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生,静王就不好再装得病那么重,可又不想上朝,就说听闻山东有一处温泉,最宜养病,请了假,顺理成章,大大方方地带了双儿和孩子们出了京城,然后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处理事物,也让孩子体会一下民间疾苦。一年时间里,倒有大半年是在外面度过的,只是到了皇上寿辰和春节的时候,到宫里应应景。日子过的倒真是如闲云野鹤般,自在逍遥。
在这中间,他们还去看了一趟静王的姐姐敏儿公主。敏儿公主十五岁就嫁给一个边关无名小将为妻,结婚三天就随着丈夫奔赴边关,众人心里都道皇上心狠。不过,敏儿丈夫倒是个雄才伟略之人,每每打仗,总是凯旋而归,官阶自然是步步高升,静王他们去的时候,已位居副统帅之位,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贤王妃的爷爷李大将军。敏儿公主也有了两男一女,夫妻二人也倒是琴瑟和谐。前几天得到消息,说贤王妃的爷爷进京述职,皇上见他老态龙钟,不忍他再到边关受风霜之苦,就让他在京城做事。因此军中大部分事物,都交给了敏儿的丈夫、驸马爷了。
静王也慢慢把那复仇的心思放下了。他说,母后出身书香门第,也是独女,自小得到父母宠爱,嫁进宫又得皇上珍惜,心里已是知足。母后中的是一种叫做“蚀骨粉”的域外奇毒,这种药开始不觉,等到一有症状出现,已是毒入骨髓,无法可解。母后知道后,说道:“我本来担心有一天年老色衰,你父皇移情他人。我是被娇宠惯了的,到时候我情何以堪。今儿倒要谢谢这下毒之人,让我在圣宠正隆时离开,不用受冷落之苦。唯一担心的,是你们姐俩。但愿你父皇看在一场情分的面子上,疼惜你姐俩。”当时静王年小,听不懂,但记下了母后的话。如今想来,母后心中无恨,报不报仇,也就无所谓了。再说,报仇就要夺位,想父皇,也算是一代明君,那又如何?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最后周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当真落了个孤家寡人。不若现在,随心所欲,尽享天伦。双儿见他如是,当然高兴。
转眼又到了中秋,静王带了全家,赶回京城给父皇祝寿,一家人坐在马车里,不慌不忙,笑笑闹闹的,眼看离京城也就两天的路程了,有人送来一封密信,静王正在听靖儿背书,就没上心里去,让王总管看了再说。王总管看完,脸色大惊,急忙道:“王爷,大事,你亲自看看吧。”
静王看王总管脸色不好,就接过书信。看完也变了脸,冷笑道:“我放过他们,他们倒不想放过我!”双儿拿过信一看,原来是一个什么“玉剑门”的杀手组织,接了任务,务必要把静王全家在回京以前杀死,以绝后患。双儿脸都白了,问道,“怎么办?”静王看着她笑道:“无碍,自保的本事,你夫君还是有的。” 又对王总管吩咐道“去离岛。另外,招人。”然后接着让靖儿背书。双儿看他神情自若,也放下心来。
马车掉头往东,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双儿听见有惨叫声,撩开窗帘,见远处隐隐越越有人厮打格斗,离得远,看不清楚。马车已是快了很多。静王依然神色如常,陪着孩子们聊天玩耍。不消一刻,周围又回复了平静。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有一只白色的鸽子,扑棱棱飞进来,停在静王肩上。双儿知道,那是静王和云娘联系的信鸽。静王捉住鸽子,从鸽子腿上取下一个纸卷,展开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就变了。双儿十几年来从没见静王如此神态,知道这次是到关键时候了。看静王在深思,从他手里抽出纸条,纸条上只有两个字:“父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