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区区十两碎银子而已,至于让我苏金秀丧良心赖账?”苏金秀说这话时,完全忘了,她看不上的区区十两银子,是朝人家宋元清借的。
嗯,这不怪她口无遮拦,实在是被这个小痞子给气得。
李春和对苏金秀写借据这事儿,更有他的理解。
他觉得苏金秀行事有度,办事儿利索,从一张借据上,就能看出她的人品高洁来。
唉……只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被杨家给磋磨了五六年,贝纳无情的杨怀恩给抛弃了这么些时日,真真是瞎了杨家人的眼,可惜了这姑娘这一身的本事。
不得不说,李春和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有着大家族人的敏锐,也有这老狐狸一般的思维,所以,苏金秀一提出要休夫,他立马就做了决定,这姑娘……他若交好,想来他日定能得到大好处。
咦?不对,不是他日,而是现在,现在自己手里拿着的不就是赚钱发财,壮大自家门楣的好机会?
曲辕犁?
这东西叫曲辕犁?
刚才苏金秀一说出这耕犁的名字,李春和就立马点头赞许。
可不就是应该叫曲辕犁吗?瞧瞧这耕犁的前头,不是现在他们用的直直的,而是弯曲形的。
瞧着图上所画,想来不用试验,也能看得出,那扶着耕犁的庄户人,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一点都不累的样子呢。
“金秀啊,”心情十分愉悦的李村正,叫着温和地叫着苏金秀,道,“金秀,你这一趟去县衙休夫,恐怕会遭来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非议,你……你可想好了?”
苏金秀点点头,神情异常地坚定,心里对李村正的关怀十分慰贴和感激,笑着道,“是,村正叔,从我决定要休夫这一刻起,就坚定了心念。
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哪怕粉身碎骨,我都要休了那个畜生。作为一个男人,既然不能护爱妻儿,又无情地想要人命,我不休了他,难道留着过年等着他回来杀了我们娘几个?”
宋元清坐在一旁没搭话,但是心里有了主意。
苏金秀没有就曲辕犁的事情急着谈合作的事儿,而是将那图纸交给李村正之后,就要告辞回家。
李村正瞅着手里的图纸,就是一愣,“金秀,你……你不怕叔把这图纸私吞了?”
对于这份无比的依赖和信任,李春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
“村正叔,”苏金秀神情在这一刻,是无比地郑重肃然,她道,“在我被杨家逼得快要断气了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
如果谁来帮我一把,救我一救,那么,他便是我苏金秀这一世的亲人。只要不利用我这份情分,拿我当傻子一般戏弄,我定然会无偿报答。
村正叔,昨天在杨家,您虽然做了您是村正该做的事儿,可有些话,您尽可以不说的,但是,您还是说了。
为我这个没有任何人撑腰做助力的人,说了公道话,所以,这张图纸虽然值钱,值很多的钱,但都比不上您和婶子对我的这份恩情。”
一席话,苏金秀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程氏搂着她就又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