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肆州到京城要经过四个州府,肆州往北就是湖州。
路过一个小镇时,蒋禹清敏锐的发现,这里似乎有许多带着刀剑或是各种家伙什的奇奇怪怪的人。
邱神医道,这些都是江湖人士,是来天柱山参加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的。
蒋禹清一听立即来了兴趣,拉着邱神医就要去看热闹。
邱神医让她稍安勿躁,道武林大会还要过两天才能召开。师徒俩遂找了镇上最好的客栈住下,静等两天后的武林大会开幕。
两人放好行李,下楼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喊:“老板,来间上房!”这声音太过难忘,师徒俩同时寻声看去,果然看到两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蒋禹清惊喜的脱口而出,“三师兄,三师嫂!”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陆邑夫妻。
陆邑也看到她和邱神医,当即乐了,拉着媳妇儿直奔师徒俩这桌。“老头儿,小师妹,你们怎么在这里。”
蒋禹清忙起身招呼他们,一面让小二多上酒菜。
“说来话长,你们呢,怎么也来了?”
陆邑道:“我俩在肃州待烦了,就想着出来走走。小师妹两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哈。”
蒋禹清道:那是,你再不来看我,过两年你怕是都不认得我了。”
陆邑心虚的咳了咳道:“那不能够!”
小二上了酒菜,双方边吃边说。听说蒋禹清是为了找邱神医才从京城出来的。
陆邑幸灾乐祸的数落邱神医道:“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是不服老,乱管闲事。
这回要不是小师妹,只怕我想给你收尸都找不到地儿。”这一如继往的嘴欠,自然又迎来邱神医劈头盖脸的一顿揍。
公孙子姝虽然心疼丈夫,这会却是半点也不敢阻拦的。
蒋禹笑得嘎嘎的,还不忘在边上拱火,让她师父下手重点。
一顿饭就在这样欢(鸡)快(飞)和(狗)谐(跳)的气氛中结束了。
无论是邱神医还是陆邑,在江湖上的名声都不小。因此,在座的武林人士有不少都认得他们,纷纷寻了机会上前同他们打招呼。
蒋禹清不认得他们,并且对这种不是同一个圈子的社交并不感兴趣,于是拉了公孙子殊上楼说话去了。
直到这会,她才惊讶的发现,公孙子姝竟然怀了身孕。
蒋禹清立即火了:“三师兄这是疯了吗,你怀着身孕他还拉着你出远门打架?”
公孙子姝羞涩的为丈夫辩解:“不是的,我们也是在来的路上才发现的,这一路上他把我照顾的很好。”
蒋禹清这才熄了两分火气道:“那也不能带着你来这种场合,说是武林大会,其实也就是一群人吃饱了闲着没事,找架打!”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貌似她二师嫂的娘家人这回好像也要来。一时尴尬的顿在那里。
公孙子姝一见她这手足无措的样子便咯咯的笑了:“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可不就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做的的人找架打么!”
于是,等邱神医回来后,知道徒媳怀了小徒孙,按住陆邑又是好一顿揍,理由么同蒋禹清一样。
蒋禹清怕公孙子姝对邱神医有意见:“你别看师父老揍他,其实三位师兄里,师父最疼爱付出心血最多的就是三师兄。”
公孙子姝道:“师妹不必同我解释,我都知道。夫君从前也同我说过不少。况且,他有时候,确实是挺欠揍的。”
蒋禹清突然想起,多年前她在宝月湖边初见公孙子姝那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孙子姝似乎也想起了从前的糗事,面上飞快的染上两分不自在的神色来。
次日,万剑山庄的人也到了。亲家见面,双方少不得约在一起吃吃喝喝,交流交流感情。
六月二十六日。
五年一界的武林大会在小镇附近的天柱山顶开打。
直到这时,蒋禹清才发现,前来参会的人,不仅有大夏的各大门派,甚至还有周边一些小国家的人,比如南疆的一些门派。
以邱神医为首的天医谷一行,没一个参赛的,全是来吃瓜看戏的。
尽管如此,整个江湖武林却没一个人敢看低他们的,毕竟没谁会脑袋抽抽了去得罪一窝子神医大夫。
武林大会一共举办了七天,蒋禹清也看了七天的热闹。
大会结束后,邱神医和蒋禹清打算继续回京,陆邑公孙子姝及万剑山庄的一行人也要起程回肃州了。双方就此别过!
临别前,蒋禹清将两枚护身玉符赠给了公孙子姝和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陆邑看到这宝贝,顿时笑的牙不见底。
甚至公然同邱神医叫嚣:“老头子,学学小师妹,大方点,别抠抠搜搜的。
我也不多要,那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什么的,给来个十个八个的就成,就当给你的未来的小徒孙当见面礼了。”
话音刚落就招来邱神医的鞋底子,邱神医边抽边骂:“我打死你个不孝徒。你当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是大白菜么,还十个八个。
老子一个没有,你大方你怎么不想着多孝敬着点我,一把年纪了就知道啃老!”
