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尔康渐渐的觉得视线开始模糊,他发现自己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像面条一样软弱无力。强自支撑着想和阮哲他们说会活,却发现舌头打结,无法完整地说清一整句话。终于,他的意志就像松劲的皮筋“呯”地一声崩断了,整个人趴在饭桌上进入了睡眠状态。
杜衡一看丁尔康已经喝醉了,忙招呼阮哲一起想把丁尔康弄回卧室去。可是喝醉酒的丁尔康就像是一团死肉,扶起来还没走一步就又瘫软在椅子上,如此几次下来,阮哲说:“不如先让尔康趴这睡上会儿,等他酒劲缓缓再弄他,现在弄他躺床上去睡他也难受!”
于是,丁尔康趴在饭桌上美美地睡着,嘴里还嘟囔着:“我还能再喝三杯……”
杜衡和阮哲边喝边聊起来,阮哲听过杜衡逃婚的事情,他有点担忧地问杜衡:“你这次回去后怎么和你的父亲交待呢?他会不会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杜衡说道:“我走时留了一封书信,写明了我和尔康会来山阳县游学的事,父亲他应该是知道。再说他发现我不在,一定会去书院找我,我的去向院长也知道。”
“逃婚的事我想父亲他也许会重新考虑一下,毕竟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会把我往绝路上逼。如果他还是执意要做,我也只能再次逃婚,反正为了我的终生幸福,我一定抗争到底。”
阮哲听后看着杜衡沉吟了半天,他说道:“其实你父亲也未必做的不对,他是情感上的过来人,为你选择的婚姻一定是经过考虑全方位都合适,才会为你挑选。也许你会反感,但其实事实往往证明大人的选择是正确的。婚姻有时也好比做选择题,按照正确答案填就可以了。”
杜衡听了摇一摇头,说道:“不,我不能听他的话,他害了我妈一辈子,娶了她却不珍惜,让她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不相信父亲会全心全意为我考虑,他还有他那些个苹们生的孩子,他们才是他的心头肉。不是说’爱屋及乌’吗?我可不是他的心头肉。”
阮哲听杜衡像发泄一般地说着,他知道杜衡心里有一个大疙瘩,横亘在父亲和他心里,除非能解开它,否则这个疙瘩会永远纠结在杜衡心里,成为他的一个心疤。时不时地跑出来作遂。
阮哲试着宽杜衡的心,他说道:“夫妻是夫妻,父子是父子,每一种关系都很重要。母亲是亲母亲,难道父亲就不是亲父亲了吗?他爱你也许远比你想的多的多!”
杜衡听到这里,猛一仰头喝下了手中的那杯酒,一抹嘴说道:“反正我一定要自己找对象,找个我爱的人,就像是你和雪依一样”。
阮哲一听,语气沉重的说道:“是吗?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和雪依的时间不多了。医生说像雪依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最多还能活五年,我们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杜衡一听吓得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问:“什么?雪依只有五年生命啦?”
阮哲点点头说道:“是的,保养好的话五年,保养不好的话就不好说了,你不见每天雪依都是用药和人参在养着吗。所以我们夫妻两人心照不宣地想好了,认真活好当下的每一天,为自己和对方活着。我说实话还没有做好如果雪依不在了我一个人生活的心里准备。”
“我常常在想要是雪依不在了,我会不会跟随她一起去,做一对’在天愿做比冀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佳偶。”
“可是雪依绝对不会允许我这样子去做的,她甚至是已经给我找好了续弦的人选,她告诉我只有她亲手挑选的人她才会放心地把我交给那个人,否则她在九泉之下也会为我不安宁。所以,我其实也很痛苦”!
阮哲越说越有点激动,他也一仰头灌下了一满杯酒,酒精的清凉像一道线从喉咙穿过,像是一只手在安抚着阮哲。
阮哲继续说道:“人常说’情深不寿’,我们俩估计就是这样子。雪依和我青梅竹马长大,从生下来就没有分开过,结婚以后更是夫妻情深,琴瑟和鸣。老天也许是嫉妒我们,所以让雪依缠绵病榻,不得长寿。你说,为啥老天爷这样安排?
我无数次的问苍天,苍天不语。后来,我啄磨过劲来了。不怪别的,就惯我们太恩爱了,连苍天也嫉妒我们。所以,万事皆有定数,不是你想要就有,想改就能改的!”
杜衡听阮哲絮絮叨叨了这么多,他有的接收到了,有的就顺着酒劲放过了。
人生许多的道理其实还得自己悟,不磕得头破血流就悟不出来的!
杜衡也有点酒劲上涌,他口齿不清地对阮哲说道:“反正我就是羡慕你和雪依夫妻俩,恩恩爱爱,多好。又都是同道中人,有共同话题。我以后一定也找个这样的。”
阮哲此时也喝了不少酒,他知道多说无益,也就放下了劝诫杜衡的心,聊起了别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