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几年前,蒋禹清跟当时的东女国王太女有过龃龉,但那都是过去式了。这两年东女国来的使臣都是规规矩矩的,她也没有必要针对人家。
况且骚扰女性,还拒不认错,这是原则性的问题,绝不能姑息。不能明着把你们怎么样,还不能暗中给你下点绊子么?
显然孔雀国人也不傻,很快就发现了他们跟东女国伤员之间的区别。
同样是花钱治伤,为什么他们的人痛得嗷嗷叫,东女国的那些女人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对此,和安医院给出的解释是,东女国人都是女战士,她们特别勇敢,也特别能忍痛。
真是这样吗?孔雀国的人表示怀疑,明明打架的时候砍上去,她们一样会发出惨叫。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又不得不信。
当然,如果他们来大夏的时间久一些,说不定就会知道大夏还有“麻沸散”这种东西。
东女国的使臣也是万分鄙视孔雀国人,缝个伤口而已,又不疼,一个个叫的跟杀猪似的,果然是一群怂包。
直到鸿胪寺的官员,悄悄把这里头的门道给她们说了。
东女使臣这才知道,是大夏皇后暗中使了手段惩治他们,也算是间接的帮她们出了口恶气。
这位东女公主,显然是个知道感恩的。当天回国宾馆后,就派人给蒋禹清送来了一支羊脂白玉做的竖笛,和一个颇具东女国特色的纯银镶宝石的手镯。
这种竖笛是东女国特有的乐器,不过尺来长,声音苍凉悠远。
她送来的这只白玉竖笛,玉质光滑柔润,可见它的主人经常把玩,是其心爱之物。
蒋禹清不会吹奏,拿了也没用。因此只留下了纯银手镯,把玉笛退了回去,与那女使道:“心意领了即可,这笛子还请还给你家公主。大夏有句话叫君子不夺人所好。”
女使回去后同自家公主一说,那公主道:“当真是个玲珑心肝的人。舞玛尔真那个蠢货,竟然得罪了这样的人物,险些误了东女国,当真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那女使道:“她肯收下公主的东西,是不是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在里头。”
东女公主摇了摇头:“她从未把东女国放在心上,又岂会记我们仇。
相比大夏,我们东女国实在太过弱小了。弱小得就像雪山上的一小块白石。
如果说大夏是巍峨的雪山,那么东女就是块小的不再小的白石。”
很快就到了千秋节这天。
外国使臣纷纷进献礼物给太上皇和皇上贺寿。
东女国地处群山包围之中,物产并不丰富。因而进献的都是一些药材,其中也不乏有“虫草”之类的名贵药材。
孔雀国人不懂大夏圈子的文化,或者说不懂这些药草的作用,很是嘲笑了东女国一番。说她们拿一些没有用的树枝草叶来糊弄夏皇。
这话一经翻译,立即招来了所有人的白眼。这些孔雀国人当真是拿着无知当有趣,简直让人无语到了极点。
东女公主的面子上颇有些挂不住,直把那些孔雀国人恨得牙痒痒。
景衍安抚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东女国的礼物很好,朕和父皇都很喜欢。”
轮到孔雀国时,他们送上了一大盘子颜色各异的宝石,并一些孔雀国特有的香料。
孔雀国的使臣甚至端着宝石特地走到东女公主面前,秀了一圈,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可谓极其欠揍了。
然而,景衍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让人拿了下去,全程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
前头神仙膏的事情,他的本本上还给他们记着呢?
这回刚来,又在大夏的土地上主动挑事,没将他们驱逐出大夏的领土,已经算是对他们客气了。自然不会给他们多好的脸色。
西洋周边的国家送的东西都大同小异,不是珍珠就是宝石,要不就是香料,无甚新意。
再往后,就是来自遥远西方大陆的这对白人兄妹。他们送的礼物是一对象牙并一盒金钢石原石。
象牙这玩意儿,大夏虽不多,却也算不得多珍贵。
太上皇就有一套象牙雕的精巧摆件。象牙做的餐具也有一整套。只是他并不常用,觉得还没有竹木筷子好使。
至于金刚原石,打磨后就是钻石。在蒋禹清上辈子的世界倒是值钱,只可惜在这个架空世界。
因为打磨工艺问题,它的价值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体现,所以价格并不高。
而且,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本国特产,很有可能是在孔雀国或其周边国家获得的。拿到这儿来献宝,颇有些借花献佛的意思在里头。
轮到南疆国时,他们送的仍然是玉石原石,不过今年又多了五匹天蚕丝。
就当蒋禹清以为完事时,南疆公主突然站出来道:“我钟情大夏陛下,愿意入宫侍奉陛下。”
她说的是大夏语,还特别的标准,可见没少下功夫。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文武百官们更是惊讶她的大胆,一面看她表现,一面又拿眼角的余光,偷瞄上首的帝后。
正在这时,一直伏在她身边懒洋洋的白小九突然警惕地支愣起了大脑袋说:“主人,她的身上有那条蛇的气息。”
“小九,你确定吗?”
