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打脱臼的刘琦公报私仇地踹了那几个保安好几脚才不服气地走过来,“那几个龟孙子,要不是有领导在,我非弄死他。”
他这话是跟景明远说的,对方的眼神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被盯得脸红的夏妍妍别扭地转移视线,“人跟你说话呢。”
“远哥,”刘琦不甘寂寞地在景明远面前晃了晃,“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情况,被封是肯定的,而且还得深入调查,负责人十有八九要负刑事责任,我说的负责人不是那个小狗腿哈,是真正管理这个药厂的人。”
也就是景明盛,他肯定要配合调查。
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胆子,翻出来的那些伪劣药品至少有一千斤,这是什么概念,铁定要坐牢的。
景明远的眼神瞬间又变得严肃了起来,“公事公办,一切按规矩来,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直接说。”他想了想又说了句,“回去跟朱军说下让他别多管闲事,这事不好沾手。”
刘琦也是半山别墅区出来的,只是年龄要比景明远他们小一点,算是自小仰望着他们几个长大的,其中最崇拜也是最害怕的就是他。
平时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今天刚见都不敢怎么说话,打了一架后感情瞬间不一样了,刘琦觉得自己回去都能在他那个圈子里炫耀一番。
见他在发呆,景明远眉头微蹙,“想什么呢?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刘琦瞬间回神,“啊,什么?”
“远哥,”这下也不用他回答了,说曹操曹操就到,朱军跳下车快步走过来,“我听说你这边出事了,没受伤吧?”
他办完事刚回局里就听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连衣服都没换就赶了过来。
景明远拍着他的肩,“没事,你嫂子机智找了人帮忙。”
见他真没事,朱军这才放心,抬手跟夏妍妍打招呼,“嫂子好。”
这人脉是真广,果然大院里出来的交情就不一样,看到他们之间的相处,不知道怎么的夏妍妍想起了季琳,也不知道她跟宋年回去后好不好,现在宋远也从宋家出去了,想了解情况都没门路。
“怎么?是不是害怕了?”见她走神,景明远迅速放开了搭在朱军肩膀上的手细心地询问,“还是肚子难受?”
感受到人间参差的刘琦疑惑地瞪大了眼睛,感情他才是多余的那个,摇着头转身离开。
他走过的时候,夏妍妍感觉到一阵风,疑惑地看过去,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景明远在跟自己说话,“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点事,不是要去所里吗?现在过去还是过会儿?”
景明远不轻不重地按着她的脖颈处,“你脸色不太好,我让吴航先送你回去。”
夏妍妍突然瞪大了眼睛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我跟你过去吧,让我自己回去我也放不下心,反而更着急。”
听她这么说,景明远也没有再劝。
莫名被忽视的朱军习以为常地耸了耸肩,到刘琦那边了解了下情况,才过来,“我先带你们回去,他们还得拉人。”
他是开私家车过来的,车内的空气还算是清新,精神状态不太好的夏妍妍闻着清新剂的味道昏昏欲睡,靠在景明远肩膀上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朱军才表情严肃地说道,“提前跟你透个底,上面有人盯上了景家,浙药的事就是个引子,廉署专门成立了反贪小组过段时间就打算对景氏动手,远哥,你得先有个准备。”
关于这点景明远早就猜到了,光凭景明盛一个人不可能闹这么大,而且他回国后所发生的种种也绝不是偶然,后面究竟是何人他一直在查,然而他在明敌人在暗,除非对方主动露面,否则很难捕捉到任何足丝马迹。
景明远理智地叮嘱,“既然你过来了,也不用刘琦再转告,这次无论出任何事你跟小林说一声,让兄弟们别插手,我自己来处理。”
朱军不解,“为什么?”
景明远面色沉重,“还不知道背后的人盯准的究竟是景家还是a市这个圈子,你们出手只会惹祸上身,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用你们主动我也会找你们帮忙。”
这段时间不只是景家,宋家和苏家也或多或少遇到了问题,而且景昊逸之前私底下跟他说过,有人寄了份百年前四家先人留下的协议复件。
那份复件景明远看过,条约含糊,但根据景昊逸的说法只要四大家族中的任何一人拿到这份协议,其他三家都必须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无论什么。
原来他们四大家族的祖先都是认识的,早年从老家来到a市打拼,经过某次机遇,获得初步创业资金,先后闯出一番事业,后来为了更好地管理,约定好每家都负责不同产业以保证不分裂彼此的利益。
例如宋家主要负责房地产和建材,苏家专攻酒店,唐家主营茶林和娱乐场所,景家则负责交通运输,机器设备和通讯器材。
也是因为有协议在先,四大家族才能百年不衰。
景明远不是没问过那所谓的机遇究竟是什么,景昊逸却始终支支吾吾不愿明说。
朱军虽然还是不懂,但他知道景明远比他懂得多,点头表示明白。
刚到廉政公署所,夏妍妍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往窗外看,不知不觉天都黑了,路灯也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
光晕就像是一个个不刺眼的小太阳继续照耀着黑夜。
朱军领着两人进去,就近找了个会议室,“先进来,随便坐。”
夏妍妍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莫名地有些紧张,靠着景明远的手臂垂着眸乖巧地坐在他身边,景明远注意到她的紧绷,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过了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坐在他们对面的朱军立即起身,“主任。”
被他喊作主任的男人颔首,到主座坐下,看起来像跟景明远是熟人,笑容和善可亲,却无故让人觉得汗毛竖立,“你父亲还好吗?”