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单身汉跑到一半,转头去看,发现垮塌的山体竟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生生的阻在了半空中。
单身汉惊呆了,想起先前听到的让他们快跑的好听的女声,不由囔囔道:“仙人,一定是仙人!”
单身汉还在发呆,不由被同村人一巴掌盖在头上:“都什么时候了,还发蠢,想死是不是!”
单身汉这才反应过来,拼了命的往外跑,他要跑到安全的地方,不辜负仙人为他们争取的活命的机会。
且说蒋禹清凭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挡住了垮塌的山体,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五脏俱裂。
她的修为还是低了些,若是已经晋级金丹,这点事情何至于到吐血的地步,分分钟一袖子拂开了去。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时候,百姓们还没有完全跑离这片危险区域,还有底下的村庄。他们刚刚经受了水灾,经不起再一次的灾难了。
想到这,她快速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形,咬着牙对白小十说:“小十,我想把这半边山体掀到旁边的山上去,你助我一臂之力。”
白小十虽然平时老爱和她斗嘴,关键时刻却是蒋禹清最好的伙伴、最值得信任的战友。
它重重地跺了跺脚,嘴里乱七八糟地抱怨道:“要死了,要死了,你可真是天生的劳碌命,还得再连累我一把......
罢了罢了,碰上你样的境主算我倒霉,看在你一贯待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本大人今儿就舍命陪君子,我豁出去了。”
嘴上不爽,行动却是敏捷的很,身上白光一闪,一股银色的光柱顶进了蒋禹清的绿色灵力网里。
蒋禹清一见,在心里同白小十道:“一会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发力往把它往旁边掀.”
“行了,行了,知道了!”
“一、二、三,掀!”蒋禹清咬紧牙关同白小十一起,把垮塌下来的山体往旁边的稍矮的山上一掀。
正在逃跑的百姓们只听得身后一阵巨响,下意识就转过身去,便看到塌了一半,眼看着就要盖下来的山体,硬生生的转了个方向,盖到隔壁山头去了。
事发处升起一片滚滚的烟尘......
一时间百姓们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大嘴,愣在原地,连逃跑都忘了。
良久,一个老人方才大声疾呼:“神仙保佑啊!”
逃难的百姓如初梦醒,纷纷面对着山体垮塌的方向,伏地跪拜。
蒋禹清勉强支撑着落到地面,张口“哇”的吐出一口血,浑身颤抖不止。
她对白小十说:“小十我有些脱力,你借我靠一下。”
说罢,往嘴里塞了颗疗伤丹药,就往白小十身上一靠,合上眼睡了过去。
白小十惊了一跳,大脑袋回转探过去,往她脸上嗅了嗅,感觉到她略微急促的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景衍正在御书房同几位大臣商议救灾一事,突然感觉一阵心悸。接着一股腥甜,急涌上喉头。
他心中一惊,面色骤变,勉强咽下嘴里的腥甜,对众臣道:“朕有急事,要立即离京。速请太上皇、太上皇后回宫坐镇。”说罢,起身就要走。
却是被蒋文渊一把拦住。
蒋文渊眼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似悲,似伤,似痛,千言万语,最后只翕动着嘴唇对景衍道:“请务必带她回来,我、我只有这一个女儿!”
这话哽咽着,几近哀求。
景衍看着被惊惧悲伤笼罩,却又极力克制的岳父,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低沉的声音郑重承诺:“岳父放心,她也是我的命!”
说罢大步走出御书房,边走边摸出粒疗伤丹嘴里一放,之后站在原地,运起灵力简单的调息了体内翻涌的血气。
随即往身上拍了张隐身符,灵剑往空中一丢,御剑急速往南方飞去,天空中只留下一道显眼的银色的遁光。
能站在御书房的人,没有一个蠢的。不过凭着陛下和国公爷寥寥几句,他们便猜测定是南下赈灾的皇后出事了。一时间,不由心思各异。
蒋文渊见此,便冷了脸,面无表情地对众人道:“此事不可宣扬!”
众臣亦知事关重大,于是唯唯。
太上皇听说儿媳可能出事了,儿子赶去营救,脸色刷的变了。
不过,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儿子儿媳的本事非同一般,吉人自有天象,应该会平安回来的。
老夫妻俩立即起程回宫。儿子儿媳不在,这江山和孩子他得给他们守好了。
景衍跟据道侣间的同心感应,很快找到了湖源县,山体垮塌的事发地。
果然看到受伤的蒋禹清正靠在白小十的身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看到景衍到来,白小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你是她夫君,劝劝她,别总为了这些凡人拼命。
以你们筑基期的修为,搞点小工程还行,这么大一座山,这都快赶上一整条小型山脉了,她还去硬扛。
只是受了些伤,没把小命全搭进去算是好的了。”
景衍谢过白小十,赶紧上前检查她的身体,发现她已经吞了疗伤丹药,于是将其扶起,靠在自己怀里。
蒋禹清嗅到了熟悉且安心的气息,睁开眼便看见他严肃的脸,遂绽出一个虚弱的笑:“你来了?”
