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先生是吗，你好，我姓吴。请上车吧。”
要不是人家叫出了自己的姓，丁晟还以为闹误会了。莫名其妙的上了车后，丁晟就问到
“吴先生，李先生呢？”
“我们交班了呀。他回家了。”
“啊？你们就2班倒在这边等着？”
“是的。”
“车里这么热。怎么待得住啊？” 丁晟以为司机就是在车上等着。
“不在车里的。我也在酒店开了个房间的。刚才你们打电话给我，我刚好在吃饭。“
“也是那家粤菜馆吗？”
“啊对对对对。”
丁晟无语了。难怪觉得这位司机师傅有些眼熟。原来刚才也在那吃饭。
“那家菜味道是不错。就是价格不便宜。”
“是啊。毕竟在酒店里面的。一般都是吃他家的装修和 服务嘛。还好可以挂账。不然我也不舍得去那里吃。”
“……” 丁晟看了眼助理。暗自庆幸还好刚才自己没掏钱。不然不是白花了。这南方的狗大户，这么豪的么？
司机路贼熟。20分钟不到就把人送到了。
“我在附近找个地方停车。您稍后需要用车就打电话。”
“好的好的。辛苦了。”
丁晟两人都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要错乱了。
你说浩渺热情吧。一个正经接待的人都没有，从老板到高管全都消失人都不见了。把自己二人丢在酒店不管不问的。吃饭都没人招呼，还要自己下楼去饭店吃饭。
可你要说不热情吧。酒店是五星级的行政房。吃饭在酒店挂账，想吃啥就吃啥。而且还派了一台车2个司机24小时待命。
仿佛某种东西把之前丁晟遇到的一些商务礼仪全都割裂开了。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然后通过另外一些东西又串联了起来。
具体来说，就是钱。
丁晟都没好意思跟那位司机打听这种2班倒的工作薪水是多少钱。他怕自己的助理接受不了。甚至怕自己也接受不了。
到了约好的地方，丁晟掏出的电话打出去。电话那头言简意赅“ 8006，老刘定的房。直接上来。”
挂断电话，丁晟直接找在门口的迎宾说到“ 8006房，刘先生定的。”
一位迎宾把丁晟请了进去。
这是一家商k ，看装修，档次还挺不错的。跟着迎宾到了8006房，推门进去，里面已经坐了1人了。看到丁晟，正拿着酒水单在看的男子赶忙站起身迎了上来。
“哟，老丁，好几年没见了，你丫居然胖了这么多？” 胡正祥勾着丁晟就是一巴掌拍在丁晟的肚子上。
“嗨。 别提了。我自从开始负责公司的销售口，那是成天白酒啤酒洋酒红酒轮换着来。怎么可能不胖。”
“还有红酒？咋的，还要出卖色相啊？那苏澄能乐意？”
“什么啊！是红酒兑雪碧！”
“哈哈哈哈。瞎几把说。现在哪里还有兑雪碧的。都是兑绿茶好吗！”胡正祥笑骂道。
丁晟和胡正祥以及订房的那位老刘，三人是当年在鲁大集成电路专业的同学。只不过后来丁晟留在了家乡工作，进了浪潮集团。而胡正祥和另一位刘戈则是南下来了鹏城。说来也巧，两人分别进了onda和七彩虹。都做到了中层领导的岗位。
“你这是过来鹏城干啥来了？住哪儿？待几天？“ 胡正祥合上酒水单，掏出烟给丁晟散了根。又扔了根给 丁晟的助理。
“过来签个合同。甲方给安排的，住在那啥凯宾酒店。订了7天的 房。”
“卧槽，7天？凯宾啊？吹吧你。现在哪有这么大方的甲方。咳咳咳咳咳”胡正祥一口呛到。一边咳嗽一边摆手。一脸的不信。
丁晟不废话，掏出房卡给胡正祥看。
“卧槽，还真是。” 胡正祥仔细端详才确认是真的。
“还是行政房。”
“……卧槽。你是不是出卖你们公司机密了。你可当心进去。“胡正祥一听还是行政房，更加酸了。
虽说他也不是没出过差，没住过酒店。甚至还出国去过马来和漂亮国。至于湾湾那更是常去。而且还是作为甲方去的。那也没有过这种待遇啊。顶多五星酒店 开个标间给你就不错了。
“放你娘的拐子屁。我是那种人？我也是一头雾水呢。本来在泉城谈得好好的。说好明天签约，今天跟甲方的那帮人一趟飞机过来的。结果出了机场……嚯~甲方没人了。把我交给一个小姑娘。安排在酒店住下。又安排了一个司机。开着辆大奔接送我们。不瞒你说，我当时都感觉自己被人卖猪仔了呢。不过还好。我俩晚饭就在酒店的那家”悠然居“粤菜馆吃的。两个人造了1600多，全都是挂的房费的账，我俩分币没付。你说这甲方，客气吧。人都不见。敷衍吧，出手又大方。真的是……你们这的人都这么奇怪的么？“