“确定!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白小九一副我最棒,你怎么可以质疑我的神情。
蒋禹清拍拍它的大脑袋,示意它趴下去,不要轻举妄动。
一边不动声色的给景衍密语传音:“小九说,南疆公主身上有那条蛇的气息。很可能,她才是那条蛇真正的饲主。”
景衍在案台下握住她的手表示知道了。
景衍面无表情的对南疆公主道:“朕曾向天发誓,此生只有一后。南疆公主怕是要错爱了。”
南疆公主道:“我知道您的皇后很美,也很有能力。可是自古以来,一只茶壶,从来不会只配一个杯子的,陛下您说是吗?”
景衍冷笑一声:“对不住,我大夏开国的太祖皇帝和皇后也无第三者。”
南疆公主噎了一下,不过她并不死心:“我自认容貌学识和出身都不差,大夏皇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景衍不想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道:“退下!"
南疆公主只得不甘心的退了回去。
献礼完毕后,就是晚宴。南疆公主看着御座上的景衍,细心的给蒋禹清剥虾,倒茶擦手。长长的眼睫垂下,遮去眼底怨毒的目光。
蒋禹清如今已是孕八月,身体笨重的很。坐了整整一下午,就算她是修仙者也不免有些疲累。
景衍不忍小妻子太过辛苦,遂同父母告了罪,要送她回去休息。太上皇后忙挥了挥手,让他们走了。
白小九一看蒋禹清走了,也叼着自己的烤鸡,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它脖子上套着玉符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老大说,主人的肚子怀着小主人,肚子大了不灵活,容易遇到危险,它是一只有担当的好虎,必须要时刻守护着主人。
夫妻俩出了宴会厅,正要往寝宫走去。突然被人叫住了:“大夏皇、皇后,请留步。”
还是那个南疆公主。蒋禹清不免感叹一声,这货当真是阴魂不散。
景衍脚步没停,只扶着蒋禹清继续往前走。
南疆公主一看,心头妒火更甚,欲直接跑到夫妻俩前头拦住他们,然而还没靠近,就被一头巨型白虎拦住去路。
“吼!”你个坏女人,你想干什么。再敢靠近我家主人,本大王吃了你。
这时禁卫军们也围了上来,挡住她。
南疆公主一看,急了,忍不住冲着蒋禹清大声喊道:“你凭什么独自霸占他?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他了,喜欢了好多年。”
蒋禹清止了脚步,慢慢转过身,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扶着肚子。
平静地看着面容狰狞的南疆公主,冷冷道:“你喜欢别人,别人就一定要喜欢你吗?
照你这个言论,我还喜欢你们南疆土地,你是不是也要把南疆国双手奉上?”
“他才不会,都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如果没有你,大夏皇一定会喜欢我的。毕竟我这么美,这么好。”
蒋禹清掏了掏耳朵,一脸冷漠道:“所以,这就是你往我宫里放毒蛇的理由。
你莫不是以为只要我死了,这大夏皇后的宝座就能轮到你来坐吧?
我奉劝你一句,脑子不好就尽早治,晚了就没救了。祸害了自己,也恶心了别人!”说罢,她不愿再跟她废话,欲转身回去。
她昨天就收到三师兄的回信。
信上说,整个南疆养这种蛇蛊的人不超过五人。南疆此次出使大夏的这位公主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生母亲曾是南疆的首席大祭司,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失踪了。
但是她和南疆公主从未见过,也无冤无仇。她实在想不通南疆公主为什么要害她?
直到今天南疆公主借献宝之机,公然对景衍求爱,如此,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
这货分别是对景衍爱而不得,因妒生恨,才会对她痛下杀手。
说白了,都是景衍惹出来的烂桃花。
景衍更是厌恶,对侍卫道:“赶紧带走,莫要污了皇后的眼睛。”
南疆公主一见景衍对她,像对垃圾的态度,立即疯了。
大力的甩掉侍卫的手,张开色彩艳丽的袖袍一扬,顿时无数的飞虫,嗡嗡的叫着,直扑蒋禹清而来。那地狱一般的“咯吱”声,直听的人骨头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