蒋禹清颇无语的摇了遥头。她三师兄这嘴欠的毛病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偏偏还老喜欢气师父。这么多年下来,邱神医没被这熊孩子气死,也是天医谷的祖宗保佑。
师徒俩再次上路的第三天,蒋禹清收到了家里的飞鸽传书“倭寇犯岸,河,重伤昏迷,速救!”
蒋禹清一见,脸色顿时变了,道:“师父,东南沿海一带,倭寇犯境,我二哥重伤昏迷,我要去救他。”
邱神医道:“事不亦迟,咱们现在就改道去东南吧!”
蒋禹清道:“此去福州路途遥远,若是走寻常路,我怕二哥哥等不到我去。我们飞过去吧!”
邱神医愣了一下方才说好。
蒋禹清收了邱神医的马,往他身上拍了张防护符并一张隐身符,让白小十驮着他。
自己也往身上拍了张隐身符,召出灵剑往空中一抛,便跃了上去。对邱神医道:“师傅我们快走吧!”
之后御剑腾空而已,白小十也驮着邱神医飞上高空。
这是邱神医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小徒弟的本事。
御剑凌空飞行,恐怕仙人也不过如此了罢!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邱神医开始欣赏起底下的美景来。蒋禹清也庆幸老头儿没有恐高症,否则想带他飞行,还得费一番功夫。
二人一器灵一路往东南飞去,除了中途落下来吃了点东西,解决个人问题外,终于赶在落日前,停在了福州下属的牙山县水师大营外。
牙山水师大营的主将封战,听属下来报说,大营外有一对师徒求见,他们自称是来自天医谷的大夫。
封战听到“天医谷”三字,心中一动,遂问:“来者可有名号?”
下属挠了挠头道:“老者说他姓邱,带着个小姑娘。”大夫,姓邱,带着个小徒弟,小徒弟是个女娃娃?
封站曲指磕了磕桌面,暮的,两个名字突然跳进他的脑海里。
封战顿时激动得跳起来,一溜烟的小跑着往大门口去了,一边跑一边道,快跟我去迎接,咱们大营来贵客了。
跑到大门口一看,果真是他想见的那两个人,封战大喜,忙迎上前去行礼作揖:“末将见过邱神医,见过护国郡主。”
师徒二人忙扶起他:“将军不必多礼。”蒋禹清道:“此番是为我二哥中毒之事前来,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封战早年亦曾在秦将军麾下受训,后来调来福州,如今也是四品的镇南将军,牙山水师大营主将。
蒋禹河几年前投到封战麾下,经历几年的磨历,已成了一名正七品的致果校尉。
去年蒋禹江被派至福州牙山任县令,一个偶然的机会,兄弟俩碰上了。
封战这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校尉竟然是牙山县令的亲弟,当朝户部尚书的亲侄子,蒋国公府的二公子。
难怪,这几年每回跟上头要军需都无比顺利,不仅从无克扣,有时候还会多给一些。
他还道户部的那些抠门货都转性儿了,合着根源在这儿呢。
封战当时就乐了,这相当于供了个隐形的财神爷在身边啊!打那以后,封战对蒋禹河更好了。
这会儿“财神校尉”更是把大夏最牛叉的一对儿师徒给他招来了,封战恨不能回去抱着蒋禹河亲上两口才作罢。
十天前,倭寇七艘大型宝船,载着五千多倭寇从牙山南面的邱城上岸,一路劫掠了十多个乡镇。
封战率兵一路追赶拦截,在斩杀了二千多倭寇后,剩下的畜生逃回了海里。
奈何,水师大营只有聊聊几艘中型船,无论是速度还是载人上都比不过倭寇的宝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再渡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封战亲自领着师徒俩到了伤兵营。
蒋禹河被单独安排在一个隔出来的小单间里。尽管数年不见,蒋禹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当年的愣头小少年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铁骨铮铮的青年,在战场上杀敌保家卫国。
只可惜,他这会已陷入昏迷多时,若是醒着,看到她想必会很高兴吧!
蒋禹清解开他的衣襟,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之前戴着平安玉符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绑玉符的绳子是她用从灵境里拿出来的,一种三阶妖蛛的蛛丝所制,刀砍不断,水火不浸。
这会不见,多半是这个傻二哥将它送给了别人。
蒋禹清诊断过后,发现他的外伤已无大碍,之所以一直昏睡不醒,是因为倭寇在箭矢上涂了河豚与某种植物的混合毒素。
蒋禹清先采集了一管血后,将之交给了邱神医。在毒素一道的研究上,她深知自已是远不如邱神医的。
之后,便用回春术直接探入他的体内,将他体内毒素从手指上割出来的小伤口处赶了出来。
在确定他体内再无毒液后,又是一个回春术甩了过去,他指上的伤痕顿时消失得无形无踪。
全程不过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