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道:“咱们大夏暂时禁止粮食出口,臣怀疑有人恶意囤积粮食,或者是走私出口他国。
臣曾派人调查过,发现确实有人在暗中大笔买入粮食,这些粮食几经倒手之后,全都落入到了一个名叫(吴明)的商人手里。
臣私底下问过我们浙州有名的几位大粮商,发现他们都不认识这个叫吴明的人。
能够有这种实力,买进这么大笔粮食的人,在浙州竟然无人认识,甚至都不曾听说过,这本身就很值得怀疑。
臣后来仔细推敲过(吴明)这个名字,越想越觉得他很有可能是(无名)。
也就是说这个人压根儿用的就是假名。”
景衍食指在桌上叩了叩,赞赏的看了浙州知府一眼:“你做的很好。”
仅仅只是一句赞扬的话,就让浙州知府受宠若惊。
“如今浙州粮价几何,缺口多少?”
浙州知府道:“臣半个月前就紧急同其他州府发了公函,请求协调粮食,到浙州协助渡过难关。
周围几府的粮商听说后,都紧急调了大批粮食过来。
然而这个无名像是个喂不饱的无底洞,无论我们调多少粮食过来,全都被他吃下了,着实来者不善。
截止昨天为止,整个浙州府尚有三十万担的粮食缺口。
如今百姓中间已是有了不少怨言,咱们再不想办法,浙州怕是要出大乱子的。”
知府为了这件事情也是着急上火,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嘴上的水泡是一茬接一茬,头发也是一把接一把的掉。
浙州府的官仓中,倒是有不少存粮,只不过这是为了防范灾年准备的。
一来在没有遇到大灾大难之时,他没有开仓放粮的权利。
二来,他要是把这批粮食投放到市场中,极有可能也是杯水车薪。
而且一旦发生自然灾害,粮食减产或绝收,百姓们要求开仓放粮时。
他拿不出粮食来,致使饿殍遍野,不仅朝廷饶不了他,他自己心里那关也过不去。
蒋禹清看得出来,这个知府是个有良心的,他会把百姓们放在心上,况且他已经是在极力的控制粮价了,并且做得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
景衍派了沧海无涯顺着知府已经探明的方向继续追查下去。
颇费了一番功夫后,终于查到这个“无名”。
原名“尼科,维多亚”,是南洋最大的粮商,资产十分雄厚,与之前被大夏剿灭的义诸海盗集团关系密切。
他同时控制着南洋数个国家的粮食,粮价,是南洋诸国的国王和首领除了义诸海盗集团外,第二个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的人。
不仅如此,见了面反而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否则一旦得罪他,整个国家都要遭殃。
甚至比义诸海盗集团造成的影响还要恶劣可怕。
这货在南洋嚯嚯还不够,如今竟然胃口大到向大夏伸爪子,简直不知死活。
大夏目前禁止粮食出口,夫妻俩推测,他一次性买进这么多粮食,肯定不会运回南洋,大概率是想做空大夏粮食,狠赚一笔后离场。
大夏全国的人口约为5880万,现有的粮食储备人均只有半担左右。可她灵境里囤积的粮食人均到了七担左右。
这么多粮食,她要是放出去,足够撑死这个南洋鬼子了。
夫妻俩让知府出面,租赁了几个大仓库,趁夜放进去两百万担粮食。
告诉他先投入市场五十万担,等对方全部吃进去以后,再投入五十万担。
第三次投入五十万担的时候,直接放话出去,浙州还有上千万担粮食,如此虚虚实实,再看看对方的反应。
夫妻俩接着又飞到了苏地和福州,也是同样的操作。
以浙州为例,第一个五十万担粮食放出去后三天之内就被买光,接着放进第二个五十万担。
到这里就打了一个折扣了,一直到十天后,才被全部买入。
蒋禹清猜测,对方很有可能已经爆仓了。
接着浙州又投入了第三个五十万担,同时放出话去,浙州还有上千万担粮食。
果然如蒋禹清所料,第二天开始浙州的粮价开始大幅下降,对方这是抗不住,开始释仓了。
第四天粮价就降到了正常水平。
到第七天的时候,降到只有正常二分之一左右,第十天时只有三分之一了。
蒋禹清立即通知各州府开始收网,以超低的价格大幅度买入粮食,一直到粮食价格恢复到正常价位,这才停止。
此战,大夏大获全胜。
与此同时,尼科.维多亚,在大夏亏损了将近百万两白银,赔的是血本无归。
将他这些年所存的家底,当进去了大半,不得不灰溜溜的逃离大夏。
他打定主意,这一辈子都不想来大夏(做生意)了。
大夏人实在太精明太厉害,也太强大了。
尼科.维多亚,在大夏铩羽而归。消息传到南洋,南洋诸国在狠狠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大夏也更加的敬畏。
他们忍不住开始脑补,一个州府就有上千万担的粮食。
大夏那么多的州府,加起来拥有的粮食数量,可能是一个他们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蒋禹清用现实战绩给大夏的官员们上了一课,关于粮食储备和粮食战争的课。
