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雷弹开道,大夏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
又因为大夏军队纪律严明,不杀降军,不扰沿途百姓。
以至于后来,许多城池的守将,在明知道打不过的情况下,也不做无谓的抵抗了,纷纷主动开城投降。
这举动,直接把叛王牟如气了个半死。
十一月中旬,高原上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大夏的军队终于打到了吐蕃王庭,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牟如终于害怕了。提出要和大夏的太子谈判。
景衍假装接受和谈,实际上启用暗线,打算在正式攻城前,偷偷救出明阳公主。
暗线也只知道明阳公主被大致关押的区域,并不知晓具体的关押地点。
因此带去的人,把整个区域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人。
他们猜测,牟如应该也是怕大夏暗中动手,所以把公主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关押。
蒋禹清只好亲自出马。
她没有见过明阳公主,怕救错了人。就让暗线把明阳公主的画像画下来。
谁曾想,暗线的画技烂的一逼,画出来的东西实在没法看。
仅能分辨出来这是个女人。偏偏明阳公主的生母早逝,蒋禹清也没有见过,想拓个模子都不行。
没有办法,进了城以后,她只好铺开神识一点点的找。
吐蕃王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不想错过任何一点线索,蒋禹清找得十分仔细。因此灵力的消耗很大。
如此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王宫地底一个狭小的牢房中看到了一个女子。
女子的身形十分消瘦,虽然穿着吐蕃女子的传统服饰。
但她的皮肤明显比其他的吐蕃女子要白皙许多,面部轮廓也更加的柔和一些。
她面对着墙壁静静的坐着,神态端庄,脸上却无悲无喜。蒋禹清不确这是不是明阳公主,所以她打算走近了观察。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进到了地牢。
进去后,她立即布下来了一个隔绝结界,手写了一张纸条,裹着小石子丢到了她的面前。
明阳公主听到声音,愣了一下,继而俯下身捡起。
就着微弱的油灯,打开一看,上头是一首大夏语写的小诗:“我自故乡来,知晓故乡事。春草年年绿,公主归不归?”
明阳公主立即激动了,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喃喃道:“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确定了,这就是明阳公主。明阳公主出嫁前住的含芳斋,里头就植满了梅花树。
蒋禹清不好突然现身,也不好解释太多。既然确定是明阳公主本人,果断的一挥衣袖,用灵力把她弄晕了带进灵境里。
为免被吐蕃人发现她不见了,蒋禹清还特别好心的剪了个小纸人,幻化成明阳公主的样子。
想了想又把明阳公主的外衣脱了下来,给“公主”披上,一切完美。
就这样,明阳公主被蒋禹清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王宫的地牢里偷了出来。
回到大夏营地的时候,景衍正焦急的等待着。
见她回来很是松了一口气。问,一切可还顺利。蒋禹清点了点头说,人已经救回来了,咱们屋里说话。
蒋禹清把还在昏迷中的明阳公主,从灵境里弄出来,放到了自己的榻上。对景衍道:“你来看看这是不是明阳公主”?
尽管多年未见,景衍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子正是大公主。遂点了点头:“是她!”
蒋禹清松了一口气道:”是她就好,我就怕救错了人。可要弄醒她?”
“弄醒吧!我和长姐已经多年未见,也十分想念。
她亲娘早逝,自幼养在我母后膝下。因此,与我虽非一母同胞,感情却十分亲厚。“
蒋禹清衣袖一拂解了她被封闭的五识,没过多会儿,明阳公主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看到屋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惊得立即抱着被子,将身子蜷缩到角落,犹如惊弓之鸟。
这反射性的举动,看得屋里的两人俱是心酸不已。
尤其是景衍,只恨不能立即去宰了牟如。
她才刚刚三十岁,两鬓边便已长出了白发。整个人形销骨立,瘦得脱了相。
谁能想到,这个满面风霜的沧桑女子,就是十多年前,大夏那位名满京城,风华绝代的明阳公主。
“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抓来这里?”她用的是吐蕃话。
景衍心里发酸,颇不是滋味,上前一步握住她的双手道:“别怕!长姐,我是阿衍,你的阿弟。我来接你回家了。”
明阳公主愣住了,这才看清屋里的两人都穿着大夏的服饰。她瞬间激动了:“你是阿衍,我的阿弟?”