听着丁晟花式凡尔赛。胡正祥已经酸到裂开了。
“打住打住。你这是过来签多大的单啊？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多大的单子暂时不能说。这不是还没落到纸上么。明天，明天签完单子，我做东。请你们俩好好搓一顿！” 丁晟虽然很想继续凡尔赛。但是一些规矩还是知道的。自然不可能犯错。
胡正祥一听也明白其中的厉害。也不以为杵。赶紧换了个话题。
“这老刘怎么回事，这会还不到。该不会是放我们鸽子吧？“
“我说老胡你这人，心脏了看谁都是黑的。我这不是忙么。你走运，你们显卡就那么几个规格，备货足。我们做主板的，规格海了去了，每个规格的都不敢做多了。急单来了只能加班加点的搞。我可惨了。这次这个急单，把我老命都快催走了。“
刘戈说着话就推门进来了。很显然听到刚才胡正祥的吐槽了。刘戈一边反驳，一边跟丁晟抱了抱。
胡正祥在七彩虹，刘戈在onda 。这次被颜浩带着两个大姐头杀过去，逼着老板把产能挤爆了。
老板不好过，手底下的自然也不好过。加班加点还是轻的，那只是身体 上的负担。可是老板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还亲自在产线上盯着。那股精神上带来的压力才是最让人心力憔瘁的。
要不是哥仨当初一个寝室关系特别好，又好几年没见了，胡正祥和刘戈压根都没精神头出来见面。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放松放松。要了一瓶百富，又要了2打啤酒。又让人把”梅姐“找来了。
“梅姐“就是妈咪。人一过来看到刘戈就笑了。
“各位老板，晚上好。哟，刘总，您这过来也打个招呼。我也好给您留几个好的不是。” 听得出，刘戈常来。
“那梅姐你肯定是有办法的。我这位兄弟好几年不见了。今天可一定要让他尽兴。” 刘戈笑到。
“诶，那我去看看，给您几位挑几个好的。” 说完，这位梅姐急急忙忙的就出去了。
丁晟面色如常，可是身边那位小助理就有些紧张了。他刚从大学毕业不过1年。这种阵仗还没经历过。刚才那位梅姐的样貌身段都很能打了。不敢想象等下带人过来后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场景。
小助理正在一旁心猿意马。那位梅姐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6位美女。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那质量可是相当高。个个都是走在街上回头率极高的那种。其中还有小助理的心动款。
暗自祈祷千万要留下别被3位老流氓挑走了。
也许是自己的祈祷感动了老天，还真如了他的愿。于是他顺利的带着自己的心动款躲到远远的角落里去了。
酒水上来后，女孩子们就忙活起来了。还有人自作主张的要了半打绿茶用来掺威士忌。那位梅姐则是端着酒杯开始挨个敬酒发名片。
跟丁晟喝酒时，梅姐还自我介绍到
“老板你好，小姓梅，是这里的营销副总。老板以后多来玩呀。我干了，您随意就好。”
丁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了。
他也是刚挂了副总，也是主管营销的。
喝了酒。收下名片后。丁晟尴尬的笑笑。
本来还打算跟老同学炫耀一下自己刚提了职。这下好了。今晚总归是不适合再提这个话题了。
还好那小子躲得远远的。他可千万别太会来事啊。千万别想着捧我跟他们俩透露我现在已经升了副总，主管营销口。千万别！
喝着酒，听着歌。回忆了一阵子当年。情绪到位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老丁，你这次过来是跟哪家做生意？” 胡正祥又老话重提。
