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哥来了啊。”
“快进来坐。”包春花看到包向党来了,连忙笑脸相迎,她探头出去左右看了看,这才将大门给关上了。
接着,包春花打发孩子们都进屋去睡。
自打有了这个事儿之后,包春花和马民就在包向党的主持下从家里分家出来,单独住在一边儿,就是怕走漏风声。
且这笔意外收入包春花两口子也不想让老宅的人知道,知道了到他们手里就没多少了。
故而一直瞒得严严实实的。
包向党黑着脸走进堂屋,大马金刀地坐着。
包春花点了油灯来放到桌上,马民就把钱拿了过来,顺手关了堂屋的门。
他们不知道的是,傅秋石早就匍匐在他家的房顶上,把房顶的草扒拉开一条缝,就能看到下面的情形。
傅秋石打了一个手势,侯庆和田壮翻墙进来,贴着墙凝神听屋里的动静。
里面马民在给包向党算账,然后就听见包向党数钱的声音。
马民:“大哥,钱数没错吧?”
包向党点头:“没错!”
包春花叹气:“大哥,你说那头就不给寄了,这就最后一回,咱们以后咋整啊?”这是伸手伸惯了,忽然一下每个月没了盼头,心里就难受。
“大哥,我看这批知青的汇款就很多……”
包向党骂她:“蠢货,知青的汇款是能动的吗?”
“现在的知青一个比一个能耐,知道写信回去问,也知道打电报,更有能耐的竟然还要打电话回去!”
“你是怕马民蹲不了班房是吧?”
“趁早歇了这些心思,你以为个个都像老林家一样?”
“要知道这钱根本就不是林家老三寄的,我才敢让马民动手!”
“摆明了这事儿能两头黑,你试试别人,看看能不能两头黑?”
“真是蠢得要死,生产队的猪都比你聪明!”
包春花讪讪地道:“大哥,不行就不行,你嘎哈骂人啊?”
给人整得也忒不得劲儿了。
包向党本来就一肚子的气,哪儿能惯着包春花,他一拍桌子:“你自己蠢还不让人骂,我不骂狠一点儿你他娘的改天去干蠢事儿咋整?”
说完就指着马民:“看好你媳妇!不然要是出了事儿,老子可不给你们擦屁股!”
马民唯唯诺诺地应下。
包向党喝了几口水就叮嘱马民:“一会儿你就想法子去把刘勇男引大队部去,大半夜的把人引不去也无所谓,可看看偷他一只鞋,把鞋扔到大队部。”
“然后再点火烧!”
“东西你都收拾好了?”
马民点头:“收拾好了,说烧就能烧!”
“鞋我也提前搞到手了!”马民得意地道,他就是怕万一刘勇男不上当,不来大队部,那他就有后手。
当时他不过是在刘勇男要路过的地方弄了一坨牛粪,刘勇男一脚踩进去,他以为刘勇男回去洗鞋子,到时候他就可以趁机去偷,结果刘勇男直接把沾染了牛粪的鞋给扔了。
狗东西!
简直浪费!
苗壮侯庆一听这动静儿,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们对视一眼,一个人留下来听,另外一个人悄悄后退,等能看到傅秋石的时候,给傅秋石打了一个手势,傅秋石回了一个手势。
这头屋里传来凳子挪动的声音,包向党要走了,侯庆和苗壮立刻闪身到墙边儿,快速翻墙。
包向党出来之后,侯庆跟着他,傅秋石也从屋顶下来,他和苗壮汇合。
两人躲在一边儿商量:“他们应该是要将那天说的事儿给实施了,咱们要给他抓个现行才行。”
苗壮点了点头:“对,这种恶劣行为必须抓现行!”
傅秋石:“那咱们就按照原计划……”
“好!”
两人一个直接去大队部,一个盯着马民。
去大队部的是苗壮,他透开大队部的锁,进到马民的办公室,然后翻找出他整理好的记录本,用废本子替换进去,再将东西重新放好。
马民对此一无所知。
包向党回家之后,把四百块摆在桌上,罗桂花看得心花怒放,不过她和包春花一样,高兴了一瞬就失落起来:“哎呀,以后都没有这种好事儿了呢!”
她伸手去拿钱,包向党劈手把钱夺走了:“这条线断了,不是还有萧知青的那条线么!”
“终归是有钱赚的!”
“这个钱还得给马民分,但萧知青那头的钱,可是咱们一家人独得!”
“真是没想到啊,萧知青的背景是真的硬,你看看来救她的人,那可是坐着小车来的,县里公社的同志还陪着!”
“把萧知青靠好了,咱们家不但要得钱,还要得工作!”
罗桂花听了就高兴起来,她道:“到时候给老大老二都弄一个工作,咱们家就成了双工人家庭了!”
“就为了一个林念,萧知青愿意给一千块加两个工作,出手真是大方!”
包向党:“那也是萧知青的家庭不一样,像她那种家庭,钱和工作都不算啥!”
“说起来,要是让老二娶了她,那咱们家才是……”
罗桂花不高兴:“娶她?她都被吕四化又摸又抱了!”
包向党骂她:“你知道个屁,正是如此,她才不值钱了,又去班房蹲了几天,咱们家老二愿意娶,她才要感恩戴德,不然你以为人家凭啥看上咱们家老二?”
“实惠先捞到手里!”
“钱和工作才是实在的!”
侯庆偷听墙角,就听了这么一些内容,这一家人真是坏透了!
这种败类真是人民的蛀虫,必须揪出来!
一千块加两个工作,这个萧岚到底想干什么?
侯庆不禁沉思起来,看来这件事儿完了,他们还得继续盯着包家人。
这头马民摸进了大队部,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从柜子里拿出他早就收拾好的一堆册子。
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清楚,只是把东西放到地上,泼点儿灯油,又在四周泼了点儿灯油,这才一根儿火柴划燃扔下去。
“烧干净了一了百了!”
“以后啊,就死无对证了!”
他自言自语说完,就走出办公室,然后将刘勇男的鞋扔到了办公室外头的院子里。
齐活儿!
马民拍了拍手,正要扯着嗓子吼着火了的时候,被忽然冲出来的苗壮给制服了。
“嘎哈啊兄弟?”
“那啥,你放了我,我有钱,兄弟我给你钱,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他被苗壮反剪着双手摁在地上,脸就在粗粝的地上摩擦,火辣辣地疼。
紧跟着,他的手腕感受到一阵儿冰凉,随着‘咔嚓’一声儿,马民傻眼了……
卧槽!他……他被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