是你害的吗?”
石头有点听不懂,但文武双全他是懂的。
他不敢冒险,他知道大伯认识城里的地痞混混,大树私底下也结交几个爱打架斗殴的朋友。
二儿媳妇则做得一手凉面,与丈夫张二郞在山脚下支了个摊子卖素面,生意极佳。
江河放上黄豆酱,然后将锅盖盖上,让茄子在锅里闷着。
石头道:“当然不是,那是他的真心!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废了我。”
他们是大房,两老日后要靠他们养老的,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石头读书已经一年,从丙班升到甲班,而大树则从甲班掉到乙班。
张老太太生气过后便是伤心。
她努力地为儿子辩护,绝对不能让公爹和婆婆对儿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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