“你猜！” 丁晟这会不再拒绝了。反而卖起了关子。
“这我到哪猜去。你刚说的那情况，倒像是新公司的做派。”
“什么做派？” 刘戈刚才没听到。
丁晟又给他复述了一遍。
“这怎么猜。鹏城这边it企业太多了。你先说说采购的量吧。”
这话问的也没毛病。而且他们俩都是做民用产品线的。跟 丁晟不是一个赛道。压根就不存在竞争关系。况且大家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信不过。这会那位小助理正在那边卿卿我我呢。没空关注这边。
“这么说吧。我们大半年的产能全被包了。“丁晟微笑到。
“大半年？我记得你们浪潮去年产值都接近10个亿了吧？那岂不是5亿往上？这么大的量？“
胡正祥和刘戈二人都惊呆了。
“对，这还只是第一批。后面还有第二批。” 丁晟抿了口酒。
“卧槽。你小子发达了啊。该不会是搭上企鹅的车了？还是金蝶？”
这么大的体量，做派又那么豪。指定不会是isp那帮人。否则丁晟这会正在酒精沙场奋战呢。哪能坐在这里抱小妞。
“好了，不卖关子了。浩渺你们知道吧？”
”！！！！“ 胡正祥和刘戈那可太知道了。
他俩最近的痛苦全都来自这家公司。
“不是，你们俩 什么表情，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丁晟诧异到。
“等等，你先跟我说说，谁找你们谈的业务。”
“浩渺的人去泉城找我们谈的呀。乌泱泱来了一大帮子。单单一个测试就搞了7天。带队的人姓宋。还有个姓区的。”
“宋桥？“
“啊对对对，怎么，你们认识啊？” 丁晟诧异到。
“认识，但是不熟。这单业务就是他拍板和你们签下的？”
“算是吧。不过最后他们老板过来了。“
“是不是一个看起来跟学生样的小子？” 刘戈问到。
“啊对对对，要不是宋桥跟我确认，打死我都不信。老刘你认识他？”
“认识，我太认识他了。当初跑到我们公司，要走了20%的股份。你们浪潮这波可算是搭上快车了。听哥一句劝。回去赶紧研究研究加产线的事吧。不然……嘿嘿。一天天的，尿都是黄的。“
“也要走了我们家20%。老刘这阵子这么狼狈，就是他亲自来要产品了。本来最近装机量就暴增，结果还来个急单。把我们俩家可愁死了。我们七彩虹还好。主要做显卡。老刘他们onda就惨了。“胡正祥摇头到。
“怎么？他们很霸道？“ 丁晟一听浩渺甚至是颜浩本身还有黑料。不由得上了心了。
“也不能说是霸道吧。具体是这么回事……”
刘戈把他所知道的都跟丁晟说了一遍。
“不过，他这些也还是c端的影响力吧。毕竟没谁会在星纤网买服务器不是么？” 丁晟觉得刘戈有些小题大做了。
“那如果企鹅也跟进呢？”胡正祥说到
“企鹅？对啊，浩渺还是企鹅的股东呢。可是，企鹅毕竟是一家上市公司，浩渺的股权比例也不高，他能影响到企鹅跟进？而且，企鹅主要业务在游戏这块啊。不是我自己泄气，游戏服务器这块，我们浪潮目前还真干不过那三家。” 丁晟直接闷掉一杯纯的威士忌。直咧嘴。
也不是技术方面的差距太大。主要还是核心配件不足，漂亮国的上游供应商一直在搞差别对待。浪潮不是拿不到高性能的服务器cpu ，可是不但价格高，而且货源非常少，求爷爷告奶奶也就象征性的求来几百片。而且，这其中一部分还要被上级部门给协调走。
具体协调去哪了。丁晟大概知道一点。但是不能说。说了真的会出问题。
“其实，也还是cpu的问题吧。” 刘戈一语中的。
丁晟无奈的点点头。
“如果。咱们三家能集体采购，说不定能搞点尖货回来。” 胡正祥幽幽到“就跟她们娘们买包似的。垃圾买多了，总能买到限量款的。不是么。”
丁晟听闻这话，眼睛陡然一亮。但是随即又暗了下去。
“这也就是说说。就算真能集体采购一批。那这些尖货。怎么分呢？你们也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
“除非……”
“除非……”
胡正祥和刘戈突然一起说到到。
“除非有个人能压得住咱们三家。或者说，能整合咱们三家的利益诉求。”丁晟接话到。
三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