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承诺一守就是上千年,有些人手一牵就是一辈子。
可能这也是一种竹林精神吧!
阮哲从小就知道稽雪依体弱,他们俩个结合注定是不能白头偕老,甚至是无法孕育后代。可是,阮哲就是喜欢稽雪依,喜欢看着她笑,看着她吹箫,甚至是她生起气来他也喜欢。
稽雪依很少生气,她从小就被父母严格教养,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无所不学,茶道,花道,香道也是必修课。这样教养下来的她娴静似水,才华满腹,才逾苏小,貌并王嫱;韵中生韵,香外生香。
只可惜身体太弱,一日里总有半日病恹恹的。
阮哲人长得风流潇洒,又满腹经纶,是山阳县最亮眼的那个人。
阮哲偶尔也会专门逗稽雪依生气,她每日里总是安静地像一只小猫,只有生气时阮哲才会感到她的生命是鲜活的,甚至是健康和强壮的。
两个人结婚以来从未红过脸,总是夫妻鹣蝶情深,琴瑟合鸣。两个人相依相伴,只是差个孩子,稽雪依身体太弱了,无法生育。
她看着阮哲一日比一日老去,头上白发渐生,却膝下空虚,总觉得对不起他。稽雪依也曾试探着问过阮哲如果她先走的话,留下阮哲一个人怎么办?
阮哲毫不犹豫地说道:“你如果先走,我的心也就死了,一个心死之人就无所谓怎么办啦!”
稽雪依接着话题说:“那趁我活着时给你挑一个伴儿,至少能照顾你生活的人,好不好?”
阮哲却生了气,他对着稽雪依说道:“你知道我今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不是当大官功成名就,也不是绵延子嗣儿孙满堂,而是和你稽雪依白头偕老。所以,为我的梦想,你必须好好活着,我不需要孩子,除非是你稭雪依生的孩子,明白吗?”
稽雪依听到阮哲这么说,即喜又惊,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她知道阮哲是个固执的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那就是结果,无需争执了。
阮哲也明白稽雪依的身子在一天比一天弱下来,稽雪依是胎里带下来的弱症,生命就像是风中的烛火,摇曳飘渺,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熄灭,他除了精心照料稽雪依的生活外,只有不停地给她打气,让她明白她的命就是两个人的命,只有努力活下去阮哲才也能活。
所以,今天稽雪依除了夫妻琴箫合奏了一首长曲子外,竞然还想到紫竹林边去走走,阮哲开心极了。
他搀扶着她的手,缓缓地往紫竹林边走去。
稽雪依望着英俊帅气的丈夫轻轻叹了口气,阮哲知道她的心结宽慰道:“又叹气做什么?是觉得身子不好拖累了我,还是觉得没给我生下一男半女呢?”
稽雪依轻声说道:“都有,只是还有一层你却没想到,如果我先走了,再也看不到你会不会心里想得慌?越想越觉得不舍故而叹气。”
阮哲一听笑了起来,用手捧住稽雪依的脸端祥了半天,方才说道:“既然舍不得我,就应该牢牢地把我抓住才对。你只有努力活着,才能死死地抓住我不是吗?”
稽雪依抓住阮哲的手,紧紧地握在胸前,使劲点头道:“是呀,我必须紧紧抓住你才行,否则我若离去可就真的见不上你的面啦!”
阮哲一听,忍住了心头的伤感紧紧地拥抱住了稽雪依,半天也舍不得分开。
而这一切丁尔康和杜衡都不知道,他们还沉浸在终于到达山阳县的喜悦中。丁尔康和杜衡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他们对“竹林书院”的第一印象。
丁尔康说道:“在凤台府时我觉得天下最棒的就是咱们“怀覃书院”,来到“竹林书院”才发现有些东西还真的是没法子比,例如“竹林书院”它只要安静地座落在眼前,不用言语你就知道他绝不平凡,那种穿越千年的气质就是任何书院都无法比拟的!”
杜衡也兴奋地接着说道:“可不,犹其实是一听到“云台山下,紫竹林边,竹林书院”十二个大字时,就让人心生神往,心神摇荡了。更别说还有阮哲夫妇这一对壁人,他们那一曲合奏就瞬间征服了我,我一定要和他们学习弹琴,太美啦!”
丁尔康忙点头说道:“我也要,我也要,到时候咱也琴箫合奏一曲,怎么样?”
杜衡笑着打趣道:“不怎么样,人家阮院长是夫妻合奏,讲究的是心意相通,咱们俩个人合奏讲究的是啥,狼狈为奸还是兄弟情深?”
丁尔康回嘴道:“当然是狼狈为奸了,难不成咱俩也有兄弟情深吗?”
杜衡说道:“好吧,既然是狼狈为奸那我现在这只狼很是饥饿,不知道您那头狈饿不饿呢?”
丁尔康这才反应过来,从清晨出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地报警了好几次。
丁尔康用手按着肚子望向杜衡,试探地说道:“要不,咱们去找点吃的?”
杜衡手一招呼,嘴里说道:“走吧,还等啥呢,莫不是等着上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