满朝文武,尤其是户部的官员们对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后,夫妻俩回到京城。
太上皇专门为他们,不,应该是为蒋禹清准备了一场庆功宴。
若是没有儿媳妇的远见卓识和和足够的魄力,刚刚兴盛起来的大夏,可能又会因为此事遭受重大的打击。
大夏的粮食储备工作也由此正式开始。
此时蒋禹清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进入了孕晚期。
腹中的两个胎儿,每日都会吸收大量的灵力,由此可以推断他们的天赋都不会太差。
奕奕得知娘亲肚子里怀的是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后,简直高兴坏了。
早早的就开始给弟弟和妹妹取小名。
他喜欢糖果,就把弟弟叫做果果,妹妹叫糖糖。
名字充满了童趣又简单好记,夫妻俩一致同意,这可把奕奕高兴坏了。
每日里掰着指头数,弟弟妹妹还有多少天才会来到这个世界与他见面。
小家伙的功课很好,老师们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然而作为储君,除了日常的功课,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时间也安排的很紧。
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床,跟着父亲一起上朝听政,下朝后吃过早饭,就要去上书房读书上课。
中午吃过午饭后,会午睡小半个时辰,下午则去御书房,接受父亲的教导,学习如何看奏折。
景衍还会就当天朝议的事情,让他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并且加以引导和指正。
只有晚饭以后,奕奕才有时间来看蒋禹清,和娘亲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说说话。
或者是陪皇祖父母,出去走走,逛一逛御花园。
蒋禹清怕儿子绷得太紧,同景衍商量后,每上五天课就让他休沐一天。
这一天不用上课,不用听政,也不用去御书房,纯粹是属于孩子自己玩乐的时间。
因此,休沐日也是奕奕最快乐的时候。
七月底的太阳,晒得人头昏脑胀,毒辣的想要把天下的一切生物都晒成干儿。
恰逢奕奕休沐,他问蒋禹清和景衍,可否去泰安农庄玩。不仅可以去看他的大象,还能去那里玩水。
夫妻俩爽快的应允了,并且,景衍还特地多给了他一天假。
奕奕一到农庄,就和庄子里的孩子们玩到了一起。
在几个大孩子的带领下,脱去了长衣长裤只穿着一条小裤衩,就跳进了山溪里玩水。
山溪的水清凉又清浅,水深只到孩子们的腹部。
蒋禹清又派了有为和无名看护他们,完全不必担心孩子们会因此溺水。
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甚至一度不想上岸。
其实蒋禹清也想玩水,只是她现在的肚子太大了,低下头连脚尖都看不见。
景衍和一众长辈们怕她在溪边滑倒,看得很紧,轻易不让她靠近水边。
好在还有一片晚熟的葡萄林和西瓜地可以玩儿。
老太监自打出宫后,也不知是吃了灵乳的缘故,还是心情开朗了,身体状况十分不错。
原本快要白完了的头发,已经黑了一半多,走起路来也雄赳赳气昂昂的,同人斗起嘴来,也是精神头十足。
蒋禹清估摸着,他再活个十多年肯定没问题。
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儿。
李德顺老家的亲侄儿,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他退休后被皇后安排在泰安农庄养老的事情。
竟然不远千里的跑到京城来,想要接他回老家养老。
李德顺那是什么人,说是人精也不为过。
从前二十来年都不曾联系过,如今突然跑来京城说要接他回老家去养老,这其中打的什么主意,他能不知道?
他如今在农庄吃的好,住的好,还有一帮子老家伙们每天斗嘴儿打趣,种地下棋。
干孙女带着孩子还会三五不时的来看望他们,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何苦要千里迢迢的跟他回老家去。
就他这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德性,只怕一跟他回到老家就会被软禁起来。
到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等被榨干了所有银子后,再一根绳子送他上西天。
因此在他侄儿第一次提出要接他回去养老的时候,李德顺就一口拒绝了。
他侄儿并不死心,三天两头的跑到农庄来撒泼哭闹。
农庄里的人都知道李德顺的态度,因此并不惯着他,直接放出了庄子里的大狼狗,追的他哭爹喊娘的。
如此两次之后,他终于死心,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