景衍心疼的说:“怎么这么傻,这么大座山,也去硬扛,你是要有个万一,让我和孩子们怎么办?”
蒋禹清心虚的笑笑:“不会,我有数的。顶多就受些伤!”
“傻!别说话了。闭上眼,好好休息,剩下来的我来就好!”
蒋禹清听话的合上眼。
这个男人的修为或许没有她强大,却足够让她感到安心和可靠,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爹。
也是因为他对她和她的家人从来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和包容。
这于一个帝国的帝王来说,何其难得。
有他在她不必担心,她的家族会因为功高盖主而受到猜忌和防备。他们既是一国皇帝和皇后,也是一对平凡又幸福的夫妻,只要好好的过日子便好。
景衍一手揽着她,一手执掌平贴在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为其输入灵力,助她消化丹药疗伤。
蒋禹清伤势恢复一些后,便进入了灵境,辅以灵物,继续疗伤。景衍则立即给京城去了信报平安,又接替了蒋禹清的活,继续她未完成的事情。
他先是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垮塌的山体做了加固。
之后把塌下来的巨量的泥土和巨石,填进了另外两条深沟,竟生生的把这片,从前鬼见愁的地方给填成了平地。
说实话,若不是地势太高,在这上头造一座城镇都绰绰有余。
做好这一切后,他方才停下来打坐调息体内的伤势。一个时辰后,他便又飞去了湖源县。
相对蒋禹清的温和,景衍则更加强硬果断,雷厉风行。因此,处理起事情来的速度也更加快捷。
与此同时,蒋禹川也带着大批的物资到了鄂州府,展开了救援。两方合作,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此次的水灾事件彻底的平息安抚下来。
各受灾州府都已经井然有序的开始了重建工作,整个过程没有出现一个流民,也没有出现一场疫病。
民间对此事的评价也很高,大赞朝廷赈灾给力。文人墨客纷纷写诗作赋,颂扬朝庭和帝后的功德。
除此外,京城和东南沿海等富庶地方的百姓,政、商各界人士也都纷纷的自发组织捐赠,或钱或物。
十多天的时间里就凑了折合将近五十万两白银,送来了灾区,支援重建。
景衍以皇帝的身份,发榜致谢。并将捐赠者前百的名字,全部镌刻在三个州府府衙前的功德碑上。
七月下旬,景衍和蒋禹清回到京城。见到夫妻俩安好的那一刹那,太上皇提了一个多月的心总了下来。
虽然儿子早就报过平安,可那是灾区,他心里总是免不得要担心几分的。在太上皇心里,蒋禹清虽是儿媳,这儿媳却也是闺女,不,比闺女重要多了。
“清宝,你怎么样了,伤到哪了?”
蒋禹清道:“一点轻伤,已经好了。”
太上皇“哼”了一声:“轻伤,你糊弄鬼呢!阿衍都吐血了!”
蒋禹清知道,她同景衍成婚时,一并结了道侣之间的同心契,一方受伤另一方会感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遂惊讶的问景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还跑那么远去找我,之后又不眠不休的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景衍摸了摸她的头,无所谓道:“我只是轻微内伤,而且当时就服了疗伤丹,已经无碍了。不信你自己探。”
蒋禹清伸手一探,果然已经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这厢小两口浓清密意,太上皇却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拧着眉责备道:“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轻重。那么重的东西你也去顶,出了事怎么办?”
显然,景衍跟太上皇说过些什么。
蒋禹清赶忙软和地道歉:“是我的不对,没有下次了,父皇别生气了好不好!”说着送了一包太上皇最喜欢的猪肉脯。
太上皇见了好吃的,又见她认错这般快,免强撑起来的那点怒气也没了。
于是挪着步子拿走了蒋禹清手里的纸包,颇不自在的咳嗽一声:“那什么,反正,没有下次了!你自己注意着点吧!”
顿了一下又道:“奕奕在上书房,还要等会儿才能下学。果果和糖糖在你母后宫中,你们自已去找他们吧!”
景衍难得的同他爹道了声谢:“谢父皇,辛苦了!”
太上皇“哼”了一声,神情一贯的倨傲,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极好,很得意。
夫妻俩离开御书房后,就去了太上皇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