“是。”景衍点头。
明阳公主枯瘦的手,轻轻的抚上了景衍的脸。难得的,景衍没有推开她。
看到这张比她父皇还要出色的容颜,她终于相信,是她的阿弟来接她回家了。
明阳公主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阿衍,长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想当年她穿着嫁衣,在宫门前拜别父皇母后时,满头珠翠,正当芳华。
尽管万般不舍,仍然满含热泪的拉着小小的他说:“阿弟,长姐走后,你要好好的孝顺父皇母后,好好读书,将来做大夏最出色的储君。”
小小的他郑重的点点头,满脸严肃的对她说:“长姐,如果你在吐蕃过的不好,就给我写信。我去接你回家!”
那时只觉得这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没想到他真的记在了心里。时隔多年,当她走投无路之时,他真的来接她回家了。
景衍轻轻地拍了拍明阳公主的肩膀:“长姐,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如今的大夏强大了,以后,再不会送任何一位公主去和亲!”
明阳公主狠狠的哭了一通,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人,遂有些不好意思,擦去了眼泪道:“阿衍,这位姑娘是谁?”
景衍温柔的拉过蒋禹清的手,对明阳公主道:“她是我的太子妃,蒋禹清。圣旨已下,只待她及笄后完婚。”
蒋禹清赶忙上前见礼:“参见公主殿下。”
明阳公主拉过她的手,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满眼欣慰道:“真是个好姑娘。
我早就听说过你的事情,知道你为大夏做了很多,你的家族也为大夏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我替大夏感谢你,感谢你的家族。”
“公主客气了,我是大夏人,应当为这个国家出一分力量。”
明阳公主笑了:“好姑娘,阿衍能有你相伴,是他的幸运。”
蒋禹清抬头看了一眼景衍,笑着道:“也是我之幸。”
十多年的高原生活,明阳公主的身体本就亏空的十分厉害。又接连遭受重大的打击,如今的状况糟糕透了。
才说了没多久的话,就疲惫不堪,有些支撑不住,蒋禹清忙扶着她睡下。
之后借着把脉的机会,给她施了几个回春术,恢复下体内的生机。
待她睡熟后,两人退出帐子外头。景衍问她:“长姐的情况如何?”
蒋禹清摇了摇头:“我给她用了回春术。但你要知道,身上的伤容易治,心理上的伤,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景衍牵她着手,两人并排着走在星空下,叹道:“前朝把江山祸害的太过,以致于大夏建国之时,满目疮痍,一无所有。
内有山贼水匪四处横行,外有匈奴鞑子虎视眈眈,可谓内忧外患不断。
几代先祖前赴后继,精励图治,到我父皇继位之时,大夏才勉强有了起色。
因此当吐蕃提出联姻之时,父皇虽有不舍,但为了两国和平,还是把长姐嫁了过去,以图吐蕃和大夏永以为好。
奈何天不随人愿。吐蕃终究还是成为了是非之地,最终害苦了长姐。”
蒋禹清拍了拍他的手背:“国家落后,就会挨打。这不是你的错。”之后,
她昂着脑袋说:“与其沉浸在自责里无法自拔,还不如从现在起,努力把大夏治理成最强大的国家。
这样,我看谁还敢大声的同我们说话。”
景衍抬手捏了捏她挺直的小鼻子,轻笑一声:“你说的对!我的太子妃!”
见他终于露出了笑颜,蒋禹清这才放下心来:“咱们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吧!”
“好。”
听说明阳公主被太子殿下的“密卫”救回来了,将军们个个都松了口气。
他们就怕明日攻城时,牟如这孙子拿公主作人质来威胁他们。
到时候,打不也是,不打也不是,岂不憋屈。
如今公主被救了回来,将领们也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明儿天亮,若是牟如老实投降还罢了,若是不老实,直接用天雷弹送他上西天。
格老子的!
大家都想去觐见公主,景衍拦住了他们:“长姐疲惫至极,已经睡下了。左右人已经救回来了,明日再拜见不迟。”
大家一听,也是这个么理,暂且作罢。
晚上,蒋禹清在明阳公主的榻前,放了个蒲团打坐一夜。难得的是她竟然也一夜未醒。这于她的身体恢复来说,是件好事。
次日天光大亮之时,明阳公主方才醒来。睁开眼晴后,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之后猛的从床上坐起,摸了摸身上新换的已经许久不曾穿过的大夏衣裳,突然捂着脸笑了。
原来昨晚的一夜都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