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这个冬天很冷

这个冬天非常寒冷,杨元奇的心也是冷的。

木波镇三个哨岗遇袭,西夏这次侵袭,竟然就是为了拔出哨岗,哨岗军发出了警报,西夏人却没有退。

当上百人围攻哨岗,从下面大门加云梯同时进攻的时候,哨岗的战事没有了悬念。一个哨岗总计十个人,全员战死。

西夏人的目标非常明确,拔除哨岗。

燕小乙的哨骑援救了这个哨岗,除了打掉一个十多人的尾巴,再没收获。周边几个城寨也是同样的情况,西夏人一击而走。各地都有损失。

军营大帐,气氛很沉闷。

朱武道:“这个冬天这类骚扰不会少了,明年西夏人一定会用兵。他们就是一次一次的打击哨岗。”

朱应说:“其中两个哨岗损毁非常严重,如果他们持续骚扰。那哨岗其实用处不大。”

处于守势的军队就是这么被动,这类偷袭是很难防住。除非你天天守着才可能打到伏击。这样队伍就必须长期在那带驻扎。

燕小乙道:“干脆撤出来,哨骑能提供那带的战场消息,我们控得住。”

杨元奇摇头:“缺了哨岗,短期哨骑可以承担这个任务,长期下来人困马乏,真到了要用的时候,哨骑战力下降太快了。”这里还遇到一个问题,那就得哨骑和偷袭的西夏人长期追逐,时间还是他们选。

朱武说道:“杨头,木波镇的防御做个整体调整吧。把后方的市场的人全部迁走,这里可能会是明年西夏用兵之地了。我们不缺这两天的时间。只要加强土堡防御,不让对方偷袭得逞就行。”

这是一个全面收缩的方略,这也是个示敌以弱。如果后面几次西夏偷袭哨岗发现都没人,那极有可能下次用兵就会从这里来。你连哨岗都不要,那试试镇子好了。

这个策略最大的问题是木波镇后方的村庄,西夏兵是有可能利用夜色绕过木波镇偷袭周边的村庄。这和章楶章帅的方针不符合,他是屡次强调保民的。

吴用突然想到一点:“西夏这种偷袭,他们一击而走也是怕伏击。他们收到的命令应该也是借机拔除哨岗。只要集中哨骑两百人,时不时白天往哨岗前出一段路程,多转转,西夏人会有所收敛。要注意的就是燕小乙不能被伏击,这个只要谨慎一些。我们的步兵司也可以派营跟过去。反正队伍都得拉练。如果西夏要和我们打一战,那就战!”

朱武也道:“哨岗周边多布置工事,不用人值守,守着木波镇就行。他们要敢绕过去,打疼他们一次也会收敛。”

杨元奇想了想,就这么来。那样没那么被动。只要对面西夏不是大军前来,要打这一战他们也要考虑,一旦有了这个顾忌,他们哪怕晚上也找时间袭击也不敢太深,他们是看到了我们这边有不大不小的一只骑兵,要是被咬住,他们也很难脱身。

……

章楶心里也很冷,几个地方遇到小规模袭击,对于他来说不是大事,但监军已经在问,而且这种战事,对军心影响很大。东损失十多个西损失十多个,多来几次人就会难以平静,失了分寸。

章楶又不能说这就是当年弃守前方寨子的错。前方寨子最大的优势是接近荒漠,这样西夏要想过来偷袭得越过荒漠,这种来回只为骚扰一下没有人愿意干。现在前方寨子丢了,西夏人有了立足点,那后面的寨子很容易被侵袭。

章楶只能抗着这事,他必须找到机会重创西夏,然后往前推出去,不管政事堂怎么想,这就是他的方略,他得压缩西夏人的生存空间,他得打掉那些立足点。

……

这是一个非常难熬的冬季,前方屡屡被侵袭,章楶也没有任何完全的办法,他只能待在庆州硬撑,告诉政事堂这不过是小袭击。

木波镇倒是平静很多,西夏人始终没有打算打一场大战,晚间哪怕他们又去偷哨岗也没人。反倒有一次差点被撞上咬住。

杨元奇不清楚的是,他对面的三千骑兵就是胡其所,被他打怕了的一个人。

胡其所接到的命令是冬天借机拔除对面的哨岗,这个军令他是做到了的,他对面的三个哨岗已经被他毁得差不多,那里晚上也不见有人了。至于其他位置有人还敢时不时深入一下偷袭点村庄,别人敢,他实在没这个胆量。他不想他手里三千骑兵在这个冬天和对面木波镇的宋军对决,他其实面临的问题比杨元奇更大,他也是没有援兵的。冬天他的寨子没多少军粮,大军压根没来。

……

这个冬天,开封朝堂也不是很平静,关于西夏战事又出现了一次争论。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有种预感,明年西夏人还会来,冬天他们费时费力不会只为恶心宋朝一下。

这意味着朝廷必须准备钱,旧党当政基本的策略就是安民,朝廷节流。新党的新法对于大宋财政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不难看。旧党的这套理念更趋于休养生息,安民就会减少收入,所谓不扰民,各种税负原则上就在减少,节流的钱有时候还不够花。大宋的顽疾冗官冗兵又有抬头的趋势,这更让那点钱不好花。

朝堂的争论也在于此,钱怎么花。这场争论对于前方战事非常不利,因为钱更多还是花在了内部上。

苏辙的一个奏章得到了通过,关于大宋官员增多如何处理,他的方向是职官还是不能乱开口子,这样很容易引起混乱,到这里,这事处理没多大问题。关键散阶他的想法还是养着,而且散阶多了也能平息很多官员的不满,没有职官位置,起码还有薪水拿,少拿点而已。这是一个让他得到很多赞溢的折子,只是苦了大宋的户部。

杨元奇听到这事情实在不知道如何评价,苏辙对杨家有恩的。他亦然认为这没解决大宋的问题,只是把事情拖着,拖得越久这个负担只会越重。不得不承认,这点官宦阶层又很喜欢这个处理方式,这是一个一定能通过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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