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楼的三楼,自从这几个皇子频频来访之后,其他的达官贵族便很自觉地退到了永宁楼的二楼,免得惹出闲话。
最近正在风口浪尖上,太子秦征、三皇子秦越与四皇子秦战在朝廷形成鼎足之势,斗的不可开交。
近日得知太子秦征在南岭之地找到一座金矿,三皇子秦越便带着追随自己的八皇子秦川与十二皇子秦阖到永宁楼这里密谈。
方才大声嚷嚷的那个,便是十二皇子秦阖。
他是个急性子,也没什么脑子,但母亲是秦天孚现在的宠妃,在秦天孚那里颇有几分分量,秦越也是用了各种手段才把他拉拢到了自己这里。
“无碍,看他们的反应应该没有听到,十二弟以后要慎言。”秦越道。
他还需要秦阖,自然不能责骂他。
不过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确信刚才那个房间的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秦越等人进了他们常去的厢房之内,没一会儿,小二带着一群下人将饭菜都送了过来。
“三楼还有其他客人?”秦越问道。
“算不得是客人,那是我家老板的朋友。”
“既是朋友,安排在二楼便可,怎么送到三楼?”
“对啊,若是他所有的朋友都可以到三楼来,那永宁楼还是永宁楼吗?”秦阖哼了声,不满地道。
小二赔笑道:“听说是我家老板的救命恩人,所以十分尊敬不敢怠慢,小的在永宁楼干了这么多年,也只有此一例罢了,还望殿下勿罪。”
“把他叫来,就说我们几个要见见他。”秦阖傲慢地道。
“是,几位殿下先用膳,小的这就去安排。”
小二退下之后,秦阖眸中闪过一抹狠色,“等那人来了,打听得他的情况,便派人把他做掉。”
秦越和秦川没有说话,但那神色,明显是认同了秦阖的作为。
秦阖年纪小,自然比不上秦越与秦川的心机,很多脏活都是由他来干,而他自己也在这些事情上尤为热衷。
秦越与秦川都乐意如此,他们都不愿明着脏了自己的手,这样一旦事发,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三哥,金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秦川换了个话题,神色凝重地问道。
秦征拿到金矿,就相当于有了无穷无尽的资本。
上可以讨好皇帝,中可以拉拢朝臣,下可以拓展势力。
无论哪一个,都是他们不愿看到的。
“金矿在秦征手里,我们不可能在他知道金矿存在的情况下据为己有,如此,只能把金矿的事捅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工部那边是太子和四哥的人,捅到明面上,我们恐怕也捞不到什么好处。”秦川小声地道。
秦越眸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八弟,三个月前李工部奉命去淮阳府修建天河大坝,你可知他暗中帮太子贪墨了多少银两?”
“你拿到证据了?”
“不错。”
“太好了,这样就能把李文安这个老家伙拉下来,太子那边也少了一个左膀右臂。”
“不过新上任的工部尚书人选我还没有确定。”
“……”
关上房门,秦琬看向萧冽,“是秦越。”
萧冽点头,在他还未出事的时候,就属太子秦征和三皇子秦越拉拢他拉拢的最积极,对秦越的声音,他记得十分清楚。
所以在听到他们对话的那一刹那,他就立刻拉着秦琬进了屋子里。
秦越的身边还有十二皇子秦阖。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秦阖就是皇宫之中带头欺辱她的人,秦阖虽然年幼,但仗着自己的母妃是宠妃,在宫中横行霸道。
他以作弄别人为乐,让别人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那一年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原身的宫里本身就被削减了炭火,每次吃饭也都是冷饭冷食,内务府送来的衣服也总是最丑最单薄的。
她用冷食勉强填饱了肚子,穿着单薄的衣裳按例去给皇后请安,回去的时候,秦阖故意把她推到了冰冷的荷花池里。
若不是杏儿求来的太医心善,偷偷给了他们一些炭火,原主恐怕会死在那个冬天。
而这,只是众多事件中的寥寥一件罢了。
“你有什么想法?”萧冽察觉到了秦琬眸底的情绪,问道。
秦琬勾起唇角,“没什么,只是听到他们提到金矿有些兴奋而已。”
“你想要?”
他那副语气,仿佛秦琬说想要,他便能拿来似的。
秦琬道:“再说吧,咱们最好还是现在离开,估计马上秦越就会派人来让我们过去,我知道临街的东安巷里有一家好吃的菜馆,要不我们到那里看看?”
两人商定,等到那小二带着人来上菜之时,屋内的人已不在了,只留下了一张雪白的银票。
星辰寥寥,夜色漠漠。
秦阖与秦越秦川两人耍弄至半夜,才乘着车马回王府来。
秦阖被封为永王,王府坐落在东城临安街,在这寸土寸金的东城区,占了近百亩的土地修建宅邸,不仅违了规制,还在其中极尽奢华。
此事被朝臣弹劾了数次,但秦天孚只是口头斥责了几次,并没有深究其罪。
秦阖一边从各地搜刮奇珍异宝殷勤地讨好秦天孚,一边暗地里威胁那些朝臣,渐渐地,倒也没人再提起此事。
秦琬见过了皇宫府库、太子府库、兴王府库,还有兴王的军备所,但看到秦阖府库的那一刹,还是不禁咂舌。
除了兴王的军备所之外,其余府库一般都只是一座楼,而秦阖的府库却是一片宫宇。
前后左右四座高楼,中间两座飞桥,将这四座高楼衔接在一起。
其他人都是把那些宝物私藏在库房里,而秦阖则是好似办了个展览会一般,生怕有人不知道他拥有这么多宝物。
秦琬把四座高楼搜刮了一遍之后,走的都有些累了,干脆在朱雀楼的摘星台上休息。
在这里将整个永王府揽入眼底,此刻秦阖喝的酩酊大醉,在一众人的搀扶簇拥下前去一个侍妾的住处。
秦琬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本来这趟来,她没打算对皇室的人做什么的,但现在,她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